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章节名够长,读者就永远猜不到接下来的剧情,顺理成章的会对接下来的剧情抱有期待,更加容易上钩,方便傻子作者从他们的口袋中骗出钱财,呵,很有意思的套路。
言归正传,按一号的话来说,衣月是个很可爱的妹妹。
萝莉的娇柔,丸子头的萌态,鬼灵精怪的眼睛,这都是表象,用来伪装的表象。
从小到大,作为最了解衣月的那个人,杨木一直都清楚,她是个隐藏着的恶魔。
没有一般小女孩婆婆妈妈的善良,这在喜好吃肉,喜好到会亲自宰杀这件事上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兔兔可爱吗?红烧的才可爱。
擅长利用自己的可爱,以此达到更深层次的图谋,这一点需要做些特殊说明。
杨木从小到大,确实很少见到妹妹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可爱,大多数都是为了在自己面前逃避自己的错误。
这样反而更加可怕,暴露了她某些变态属性。
在别人面前,她更多是那种冷漠、精明、能力超群的形象。
在杨木面前……
‘请问我可以打死这个可爱的妹妹吗?’
综上所述,杨木很难理解此时妹妹的惊讶和担忧从何而来。
他拍开衣月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用眼神示意自己没有烧坏脑子。
自己的脑子本来就是坏的。
他在自言自语:
“我很难理解此时你的担忧,毕竟以往‘和蔼可亲’的哥哥,突然变成了危险的疯子,一般人的反应都会是不敢置信,以及提防吧?”
“难道说,你的某些属性,已经如此严重?严重到你已经可以无视掉这些异常和正常?”
“原来如此,我该说‘不愧是我的妹妹’吗?”
疯子一家亲,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衣月已经急到失措,咬着上嘴唇,有神到好像到蕴含星空的眸子里有泪花闪烁:
“父亲大人!你快来!哥哥发烧,烧坏了脑子!”
杨木的父亲,竖着大背头,典型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中年男人,杨上,闻言赶到门口。
他总是在担心杨木会对可爱的妹妹做出某些不可描述、不可接受的事情。
即使衣月和杨木在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上父问清情况后,长吁一口气,雄浑的中年男人的嗓音里带着理所当然:
“原来是疯了啊,没多大事,这件事我和你老妈早就知道了。”
衣月震惊,震惊到忘了担心杨木。
“诶?”
杨木的母亲,即使年逾三十,依旧肌肤嫩如水蜜桃,美得可以让人忽略她的一切其它属性的朵上野原,后上父一步赶到。
野原叹了一口气,拥衣月入怀,道:“这件事,你哥是疯子这个事实,其实很早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你还小,自然不记得。”
“你的母亲大人却记得很深,估计到了棺材里都忘不掉那恐怖的一周。”
“小时候,你的哥哥淘气,不学习,你的父亲大人想给他来一次实践型教育。”
“因此在那一周的头一天,你的父亲大人带他去工地搬砖,结果……”
以下是上父不愿回忆的对话:
上父:“累吗?”
杨木:“累。”
上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只能来工地搬砖,做些卖力气的活。”
杨木:“嗯!”
上父:“明白我的话就好,以后好好努力。”
杨木:“将来我去要饭,那样会很轻松。”
上父:“……”
那恐怖一周的开端,一辈子总是在成功的上父遭受了人生第一次的大失败。
至今,那种挫败感都在他心头萦绕难去。
衣月听到这段过往的时候,突然感觉世界的恶意真的好深。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被排挤到家庭之外了吗?家里还有什么大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果然自己的作用只是哥哥的童养媳吗?
衣月委屈。
野原抱紧衣月,道:“你不要多想,小兔崽子既然主动说出自己是疯子,肯定已经决定好要去疯人院了,以后他就是陌生人,我们才是一家人。”
“呵,原来我的家庭已经冷漠到这个地步了。”杨木无情嘲笑。
上父无情反击:“比起你来说,你不觉得,我们在明知道你是疯子的情况下,依旧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没把你送入疯人院的这个事实,已经相当有温度了吗?”
在那一周里,接受了自己的失败的上父,从杨木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杨木无情加无情嘲笑:
“原来如此,你在这件事实上是如此骄傲吗?想靠此去评选感动青木镇十大人物吗?好以此为你的公司加些声誉筹码吗?”
“你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语气,把我说成是一个为了事业可以牺牲一切的可悲男人!”上父已经开始撸袖子,准备给自己的孩子上一堂真正属于男人的教育课。
他就是这么一个百折不挠的好男人。
衣月出言制止,道:“父亲大人,现在的关键是,哥哥要去疯人院!他去那里会死的啊。”
上父冷冷一笑,道:“他这种程度的疯子,疯人院里那个传闻中的院长死了,他都不会死。”
“来,衣月,我们去吃你最爱吃的红烧兔头。”
上父牵着衣月的小手,往客厅走去。
衣月想甩开他的手,又被野原在后面推着背往前走。
很明显,这对父母不愿意自己可爱的养女在这件事上牵扯过多。
房门口只剩下杨木一人。
一号倚靠在门框上,挖苦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吧?终于可以不用因为无聊的血缘羁绊,跟你这个疯子共处同一个屋檐下,每日担惊受怕。”
杨木的理解角度总是与众不同:
“不对,这应该是某种信任,某种认可,他们觉得我可以独立应付这种大事,因此给了我最大限度的自主权。”
一号:“……”
“我的父母给予我认可,一号,今晚是双喜临门啊!我长大了!”
一号彻底败下阵,道:“我有时候总在怀疑,是不是我才是那个倒霉的主人格,你才是那个在扭曲心理里诞生的危险副人格,这对比落差太明显了。”
杨木摇头,认真道:“我是主人格这件事,百分百可以确定,如果是假的,那你毁灭吧,我再创造个二号出来。”
“果然,果然在我前面还有个倒霉的零号吧!这么多年过来,你终于承认了!”
一号控诉着杨木。
杨木没搭理,径直走过玄关,上楼,在自己的房间里换装。
一号喋喋不休:
“果然你才是那个最危险虚拟人格,这才是真相吧?主人格已经被你消灭了吧?”
“真是可悲又可怕的真相啊,隐藏这么多年,你终于露出马脚了!”
“真是心疼那个懦弱的主人格,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你打败。”
“不,被你打败才是注定会发生的命运吧!你的疯狂,已经决定了一切!”
“我看破了真相!或许我适合去出家……”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杨木已经换装完毕。
红色西装,黄色内衫,黑色领带,棕色手杖。
唯一缺少的是,一顶骚包的紫色绅士帽。
杨木没有那种倾向,因此家里一直缺少这种颜色的衣服。
在落地镜前,杨木左转转,右转转,很满意这一身装束。
“果然,这样穿,见到那位传闻中的院长时,我能更快让她跌入我的陷阱中。”
“早有预谋啊早有预谋啊,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要去疯人院了?”一号觉得自己的命真的是苦。
杨木一如既往的不搭理他。
他觉得现在的一号已经被疯人院吓破了胆。没有了交谈的前提条件。
跟一个失去理智,失去底层行为逻辑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杨木在这一点上总是很难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手杖在地上有节奏的敲击,杨木下楼,在客厅的餐桌上,在沉默的家人面前,如公鸡啄米,在餐盘中啄走一颗红烧兔头。
沉默,唯有沉默。
实际上,杨木的父母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此时的杨木。
先前的对话,更像是某种宣泄。
宣泄过后,只剩沉默了。
衣月脑子早就一片混乱,期望她在此时说出什么让杨木眼前一亮的话,简直是痴心妄想。
杨木嘴里叼着兔头,忙于咀嚼,更不可能说话。
他在一片沉默中离家。
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杨木转身看着自己的家,将嘴里最后一块碎骨咽入腹中。
他低头看着左手腕的电子表,报告时间:
“记录时间,2020年12月31日,晚11点45分,距离集体性梦境症候群爆发,还有十五分钟。”
一号瞪大眼睛,道:“果然,你已经察觉到了症候群的存在。”
杨木不置可否,走在街道上,吹着晚风,同他聊着:
“察觉到症候群的存在,在看到那只猴子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知道多少?”
“不多,大概知道基本原理吧,起源在哪儿,我有猜测,不是很确定。”
“起源不简单吗?人心末日罢了。”
杨木摇头,表示否定。
一号欺骗不了他这个主人格。
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一处上坡,往下望去,青木镇反常的没有亮起灯火,入目尽是漆黑。
其实,他的那个家庭,在他离开后,灯火同样消失不见。
这并不意味着那个家庭是他想象出来的,只是当他走出来后,看不到里面的灯火而已。
迷失在阴郁中的旅人,永远看不到万家灯火。
杨木自言自语:
“群体无意识,当它以集体性梦境为依托,融合人类普遍性精神后,异常就会发生。”
“其实你不用装疯卖傻,我知道,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去疯人院。”
“我要去追寻起源。”
“论起疯狂,论起对普遍性精神最擅长的人群,除开那群同胞,我找不到其它群体可以相媲美。”
一号沉默了一会。
他叹息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如果疯狂的定义是脱离拘束,那我是真疯。”
“起源这种事,牵扯上异常,即使我是个疯子,我依然很感兴趣。”
“因此你不用怀疑自己存在的合理性,我疯了,毋庸置疑,你的存在是真实的,并非我的妄想。”
一号:“你这话真的很有歧义。”
“目之所及,难言真假啊。”
杨木继续行走,逐渐嘴角疯狂上扬,给人要撕裂脸颊的错觉。
他大张着双臂,似乎在拥抱那个遍布阴郁和疯狂的未来。
青木镇不存在的未来。
“天才的狂欢!蠢材的闹剧!”
“欢迎来到青木镇!”
“不严谨的说法,我讨厌不严谨。”
“欢迎来到疯子的梦境国度!”
成排的路灯一个接一个亮起,延伸而去,如最后冲刺中的狂暴运动员。
终了……
万家灯火亮,旅人找到了偏差中的家园。
报告时间:2020年13月1日,0点01分01秒。
一个不该存在的时间,一个不该存在的小镇。
一篇不该存在的故事。
欢迎来到《青木镇的集体性梦境症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