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尽孝
邢汉汉接到何妮电话说是后天老先生老妇人要从邻县下重庆,要到她在重庆的家,后天,也就是本周六晚上在她家有个家宴,特邀邢汉汉过去一道吃个饭。邢汉汉问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宴,何妮说是老妇人的生日。
邢汉汉不敢怠慢,连忙给桂儿打电话,桂儿说她也接了电话,她要邢汉汉先到合川花店来一下,邢汉汉于是驱车来到合川的花店。
到了花店,邢汉汉问桂儿老妇人究竟是做寿还是过生日,做寿是十年一轮,过生日是一年一回,这个千万莫弄混,送的贺礼是不一样的,自已是初次去给老妇人贺庆,莫被当笑话。
桂儿要邢汉汉别那么紧张,娘家那边以前无论做寿还是过生从来都没弄过,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老人家还从来没做过寿,不过,即然老人家想过生日,就好好的去给他过吧。
邢汉汉问何露会不会去?要不要跟表弟邢雀雀打声招呼,好一道去尽个孝,凑个热闹。桂儿说何露就免了,她从小受过刺激,不小心诱出病来不得了。桂儿说她还曾劝过弟弟何田,要何田引起重视,何露还没能完全扛过小时的阴影,尽量避免让何露跟他们见面为最好。
邢汉汉问桂儿该置办些什么礼物比较合适,桂儿说喊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道去看看。
置办些什么礼物呢?两人量议了一会,桂儿觉得母亲无非是想热闹一下,送一个生日蛋糕外加一束鲜花就可以了,邢汉汉觉得应加一套衣服,这样礼重一些。桂儿认为现在买衣服除非网上,否则稍像样的动辄几仟元,还不如到时视情况包一个红包。邢汉汉认为自已是第一次做何家女婿,还是要尽量做得客气些。桂儿觉得也行,于是两人当即商定一起去置办。
办完了生日礼物,两人还约定周六下午3点桂儿先从合川到重庆,稍作休息后,再一起到何妮家,因为何妮与两人约定是下午5点准时在她在重庆的家开宴。
二
周六下午3点,邢汉汉没等到桂儿来家,便打电话询问,桂儿告诉邢汉汉门店有几个客户要订购一批鲜花,因为要等对方确认,所以耽误了,可能要稍晚一点才能赶到。
下午4点,何妮给邢汉汉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邢汉汉忙给桂儿打电话,桂儿告诉他已动身,大约5点能到重庆,可能到何妮家要迟到半小时左右。
4点50分,何妮又打来电话问邢汉汉已到了哪里,邢汉汉说已在自已家楼下,正在等桂儿,桂儿那边有点事给耽误了,可能要迟半小时左右才能赶到。何妮说孩子饿了,跳着要吃饭,邢汉汉说你们先吃,我们稍晚点才能到。
5点,邢汉汉在住房楼下接到了桂儿,邢汉汉钻进车,邢汉汉说:“今天我们迟到了。”
桂儿说:“在市内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不要紧。等下我们道个歉,态度诚恳点就是了。”
邢汉汉说:“好的。她家住在什么小区?”
桂儿说:“她没跟你说?”
邢汉汉说:“我忘了问了,反正要跟你一道去。”
桂儿说:“我也从来没去过,也不知在哪个位置呢。”
邢汉汉问:“你怎么会没去过?”
桂儿说:“这有什么奇怪,等下慢慢跟你说。”桂儿连忙给何妮打电话问住处,何妮告知了小区名称和楼栋楼层位置,并发了个导向图过来。
邢汉汉问:“是什么小区?”
桂儿说:“是‘纽约纽约黄金堡中心城’,小区名称叫起来挺怪的。”
邢汉汉说:“现在我们城市住宅小区的名称五花八门,挺眼花缭乱的。”
桂儿说:“地产商的噱头多,恐怕都想彰显自已的文化底蕴。”
邢汉汉笑了起来,说:“真是奥妙!”
桂儿跟着也说了一句:“奥妙。”
恰逢周未,路上比较畅通,邢汉汉要他来开车,好让桂儿休息一会,桂儿却说没关系,桂儿开着车还不时瞄一下邢汉汉,瞄着瞄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邢汉汉问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开心,桂儿说:“你知道吗?我家何露跟你家那个邢雀雀最近在闹矛盾。”
邢汉汉说:“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桂儿说:“你知道他们闹矛盾的原因吗?”
邢汉汉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桂儿说:“你家那个邢雀雀亲我家那个露儿时,把我家的露儿吓着了。”
邢汉汉问:“他们都开始亲嘴了?又怎么会被吓着呢?”
桂儿说:“你家的那个邢雀雀太勇猛了,亲我家露儿时,差点把我家露儿的舌头都扯下来了!”
邢汉汉禁不往笑了起来,说:“还有这种事?怎么会这样呢?”
桂儿大笑,说:“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太鲁莽了,以后得教训他一下,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要懂得怜香惜玉哟。”
邢汉汉问:“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桂儿说:“他们现在和好了,我做了好多工作哟,你家那个表弟态度还算可以,使劲向我家露儿道歉哟,态度还算是很诚恳的。”
邢汉汉说:“我还没亲你呢,看来我还是要向年轻人学习学习了!”
桂儿说:“你还需要学习吗?”
三
何妮在住宅小区里住的是一楼,前后都有绿化,还有草坪,夕阳已下,屋里虽开着几盏灯,却不是很亮,给人的感觉显得很幽暗。
门虚掩着,桂儿推开门便叫“爸爸、妈”。
进屋便是客厅加餐厅,餐桌上墩着一个火锅炉子,炉子冒着热气,零星地围坐着几个人。
何妮见邢汉汉和桂儿提着东西走进屋来,忙放下碗,说:“怎么到现在才过来,孩子饿了等不住,都让她们先吃了,我们也都快吃完了。”
老妇人放下碗,走下餐桌,说:“买那么多东西过来干嘛,快上桌上桌。”
何妮说:“今天我们吃排骨火锅,给你们留了一碟的。我还给你们留了最香的一碟茼蒿菜。”
桂儿眼睛扫了一下屋里,问老妇人说:“弟弟他们都没过来?”
老妇人说:“都忙着呢,没过来。”
何妮说:“我老公那边也没人过来,都还忙着呢,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大团聚,我大女儿张瑶在家呢。”
张桧放下碗筷走下餐桌,说:“我今天请了假,特意陪妈妈过生RB来今天要加班。”
张艺接过桂儿的蛋榚,叫道:“哇,这么大的蛋榚!”
何妮连忙说:“不要拆开哟,你这个小囡囡,这个是大姨给你做生日的礼物,等下大家吃完了饭才能开哟。”
张瑶接过邢汉汉提来的水果,仔细看了看,说:“怎么没有梨子呀?都是些苹果!”
邢汉汉忙解释说:“今天是来过生日,苹果是指平平安安。”
张瑶问:“那你送来的香蕉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呀?”
邢汉汉说:“香蕉代表大家相互友好,取相互交往如乳似漆之意。”
张瑶说:“还弄这么多寓意!”
何妮指着张瑶,说:“我们家里没人吃水果的,她最喜欢吃梨子了,水果她也只吃梨子。”
桂儿从提来的衣服包装袋里拿出衣服对老妇人说:“妈,给您买了一套衣服,您试穿一下看看穿着合不合身。”
何妮走过来忙翻看标签,一看是三千多,便笑着对桂儿说:“爸爸今天也穿了新衣服呢,你看爸爸今天穿的新衣服,是我刚刚从网上购买的,你猜猜看,要花多少钱?”
邢汉汉忽然想到只给岳母买了套衣服,岳父的并没买,脸不由涨红起来。
老妇人脱了外衣穿起桂儿新买的衣服试了试身,问:“这衣服我穿起是不是太洋气了点?你给我买的那些衣服我都是给何妮穿了,我年纪大了,太洋气了穿不出去的。”
桂儿说:“才不呢!妈,您穿起这身衣服至少显得年轻十岁呢!”
何妮问:“这衣服有没有打折,打了几折?”
桂儿说:“这衣服品质好,人家不肯打折呢。”
何妮说:“我给爸爸妈妈网上买的新衣服,也才几十块钱呢,品质都是很不错的。”
老先生放下碗,走下餐桌,掀起穿着的衣服,给邢汉汉看,说:“何妮给我买的新衣服质量还是很不错的,一时半刻也是穿不破的。”
老妇人问桂儿:“你这衣服究竟打了多少折?”
桂儿说:“这正品的东西不是很容易打折的,我跟卖服装的老板讨价还价了半天,也只打了九折。”
老妇人说:“打了折就好,你要多向何妮学习呢,何妮要比你持家。”
张桧要大家上桌吃饭。何妮笑着对邢汉汉说:“我已吃饱了,不过你今天是我们家最珍贵的客人,我还是要陪你吃哈。”
邢汉汉看着杯盘狼藉的餐桌,心想这搞得是一种什么家宴呢?他肠胃升不起一点食欲,坐上餐桌,跟着桂儿只勉强吃了半小碗饭便下了餐桌。
张艺已折开了摆在茶几上的蛋榚,并在蛋榚上插上蜡烛,还戴上蛋糕盒里配送的一顶纸皇冠。何妮不时盯着张艺看,她看到张艺戴上皇冠,笑了起来,说:“你们看现在的孩子,多聪明,都会给自已戴皇冠了!”
邢汉汉感到很奇怪,问:“今天不是妈妈的生日吗?”
何妮说:“今天也是我大、小女儿的生日呢。”
邢汉汉更吃惊了,问:“怎么会有这么巧?”
何妮说:“这叫缘份,她们跟妈妈最亲近了!她们连生日都跟妈妈同一天,真是好有缘哟,不管天涯海角,她们给自已做生日也是在给妈妈做生日,她们都是尽孝心来的,她们,是真正让我懂得什么叫孝心。”
邢汉汉感叹:“真好感人,也真是太巧了。”
餐毕,老妇人收拾餐桌要去洗碗,何妮说:“妈,今天是你生日,您是老大,碗筷等下喊桂儿来洗,您先跟张瑶张艺一起吹蜡烛,切蛋糕吃,他们买来的蛋糕我掂了的,好重哟,肯定有很多果品在里面,肯定好吃的。”老妇人说不急,还是坚持收拾了锅碗瓢盘,把碗筷洗了。
张艺点燃了蜡烛,闭上眼睛要许愿,桂儿忙喊老妇人过来,要老妇人先许愿,张艺不肯,张瑶却说谁先许愿都可以,但蜡烛要应由她来吹,老妇人擦了擦洗了碗筷的手,似乎有点不高兴,说:“你们妈妈生你们的时候,弄得我整夜整夜都没得睡,你们两个下地,前前后后都整了我二十多天合不得眼。”
何妮连忙指着张瑶、张艺,说:“是呀,没有老祖宗保佑着你们,你们没有今天呢!”
最后,经过何妮与张瑶张艺商量,并征得张瑶张艺同意,决定:张瑶坐左边,老妇人坐右边,张艺坐中间,三人坐一排,对着燃着蜡烛的蛋糕,同时一道闭眼许愿,一道吹蜡烛。
何妮说:“一家人三个人同一天过生日,三个人同时许愿,三个人同时吹蜡烛,这可是全世界也没有的大排场,举世也没有的事,是缘啊,是福啊!”
许了愿,吹了蜡烛,张艺用手抓了一把蛋糕到嘴里,桂儿见此情景忙问张艺:“你几岁了?”
张艺说:“六岁半!”
桂儿说:“你都六岁半了,我得告诉你蛋糕应该用刀切,切成一块块,然后大家分来吃。”
张艺抿了抿嘴,说:“我不想大家分来吃!”
张桧说:“不要没礼貌。”
张瑶拿了把水果刀,用刀将蛋糕切下一块放到一个碟子里,端起走一边吃去了。何妮拿起张瑶放下的刀,将蛋糕切成了一块块分发给大家,喊大家一道吃,于是大家都吃起了蛋糕。
何妮先给自已切了一块小的吃,接着就切了一块大的吃,她一边吃一边赞蛋糕好吃,赞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蛋糕,大家都吃完了,她还在吃,不会儿,她突然说:“遭了!”
邢汉汉吃了一惊,问:“怎么啦?”
何妮说:“肚子遭吃撑了,这个啷个办呢?”
邢汉汉无言。桂儿跺了跺脚,似乎要将身上的灰尘跺落,她除了在餐桌上勉强吃了一小碗饭是坐着,其余时间都一直都在屋里站起,她似乎觉得满屋子弥漫着灰尘,无处落坐,站着是随时可以冲出门去,心理上好受些,可是,她觉得虽然是站着,可喘气却变得愈来愈困难了。
邢汉汉看到桂儿心神不定的样子,便示意桂儿,说:“我们走吧?”
桂儿连忙说:“好。”
两人于是告别。何妮笑着说不送了,邢汉汉说别客气,老妇人却要将两人送到了门口。
四
出了门来,桂儿深深的吁了一口气,说:“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车子你帮我开到你家门口。”
邢汉汉说:“好的。”
坐进车,邢汉汉见桂儿一副奄奄的样子,问:“你没事吧?”
桂儿说:“没事。”
邢汉汉说:“我有一个事情不明白,你妹妹两个女儿的生日怎么都是跟妈妈同一天呢?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也真是太奇了怪了。”
桂儿说:“对一个很有心机的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我妹都是剖腹产的,又非自然产。”
邢汉汉问:“为什么这样呢?”
桂儿说:“天知道。”
邢汉汉问:“她很孝顺吗?”
“孝顺?”桂儿说,“连一个生日都过得不安宁,谈什么孝顺?”
邢汉汉说:“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桂儿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走进我妹妹的房子,房子里那张餐桌都是我买的。我还走进了我妹的厨房,她那些厨具也全是我在邻水装修置办家具时购得,我装修房子时,用的全是好的东西,她现在把我的那些东西搬到这边来了,她真贪婪,她在邻县其实有两套房子,CQ市区这边又有一套,却盯上我,把我的那套贪走了,我那套是拚了我一辈子的心血买得,可见她有多贪多狠。我其实老早就已决心不跟他们往来,可想到父母日益衰老又忍不下心,我这种人遭得活该。”
邢汉汉安慰说:“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财被骗走了可重置,不要纠结失去的。人,只要还活着,只要还好好样样的立着,就不要责怪自已。”
桂儿说:“有些事真轮到自已头上,还真不易放下。”
车子来到邢汉汉住所小区,邢汉汉问:“今晚能留下来吗?”
桂儿说:“不了,我还是要赶回去。”
邢汉汉问:“为什么?我们都拿到了本本,我们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了。”
桂儿说:“不是这个。”
邢汉汉说:“那又是什么呢。”
桂儿说:“现在还不是很晚,刚才我在车里又眯眼休息了一下。我一年中靠的是年尾这么一阵子生意,平常顶多糊口饭,明天一早约好了一个客户,现在,能多赚一个还是尽量多赚一个吧,我们以后的用途很大,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我们还想要一个小宝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