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曹彰本来行尸走肉闷闷不乐,整天一言不发。吉隩和有望一直照顾着曹彰,鼓励着曹彰,他曾经彻夜不眠摔东西,曾经上街闹事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但都是过去,曹彰听师父说内力没了不要紧,练习这本书的招式就可以打败程玉灵,几乎从不和人打交道的曹彰就信了。练了几天觉得不错,年轻人嘛,很快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三个人本想游上玩水几日,但路上的也没太关注这些,一路就走到京城了。今天天色已晚,三人就在普清住下,明日就进京都。他们一路就是奔着京城来的,进京干嘛谁也没想过。他们到普清最有名的春江楼吃饭,坐在二楼的阁楼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对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简直太有意思了。吉隩只顾着看热闹,有望曹彰要了壶酒,把酒言欢。这两天赶路,没有吃酒,可馋死有望了。有望自打记事起就喝酒,酒量自然不小,今日要了壶好酒,请曹彰尝,曹彰从没喝过酒,第一次喝了一杯,辣的他一咧嘴,咽了。咽了之后辣的他呛着自己,咳了两声。有望微微一笑:“有那么夸张嘛。”说罢喝了一杯:“好酒啊。”曹彰用袖子一擦嘴:“好酒,好酒。”有望又给他满上了一杯,曹彰拿起酒杯看着有望,有望拿起自己的杯子往他杯子上一撞:“喝啊。”曹彰又干了一杯,一呲牙“嘶”了一声。有望吃了两口菜:“挺大个男人不会喝酒。”曹彰一听,又自己倒上一杯喝了。有望高兴:“这就对了,来。”举杯一干,曹彰又喝一杯。有望叫吉隩也喝一杯,吉隩接过酒壶到了一杯喝了,很平淡的说了句:“不错。”有望喝了两杯酒,也健谈一点:“怎么,你会喝酒?”吉隩看着外面回到:“小时候我爹馋酒,就让我去打酒,打完我都会先喝一口,尝尝。”曹彰不胜酒力,喝了四五杯就有点飘飘欲仙,有望还让他喝,他趴在桌子上连连摆手:“你喝吧,我不喝了。”有望又喝了一杯:“量小非君子。”曹彰实在不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吉隩转过头,和有望喝了一杯说:“有望大哥,我出去转转。一会儿你就和成林哥哥住在城里那家青云客栈,我去那找你。”吉隩走了,有望又喝了两杯,架着曹彰走了。吉隩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城里来,到处转,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真新鲜。她随意溜达,到了一处,进进出出人特别多,吉隩一看,上写怡红楼。吉隩站在楼前,琢磨这是个什么地方,还没想出来呢,就把两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拦住了,一个手拿羽扇遮住了半张脸:“公子,来呀!”挤眉弄眼的。吉隩为出门方便穿的男装,她们没看出来。吉隩听她说话,听到骨头都酸了,另一个人扭扭搭搭的过来,一只手一推吉隩的右肩:“公子,你都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说着用另一只手挽着吉隩的胳膊,把她拉进了怡红楼。吉隩推开了那个女人,不进去也不合适了,迈步走了进来。刚一进门,老鸨手拿摇扇进来了:“哟,公子来了。”老鸨满脸堆笑,一招手:“梅兰,竹菊快过来伺候着这位爷。”吉隩一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扭扭搭搭的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她问她们:“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其中一个叫梅兰的用手一搭吉隩的肩膀,手顺着肩膀刮到脸庞:“公子,你说干什么啊,净装糊涂。”
吉隩用手拔了开梅兰的手,竹菊过来冲着梅兰一笑:“人就看不上你。”抓着吉隩一顿搔首弄姿。吉隩没辙了,对她们说:“我到楼上看看。”说完就往楼上走,梅兰叫她:“公子,公子!楼上雅间被人包了。公子!”吉隩也没听她们,刚到楼上,从屋里出来一个男子十七八岁,眉清目秀,长得好看极了,貌比潘安。红润的嘴唇微微一乐,走过来用一把玉骨的扇子挡住吉隩:“这位兄弟,有个先来后到没有,楼上已经被我包了。”他刚说完,从屋里又走出一个女子:“王爷,您曲子还没听完呢。”他朝着那女子摆了摆手,看着吉隩。吉隩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当然是找乐子的地方。”他收回扇子,双手抱在胸前:“这都不懂,敢闯烟花柳巷。”吉隩还是不懂:“找什么乐子?”他还是一笑:“听曲儿,看舞,乐子多了。”吉隩刚要说话,身后的小二上茶时脚下没踩稳,茶水泼出去了,茶壶甩出去了。盛满滚烫茶水的茶壶飞到吉隩这,吉隩一下腰,伸手接住了茶壶,起身时不小心钩住了帽子,露出满头乌黑长发,头发散开了。他展开扇子,挡了泼出来的茶水,一闪身接住了杯子,看到了吉隩,还是一笑:“是个女人啊,怪不得不知道。”吉隩还是奇怪,一边戴上帽子,一边问:“女人怎么了,这不都是女人。”那人觉得眼前之人颇有意思:“你进来。”吉隩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只见那人往椅子上一座,展开扇子轻轻摇了两下:“你一个女人怎么跑到妓院来了?”吉隩一脸疑惑:“妓院?这不是怡红楼吗?”吉隩是知道妓院的。那人点点头依旧笑笑,合上了扇子向前一探身:“你是外地的?”吉隩点头。他低着头整理手中的扇子,合好了:“怪不得呢。你叫什么名字,去哪啊?”吉隩报上名子,去哪她没说。他微笑着说:“吉隩,嗯......”说着那扇子在腿上敲了几下:“你知道我是谁吗?”吉隩当然不知,他接着说:“我是南平王。”吉隩很是惊讶:“你是......王爷?王爷也来青楼?”他仍然笑,露出两行洁白整齐的牙齿:“怎么,不行吗?本王十二岁就来青楼,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吉隩无语了,站在那不说话了。他对她说:“喝两杯?”吉隩想到自己在妓院,巴不得快点走,说了句:“不了不了。”转头就走。他端着酒杯,眯着眼看着吉隩的背影,喝了口酒。吉隩回到客栈住下。曹彰已经睡下了,有望等着吉隩:“回来了,去睡吧。”也就都睡了。第二天一早,三个人起来准备进京,曹彰昨天和多了,今天起来头有些疼。三人很快来到京城,进了城,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前面围了一群人,两个身强力壮的彪悍男子在打一落魄的文弱书生,边打边喊:“叫你偷东西,挺大个人不学好,今天不教训教训你就没王法了。”书生眼看要被打死了,吉隩少年满腔热血,路见不平,飞身上前和那两个大汉打了起来。有望心里着急:不问清楚就打,没事找事,可也只能看着。吉隩又内力,也能打,戚寄风曾教过几套拳法掌法给她,她和那二人纠缠起来。吉隩渐渐占了上风,正和一大汉打的时候,另一大汉背后下手,飞出三只镖,就听曹彰大喊:“小心!”吉隩赶紧一闪身躲过一只镖,耳朵听着风声向后一趴躲过第二只镖,这第三只是无声镖,吉隩一起身,第三只镖马上飞过来了,再躲来不及了,忽然远处飞来一把扇子,扇面镗飞了镖,扇子边订进了旁边房子的柱子里。吉隩反应过来,站起来一看,曹彰对面的人群里飞出一个少年,落到柱子旁边,不紧不慢的拔出扇子合上,笑了笑:“吉—隩—”吉隩定睛一看,正是昨天青楼里碰到的那个小王爷。有望和吉隩过来,谢过小王爷,吉隩引荐了引荐,围观的群众渐渐散了。那两个大汉没影了,那个书生还在那靠着。一问才知道,书生进京考试没考中,没钱回家,偷了那个大汉的银袋被打了,吉隩可怜他,给了几两银子,问他叫什么名字,想交个朋友。没想到那书生竟觉得吉隩在侮辱他,银子是拿了,谢都没谢,还很是生气的走了。曹彰很是生气,冲着他说:“最烦你们这种酸书生。”南平王看到吉隩来京城,就把他们请到了府上。进了屋,直接落座,也不分什么君民,吉隩他们不懂礼数,王爷也不在乎。他们刚刚坐下屋外进来一人,给他们倒茶:“小王爷,你又出去闲逛了。”王爷让那人也坐下,互相通通名姓。这南平王就是昔日振国大将军关挫的儿子关山月,那个就是关山月的小管家,也是他的好朋友温玉。说关山月长得赛潘安,那温玉也得赛宋玉。温玉长得温文尔雅,看上去比关山月稳重的多,而这温玉最出色的是学时。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温玉看的书多,背的说多。所有看过的书全都背下来了,他不是过目不忘,他就是背书。五个人聊天,吉隩是最活泼的,什么都敢说,温玉从没听人在王府里这样说话,也就微笑的看着她。关山月偶尔跟吉隩抬杠,说道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温玉解释解释。有望一言不发的听着,曹彰偶尔说两句。关山月听说吉隩他们要在京城玩玩,自告奋勇的给他们当向导,京城算是他的地盘,所有的地方他几乎都熟,吉隩也就答应了。用过午饭,关山月说下午就带他们去玩,去皇宫玩。这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皇上下午召见关山月,算是对忠良之后的慰问,这小王爷整天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皇上也知道,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不过,关山月小时候去妓院玩也就算了,长大了更是拿皇上赏赐的御宝去京城最大的询芳阁包了所有的姑娘不知道干什么,皇上有些生气,这次召他进宫就是要批评教育一番。皇上本就是带着火的,谁知关山月溜溜达达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哥们进皇宫,就是吉隩他们几个。吉隩他们在御书房门口,关山月进去见皇上。坐在龙书案后的颜明,也是个青年天子,站起来苦口婆心的讲道理,什么身份啦,年龄啦,说道皇上自己都陶醉了,觉得说的很对,以至于都没发现关山月站在那手拿扇子的不耐烦的神情。不知皇上说到哪,一抬头问了一句:“是不是啊?”正看见关山月拿着扇子像大爷似的摇呀摇。今天上朝皇上就窝了一肚子火,又听闻这小王爷的作风更来气,现在是完全火了。伸手抓住扇骨一夺,想抢过来。颜明虽然是马上皇帝,可关山月从小习武,皇上没夺过来,皇上更生气,使劲一拽,关山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松手,皇上攥着扇子往后以倒,还好靠着龙书案,关山月过去扶起皇上:“皇上,您没事吧。”皇上站起来,推开关山月,喘了口气看到手里攥着的那把扇子,拿起来看了看,只是看看。关山月突然过来,满脸堆笑:“皇上,我这可是宝扇啊,扇面是金丝薄纸,不见血的,这可不能撕啊。”皇上一听,开开扇子就要撕,撤了半天没扯动,就看到关山月那憋着笑,他随意把扇子一扔,关山月接住了,把扇子合好,手里攥着。皇上生气,伸出手抄起笔洗一砸,水洒出来了,笔洗也碎了,可它砸到屏风上屏风倒了。这太监们都习以为常了,每次皇上召见关山月都气成这样,皇上从小到大的看着关山月,也终于体会到关挫为什么能治国而不能齐家了。这次,本以为皇上发完火也就得了,谁知道屏风倒了划破了窗户纸,皇上看到了趴窗户看热闹的吉隩,以为是温玉呢。皇上挺喜欢温玉这孩子,从小就静,王府上下也都是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打理的,皇上让温玉进来,想让关山月学学温玉。温玉进来,见过皇上,谁也没注意关山月偷偷溜了。皇上又沉浸在教育中:“关山月你学学人家温玉,他......”这才察觉到,屋里仅有温玉一人,皇上气的回寝宫了,温玉也就回王府了,他以为关山月先回王府了。关山月出来带吉隩三人,在皇宫里溜达,三人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眼都直了。关山月摸着扇子,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没见过世面。这些红墙碧瓦他早就司空见惯了。他把三人叫到身边:“吉隩,你们帮我个忙吧......”吉隩曹彰从没出来过,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关山月出的主意,当然也没什么,有望虽然知道,但他也没说,不想说,也不用他说。四个人由小王爷带路,来到了一间两层阁楼的房子,上写“振国楼”三个大字。东陵上下妇孺皆知,老皇上酷爱收藏刀,就连吉隩曹彰这种从不出门的人都知道,皇宫里的振国楼里收藏着一把游龙宝刀。老皇上收藏了很多宝刀,但是其它宝刀可能除了皇上知道外,都不知道在哪,皇上从不提起。而关山月就想进入振国楼看一看这把宝刀。小时候他爹关挫经常提起,皇上说等他得胜归来请他一观,可惜了,没看到。关山月就想看看这把刀,可是振国楼虽无人看守,但是没有一人能破它的机关,除非知道怎么进。就连当今皇上也只进去过一次,就算知道路线,进去也麻烦。四个人就准备独闯振国楼。一进振国楼的大门,是金碧辉煌的大殿,空荡荡的只有一幅对联: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屏风画的竹子和梅花,这两种植物结合起来,总觉的怪怪的。屏风后边,是通往楼上的楼梯,这楼梯百转回肠,不但路程长,而且布满机关。吉隩刚要往上走,关山月拉住了她,用扇子开开扔了过去,一下子上左右三面射出毒针,吉隩庆幸自己没过去,她问关山月:“现在可以走......”话还没说完,关山月伸出手捂着她的嘴大喊一声:“趴下!”说着往后以倒,吉隩被他搂在怀里,躺在了楼梯上,一个大锤从天而降轮了下来,差一点就打中吉隩。有望起来看着那锤子,似乎也被吓一跳。曹彰根本没反应过来,要不是关山月把他砸到,他也就没命了。关山月站起来,扶着吉隩站起来,接着往上走,捡起掉了的扇子,吉隩有些目光呆滞了,关山月问:“怎么,怕了。”吉隩没理他,基于往上走,走了十几步,一脚踩在一块砖头上,陷进去了,关山月发现了,对她说:“千万别动。”吉隩停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他们也不知到是怎样的机关,关山月让吉隩慢慢把脚挪开,他踩在那块砖上,他把吉隩推下了楼,推倒下面,曹彰下去看看吉隩,这只剩他和有望。他看了有望一眼,用扇子在腿上敲了三下:一,二,三!敲完后,一个后空翻跳下去,有望也往后退了两步,而吉隩刚好上来走到那。
忽然,在楼下刚刚发毒针的位置,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吉隩幸好上来了。前方胡乱的射出几根箭,偶尔有射过来的被关山月的扇子挡了。他们想继续往前,可吉隩闲来无事似的对着那块机关砖又踩了两脚,就听到巨石摩擦的声音,看到了关山月瞪她的眼睛,还好没有又碰到什么机关。接着往前走了十几步,估摸着到了二楼的位置了,只见一堵大石墙横在眼前,有望看到地上摩擦画弧的土痕,并没说话。关山月摸了摸那大石,湿的,上面还带着微微有点青苔,他扣下一块,用手指捻了捻。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好像在想些什么,吉隩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右边有一个方形环印记,只有那个环是干的。吉隩走过去摸了摸,到对面的那个位置一推,果然,这边的环掉落了一层,露出了八卦的图案,不是黑白确是红绿,红色和绿色的太极。关山月看了吉隩一眼,盯着这太极看,嘟囔了一句:“应该带着小温来。”忽然听下面有人说话:“知道找我了。”说温玉温玉就到,温玉回到王府没见到小王爷的踪影,看到了王爷书房的一张振国楼地形图,他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振国楼。他们四人在楼里不觉,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温玉赶来振国楼,正好赶上关山月叫他,他来到太极图前,仔细琢磨。温玉什么书都看,什么书都背,尤其最爱玄学数术星象占卜。温玉看着,念叨着:“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太极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乾天,坤地,巽风,震雷,坎水,离火,艮山,兑泽。”吉隩好奇的问:“看出这是什么了?”温玉只是笑笑,没回答,接着说:“八卦八卦,八八六十四卦。游龙在天在水在乾坎,兑山泽......”说着去摁转那八卦盘,大石头转了,竖着立在中间,温玉说:“走左边。”五个人一起过去,吉隩佩服温玉,特别佩服。过去后发现是向下走的楼梯,阴暗潮湿,好像好久每人来了,吉隩抬头一看,那游龙宝刀在上边供着,这条路根本到不了,他问温玉:“是不是走错路了?”关山月也很是奇怪,但他想下去看看。温玉也不知怎么回答,朝着吉隩一笑,不屑的嘲笑的感觉:“这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他们走下去,走了几十步远,看到下面竟然收藏着许多宝刀,这时一条通道,整条通道每隔几米就有一把宝刀,习武之人识货,都是稀世珍品。没把刀的旁边都有刻上去的介绍。关山月点着了火折子向前走,看着这些东西都惊呆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脑海里还回想着那二十多把宝刀,到尽头网上的楼梯,爬上去一看是快板子,竟然还有别的出口。温玉推了推板子,没推动。关山月一掌推开了板子,探出头来,竟然是皇上寝宫。他钻出来四处看了看,是皇上寝宫没错,这定是老皇上打的暗道。他把温玉他们拉上来,注意到在刚刚推板子震开的板子和被子堆里爬起来狼狈的皇上。皇上大吼一声,吓的关山月一转身:“皇,皇上?”皇上站起来,太监的心理素质真好,递了件衣服。皇上披上衣服问:“见到我很奇怪吗?你从哪冒出来的!”又看了看吉隩有望:“还有他们!”关山月把皇上引进暗道,皇上都蒙了,他看出来了:原来皇上不知道。皇上看完宝刀上来,立刻封锁了暗道,并告知他们要是走漏风声,拿头试问。皇上也知道这事肯定是关山月的主意,虽说对于他来说算件好事,但还是要治他得罪,皇上罚他“自流放”三天后出发,就是一年不许回京城,流放出去吃苦,念他是王爷,不用跟着囚犯流放,自己去流放,就是体验体验没俸禄没钱的生活。关山月笑着领旨,他早就不想在京城呆了。回到王府,吉隩感到很抱歉:“害小王爷被罚了。”温玉一笑:“他到是很愿意被罚呢。”关山月用扇子一敲温玉:“没大没小。”三天后流放,关山月带着吉隩曹彰他们在京城玩了两天,吉隩问他:“小王爷,你打算去哪啊?”关山月没回答她,反倒问:“你们这次出来,绝对不止是来京城玩玩吧。”吉隩也没多想,就说了:“我们是想去武林大会凑个热闹。”“武林大会?”这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吉隩又把武林大会是什么学说了一遍,关山月开开扇子扇了扇:“有趣,有趣。”吉隩一惊:“你不会要跟我们去武林大会吧?”关山月微微一笑:“可以考虑。”吉隩赶紧说:“不行不行不行!”关山月把扇子合起来了,还是一笑:“怎么,不欢迎我?”吉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行就是不行。”他笑着问:“你是武林盟主?”她有些着急:“不是。”他仍保持着笑容:“不是你不让我去。”她有些强词夺理:“你就是不能去嘛。”吉隩从来都是小嘴倍儿甜倍儿会说话,跟人吵架也没输过,今天是真没词了。他的笑还没变:“我要是非去不可呢?”吉隩本就没词了,再碰上不讲理的,真不知道怎么答了。温玉走过来,吉隩一下就窜到温玉那:“温玉哥哥,小王爷......”说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一指关山月。温玉冲着吉隩一笑,笑的更难看,对小王爷说:“小王爷,你又......”他还没说完,关山月走过来,那扇子抵住吉隩指他的手对温玉说:“不要加上又。”说完走了。吉隩看他走了,急忙去找曹彰,跑开了,留给了温玉一个背影,一个虚影,没了。
有望和曹彰在屋里下棋,吉隩跑进去,刚进门就大喊:“成林哥哥,有望大哥,成林哥哥......”曹彰落下一子:“干嘛呀,吵吵嚷嚷。”吉隩从外面跑进来:“成林哥哥不好了。”曹彰问他:“怎么了,这么急,出什么大事了?”说着,可没看着她。“我干了件错事。”吉隩微微有点可怜巴巴的说。曹彰说:“错错错。”她说:“我知道是错事,我把行迹透露给小王爷了。”有点请罚的感觉。曹彰一叫:“哎呀,大错特错!”吉隩一低头:“有那么严重吗?”有望看着曹彰:“用心点。”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吉隩来到有望身边:“有望大哥......”曹彰挠了挠头:“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不下了不下了。”有望说:“不下了?”没有任何语气。吉隩一看,急了,把他们下的棋全部混在一起:“成林哥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曹彰才反应过来:“怎么了?你说什么?”“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小王爷要去武林大会。”曹彰收拾着桌子上的棋子:“去呗,多大点事啊。”吉隩一拍他:“成林哥哥,武林大会全是江湖上的人,和朝廷势不两立的!”小王爷从门外进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南平王。”曹彰继续捡着棋子:“江湖人只是向往自由,又没有造反,怕什么。”吉隩还说:“可是......”有望说话了:“去吧。”有望都同意是吉隩没想到的:“有望大哥,你......”有望还是冷冷的淡淡的说:“人多点也好。”关山月把双手搭在曹彰后背上,嘴里“啧啧啧”的叫着:“曹彰,哦不成林哥哥。这有望大哥就是这样惜字如金的吗?”有望盯着他看,曹彰没回答,笑了一下看着有望。有望还是淡淡的说:“有吗?”语气就想万念俱灰。关山月笑着,看着有望,倒退出房。吉隩走了,曹彰也要走,刚到门口,有望叫住了他:“曹彰。”曹彰站住了。“过来。”曹彰回过头:“干嘛?”有望问他:“我如何惜字如金了?”曹彰只是笑笑:“没有,没没没有。”退出了房门。曹彰回房后,温玉来找他。温玉把能找到的书基本上都背下来且背清楚了,可今天听说武林大会,他从没听过,王府和皇宫的书没有写武林大会的。他这个人,事情要做到成竹在胸,面对小王爷要去一个从没听说过得地方,这个“忠仆”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他选择想曹彰了解,因为他不知道曹彰其实也不知道。曹彰其实算是个缺心眼的小憨憨,不是他有多傻,而是他从没出过城,小时候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长大了师父从不多讲些为人处世,接触的人最远的就是有望,他还是很认真的给温玉讲了,可温玉听到云里雾里。就连温玉也不知道,小王爷这次出京是有目的的,就算皇上不罚他,他也要请旨出京。朝廷的事,在他十三四岁时就看的很透彻,旁观者清。他不想在长大后成为当局者,迷失在官场。他从小看着大臣们勾心斗角,皇上的敷衍和惺惺作态。他十一岁刚刚当上王爷时,本想好好当个官,他也每天上朝下朝,这苦他皆能忍受,但是他实在看不下去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他上了一月有余的朝,他没法说话,一是就算他说了皇上也不会听,二是他的意见和大臣们完全相左。他说过几次话,但大人们都觉得荒唐荒谬至极,幼稚至极,皇上的作法也许不完全对,但是不牵连更多的人就是好的,江山稳固不全靠理,也许,这就是帝王之道吧。他是南平王,可手中没有实权,下朝后也没有工作,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一个没有威胁力的小孩,是怎么进入大臣勾心斗角的算计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就曾被高高在上的宰相算计,现在想来也许是怕长大留后患,但当时真想不明。关山月很聪明,很快发现被算计了,他将计就计,装作完全不知的样子,他开始不上朝,调皮捣蛋搞破坏,像个顽童一样玩大臣,大臣们很不喜这个捣蛋鬼。皇上为安抚关挫的灵,也是做给文武看,叫他进宫读书,他不好好读,每次考试都一塌糊涂,皇上偶尔批评他也不太管,其实夫子讲的他早就会了。他晚上自己学武,他父亲留给他了刀法枪法,他在十二岁时自己研究出一套扇法,那个宝扇是他爹出征前留给他的生辰贺礼。他不知道自己武功怎么样,就上街招惹流氓来打架,渐渐的武艺还真不错。他拿钱砸去青楼,也没有多风流快活,他个孩子,能怎么风流,每次包下姑娘,无非都是让她们叫他练字,画画,吟诗,抚琴。他自己觉得自己虚伪,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他看上去轻浮,但他比任何人都坚强稳重的多。本已经脱离了丞相的算计,也顺利的长到十七岁,如今他以不是装的,他就是这个性子,改也改不了。近来,皇上要给这南平王封个官,正是监管丞相国师的御史,平时没啥事,就是让他干点活,少风流,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丞相听说,开始想办法这丞相不是点杞人忧天,关山月的本领偶然让他发现了,他也不想养虎为患,现在,他一旦当上官,就全在丞相的掌握之中了。现在朝中,只有国师的力量能和他媲美,也是国师让小王爷离京。关山月想:如果自己去了武林大会,丞相是不敢惹江湖中人的,他也就没有危险。他当这个王爷也当够了,去闯荡闯荡江湖,放松玩玩,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