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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蒙蔽世俗的眼

有些民间的美食,得分要远高于满汉全席最美味的菜品。比如,清代扬州和尚们秘法烹制的扬州三头宴中的红烧猪头肉,照吃惯了满汉全席的扬州盐商们给出的评价,吃过他们做的猪头肉,满汉全席犹如猪食,给个神仙都不换!那么,即使做最保守的估计,至少,也达到了5000分的程度!

江小白的神品蛋花汤,单论神乎其技使其成型后宛若琼花的技法,可以打上4000分。配套的山菌熬制的至清如水的神品高汤,可以打1000分,现在,材料已齐全。这道诞生自隋炀帝时的隋宫第一羹,在一千四百年的时间里,一直无人能重现。此汤羹最重要的,就是成型的技法,评分时,技法所占权重格外大,综合评分,可以达到3500分左右。教皇的米饭和伊府面配他的菜吃超过1000分,神品佛跳墙能打2000分。其它菜肴,包括今天做的几十道菜,大部分和清代满汉全席的水准差不多。张老他们为他买的名厨秘方,虽然大多达不到1000分,却也是不小的助力,可供借鉴。

他的菜品能超过1000分的部分原因,是他对中华料理至高奥义——味道的君臣之道,已领悟透彻。

江小白刚认识他的十一位护教珈蓝时,就用高处不胜寒的料理境界上斩过他们,说,中华料理最讲究的就是君臣,以臣辅君,君明臣贤,或者说是众星拱月,相得益彰。味精或者鸡精提供的鲜味,太单一死寂。夜空里,只有月亮而没有群星,那天气无疑晦暗无神。更好像皇朝末日,崇祯皇帝最后一次上朝,结果,发现只有他一个皇帝,一个大臣都没来!神品高汤熬出来无数风味物质,味道才丰富协调!熬出来的无数其它风味物质,像满天星或满堂朝臣一样,佐配明月或君王,才会整体有灵魂!才会让鲜味爆发,提升到有神韵的高层次!正宗的中华料理,从来不用味精、鸡精那种化学合成的调料,作为五大味觉:咸、酸、苦、甜、鲜最重要的鲜味,是由谷氨酸、肌苷酸、鸟苷酸、琥珀酸、天安冬氨酸等物提供的,味精的主要成分是谷氨酸,中华料理可以用海带熬高汤获取,肌苷酸可以用鱼类、肉类熬高汤获取,鸟苷酸可用菌菇熬高汤提取,琥珀酸可以用贝类熬高汤获取,天门冬氨酸在竹笋尤其是芦笋中有很多!钻研出满汉全席的清代名厨们,并未达到厨神水准,也不能借助现代的科学认识,像他从各种食材中提取各种鲜味物质,秘制成更协调的神品高汤为食材升魂。人比人,气死人!教皇和张无忌那种妖孽,悟性逆天实在没办法。

满汉全席108道菜品,现在极少有人能够做得好。大多数顶级名厨,水准远不如当年清代创制它的名厨们。真理,常常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真正的传承,同样常常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好在教皇够妖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次在农家乐做的宴席,秒杀各大星级酒店做满汉全席的名厨的手艺。

张老、杨老、李老、刘老、葬爱、周媛媛、周阿姨四闺蜜,以及在农家乐的餐厅里,分为四桌就餐的五十名富豪邻居味蕾怒放,赞不绝口,好吃到总想跳起来,灵魂一直在震颤!好似他们体内,发生了十级的大地震,味蕾如同死火山爆发,蛰伏了几十年的大部分味感,轰然苏醒了!他们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全都是垃圾!午饭一直吃到黄昏,餐厅里一直是他们拍案叫绝的赞美声。

原来,人类有这么多味觉感受器!只是平时对食物太失望,以至于绝望都学会了装死!是小厨神江小白的手艺,唤醒了这些味感,让它们对这个世界,重新燃起了希望,极饕餮地享受灵魂盛宴。

江小白料定那五十名抢到就餐劵的邻居饭后会意犹未尽,想天天都能品尝到沙猪肉极致的口感和风味,将提出购买剩下的腌肉、火腿、灌肠、熏肉、腊肉。他人缘太好,在的话,那些熟人更会如此!好似熟人家的宠物狗生了很多可爱的小狗,关系越好,越容易开口索要小狗。于是,卑鄙无耻地把艰巨的任务留给了他的护教珈蓝们,自己做完最后一道菜,就立马尿遁,去庄园酒店的小后门,和遵照他吩咐,提前偷运猪头过去的葬爱和周媛媛汇合,回张老家的花园厨房钻研据吃惯了满汉全席的扬州盐商们所言,使得满汉全席沦为猪食,给个神仙都不换的超神品红烧猪头肉。

葬爱还沉浸在美食世界里,坐在周媛媛叫来的网约车的副驾驶位置,极着魔地说:“小姜哥,你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一路滔滔不绝,一道道菜地回味描述,好似回放电影一样,馋得他口水又流出好几次,说到最美味的珍馐美味,不是猛拍腿,就是回头振奋地赞美。司机都不知这是什么神经病,好似没吃过饭。教皇大人懒得答话,开启了自动屏蔽马屁的系统,倚在后面的沙发座位上闭目养神,只时不时嗯一声敷衍他。而周媛媛侧目凝视他,目光温柔无限,好似能融化一切。

回到小区,江小白说:“嗯,让女孩子抬东西太暴殄天物,我和葬爱抬着就行!”周媛媛拎着包包,只好由他。葬爱却自告奋勇,说:“不用!小姜哥你也不用搭手,我帮不上你们大忙,干些力气活却还是可以的!我在家学非洲土著,练习了好几周,才发现用头顶东西很给力!”当下,把冰镇在整理箱里的猪头顶在头上。回到张老家的阳台花园放下后,教皇和周媛媛打开冰箱找饮料喝,问他喝什么,他却说不渴,又开始滔滔不绝,嘴巴碎到了极点。天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口水。

“小姜哥,我吃了你那灵魂盛宴里沙猪的那么多胶原蛋白,感觉皮肤也好Q弹了!你说咱们魔都就靠着海,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我这个魔都人,要不要也做立志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哼,我看你成为上海贼王都费劲!”江小白很是牙疼,每次听这货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想暴揍他。

“咳咳咳……”周媛媛喝茉莉花茶被呛到了,把爱来这花园厨房小憩的她姑妈家的小波斯猫惊醒了。

“额……”葬爱的内心世界,再次受到了降维打击,满脸大写的尴尬!只好学习阿Q的转移大法,把话题转移到教皇大人要用的夜壶,讪笑道:“小姜哥,你这个锅具,实在是……很有些奇葩啊!”

江小白直接无视他,动手开始拆猪头,说:“这是没用过的,刚在宜兴做紫砂壶七十多年的老师傅那里订制的。外观,只是为了蒙蔽世俗的眼!这种形状做锅最是聚气,而且,紫砂壶妙用无穷!”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说: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它蒙上了尘。”

教皇明眸如星,抬头望月吟诵了这首奥妙的小诗,月很明、花很香,诗意的花前月下,的确极适合风花雪月,他侧首凝视抱着被从睡梦中惊醒的小波斯猫安抚的周媛媛,笑说:“对不对,媛媛?”

周媛媛一震,心中无限的感动油然而生,她知道江小白为什么和她这么说!因为,她虽然比绝大多数女生漂亮,可依旧自认不够完美无瑕,常常,会有些小自卑或者遗憾。在他看来莫名其妙,是人类就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她对自己的要求太完美,岂不是想脱离人类?他不希望她妄自菲薄。

她被温暖地无以言表,抿了抿红唇,羞喜地低眉,凝视他在月光下薄薄的影子,和她的重叠在一起,幸福地依偎着,一眼万年,眨眼间就好似到了地老天荒。蓦然,她的肺泡幸福地全开了小花!

鼓起勇气抬眉间,她眉梢眼角全是悸动少女的愉悦。唇角微微牵起一丝完美的弧度,说起他做的为灵魂盛宴压轴的骨髓汤,那实是又把她甜甜地暴击到了!让她的少女心至今都很甜蜜。她嘴上却说:“你做饭的水平真高!害得吃那灵魂盛宴的人,好多都因为太馋,吃得太凶,咬破了舌头。”

她说的汤一道新的神仙料理,是江小白临时发挥的杰作,可以叫“神品香髓汤”。川端康成发现了花未眠,发现了新的机缘。教皇大人发现沙猪的骨头中有极品的香髓,发现了更实在的新大陆。

江小白却极是大方得抬臂挥了挥手,不在意道:“嗨,哪有那么暖!那种水平,简直不值得一提!”

周媛媛莞尔一笑,敛起了裙裾在膝上支颐,脉脉地看他拆解猪头,不再说话,只觉得这样极温馨。

江小白从未留意,他实在太遗祸万年了!总是不经意地干甜甜斩人灵魂的事,今天,又做了一件!

是女生,基本都有体寒的毛病,特征是畏寒体弱,容易疲劳,食量较小,性格内向,喜静少动,胆小易惊,精力偏弱。弱柳扶风的林黛玉,就是其中的代表。更出名的一个词汇,叫做“宫寒”。宫寒的部分原因是贪食寒凉之物所致,可通过饮食进行调理。他把清代后宫娘娘调理体寒用的宫廷秘方,用在了他的骨髓汤中,给周媛媛特地留了很多,叮嘱了她多喝这汤的好处,暖到了她。

不用担心男客喝了那汤会不好,有很多东西,女子吃了滋阴,男子吃了补阳,听起来很醉人、很荒诞,可事实证明没毛病。想来,男女能各取所需。可究竟什么是阴、什么是阳,却没人说得清。不止种花家有这种理论,在外国,像卡宾达树皮,同样被认为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葬爱的话超级多,像小孩看杀鱼一样蹲他面前,又指猪头说:“小姜哥,你看这猪头怎么这么丑?”

江小白听葬爱足足说了十分钟猪头的丑,很为佩奇不服,调侃葬爱道:“呦,那你难道比猪头美!”

葬爱顿时噤声,脸上颇为尴尬。教皇的话,句句是真理,他一向极折服!细细一想,自己长得的确挺寒颤!嘻嘻地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无耻地又向教皇请教说:“小姜哥,你这么懂食材,你说,歹竹还能出好笋?我老爹长得就很是寒颤!人心不古,江河日下,事物总向坏的方面变,虎父常常生犬子,到我爹这一代,就完全没了我爷爷的英明神武,除了赚钱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呢?”

这话,就很有深度了!江小白想用“熵”这个物理学中体系混乱程度的度量概念给他解释。在孤立系统中,体系与环境没有能量交换,体系总会自发地向混乱度增大的方向变化,使得整个系统的熵值增大,这就是熵增原理。如果把整个宇宙看作一个孤立系统,也是朝熵增加的方向演变的。

以熵原理为核心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在历史上曾被视为堕落的深渊。历史学家亚当斯说:“这条原理只意味着废墟的体积不断增大”。有很多社会学家和人种学家,认为这条定律表明人种将从坏变得更坏,最终都要灭绝。热力学第二定律曾是社会声誊最坏的定律。葬爱这么一说也是这道理。

不过,教皇大人不屑于和他讨论至高无上的物理学,以及十分复杂的历史学、社会学和人种学。一来,是热力学第二定律,刚刚被量子力学推翻,只是暂时还没有为普通大众所知晓,和葬爱说起来是对牛弹琴。二来,眼前这位因为家中太有钱,无心向学,转了十九所学校,被开除十九次,被整个魔都的中学拉入黑名单,都不肯再收,只好提前进入家里蹲大学的货色,怎配和他讨论?

教皇大人只是冷哼,十分浅显地说:“没有外力约束、调整,人当然会散漫、变坏!世风当然会江河日下!就像我教你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世风还能更坏!”

葬爱心中一惊,想起了自己上学难得记得的《渔父》中的一句古文:“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心说:“高!真是高!教皇大人是位实用主义者!无论在哪里,谁又能放逐得了教皇?天下,尽在教皇大人之手!”

葬爱旋即嘴张大如河马仰望教皇,只觉得自己这时说什么都是蠢的、是多余的,心中又想:“教皇大人潜在的意思是说,有足够的外力约束、调整,那么,万物都可以变好,就像我爷爷之前终于忍不住,对我动手教训我?教皇大人无形的灵魂力量,也在悄悄地改变我,我好像,真的变了!”

改名说明:因为“小江哥”的后两个字不能用,至少,用起来非常危险,所以,江小白连一个亲切的名字都不能有了,要避讳改做“小姜哥”,咦,好像更亲切了!上天眷顾,说明他和烹饪有缘,连名字里都有调料了!另外,江小白最敬爱的***也不能提,只能叫毛爷爷,有的语境用毛爷爷不合适,老人们就不能这么叫,却也只能这么写。尽管是纯粹的美食文,也只好处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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