闻言,欧阳离殇脸色微沉,端起书案上那杯已经放凉的茶,“你反复提及她走了的事情,是想告诉我什么?”
见欧阳离殇已经把话挑明,夜离欢便也不磨叽,“你真的不在乎她吗?”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欧阳离殇。
欧阳离殇抿了一口微凉的茶,然后将茶杯轻轻放下,
不在乎?不,他在乎,也正是因为他在乎,所以才更要弄清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人生几十年光景,虽然在这时间长海里不过沧海一粟,但对于人来说,却是极长的,前二十几年的光景他已经被规矩束缚够了,这往后的时光,他只想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过。
也就是说,他不想让别人告诉他自己该做什么,而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是否在乎我心里自有定数,感情的事不可草率,若是错了一步,便满盘皆输。”欧阳离殇的语气很是平淡,但不难能从中听出几缕怒意。
而夜离欢却在此时笑了,“你已经输了。”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为何?”欧阳离殇突然出声问道。
夜离欢的狐狸眼轻轻望着远处的天空,“有时候你所追求的,恰好正被你失去。”
热闹街巷上有一处红楼非常惹眼,状似圆塔,顶嵌宝珠,四条红幔纱从顶滑落至底,正门之上高挂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醉香楼。
醉香楼是全天下规模最大,级别最高,资历最老的青楼,与普通的青楼不同的是,里面的歌女,舞女,花魁,妓女,都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没有普通青楼里的女子的那股子俗骚,她们皆是媚人,能来这里的人也非常人,皆是有权有势有才之人。
当初夜离欢刚入这醉花楼便做了花魁,不久,便成了这里的名气最大的花魁,当时更有人愿出全部家当来与她春宵一夜。
她的媚态,天下一流,因此替陆熙臣拉拢了不少的权势和财力,不过陆熙臣今日来不是为了拾旧忆,而是来找那位名叫倾歌的女子。
刚入大门,便看见一位中年女子在门口候着,女子发髻利落,簪饰不多不少,体态匀称,身上穿的是上好布料的纱衣,若是在大街上,肯定会有人以为她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主母,“原来是陆主君,不知主君是何来意?”
陆熙臣轻勾唇角,露出抹暖似三月阳光的微笑,“我是来找一位名叫倾歌的女子。”
“请跟我来。”女子没有接着说什么,而是直接将陆熙臣引上楼,走到最偏的房间门口,道:“倾歌娘子就在里面,陆主君请进,酒菜稍后就到。”
陆熙臣点了点头,推门而进。
房间里到处都是垂下来的幔纱,开启的窗子照进光来,透过幔纱,落在一位女子身上。
“不知是哪位公子,竟……”女子脚步翩然,穿过幔纱来到陆熙臣面前,可等见到是陆熙臣后,她的表情明显一僵。
“是你?”
看着眼前身材曼妙,姿色上乘的女子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陆熙臣倒是有几分意外,“你认识本君?”
“不,不曾。”倾歌缓过神,微低下头否定,之前夜离欢进醉香楼的那天,她正坐在窗边饮茶,正好看到了陆熙臣。
然而她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