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嬷嬷立马走上前去准备掌嘴,让大家看看官家的威严!事实上大家真的偷偷寒了一下,私底下细声道,以后可不能像这愚蠢的济婆婆乱说话得罪官家的人,否则活该受罚。
济婆婆又气又恐惧,她如今已是残通之躯,竟还让顾云郎这个白眼狼勾搭着官府的人来欺负她!可是她不敢反抗,否则官府非把她抓去关押了不可。
“慢着!”
娄玲月巧妙地恰着嬷嬷准备动手之前叫住嬷嬷,这里这么多村民,她要表现出威严也要表现出温婉大度,让顾云郎和村民刮目相看,她故作大度道:
“不过一个粗鄙的疯癫妇人,今日看在受害者顾云宣和顾云笙的份上,本小姐此次暂不跟她计较,只是此案关系重大,你们严加防守住她,官府查清真相之前,不可让她逃出此地再生是非,如若她不配合,便暂且关押官府等候真相和处置,另外,为了防止顾云郎和顾云笙等受害人再受凶手的影响,本小姐会亲自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她毕竟是官府的小姐,无论气场和官腔都完胜济婆婆,此番话更是防止济婆婆再四处传顾云郎的坏话,另一方面自是博取顾云郎和顾云笙的好感,树立她在村民心中的形象。
果然周围好奇跟过来的百姓立马议论纷纷起来。
“这才是官家的二小姐,如此气度和聪慧岂是济婆婆和希娃这样心黑缺德的女人能装出来的。”
“可不是吗?当初她们对顾家趁火打劫,拿着赵有刚的银子出来作恶,对顾家三兄妹却又打又骂,完全不讲信用,这样的人就不配留在我们顾家村。”
这话引导立马将话题转移到外村人之上,秋花等人立马语言犀利地攻击道:
“都怪赵有刚当年也是不听村里人劝,非要为了那点银子给这外地来的赵家恶妇倒插门,还为此改姓成赵家的人,丢尽我们顾家的颜面,现在好了,他倒挨了天谴早早走了,留下这两个毒妇故技重施又继续祸害我们顾家村的人,村长,官家二小姐,要我说,干脆将这婆子关押起来,给村里除去名籍,恢复顾云郎三兄妹的姓氏得了。”
她早就看不惯济婆婆和希娃,故意带头挑起刺来,可谓诛心狠辣,还真引起了公愤,大家纷纷建议起来。
济婆婆气得吐血,却也吓得面目狰狞痛苦,村长有些犹豫地看着娄玲月和顾云郎,济婆婆再也顾不得生气,跌下床来爬着跪在顾云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
“云郎啊!你莫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和希娃是冤枉的,我们绝对没有要害死云宣的!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的,你可是我的女婿,也是希娃的夫君,她以前是任性了点,可现在她已经开始学好了,她给你和你爷爷做饭,让你重新读书,还让郎中给你爷爷看病,求你相信老婆子一次,希娃绝对是被冤枉的,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悬崖上寻死,也不可能害云宣的。”
她说着咳得脸色苍白,那些人再愤恨,也不忍心再对此时的她逼得太紧,毕竟官府的人在,闹出人命来可不好。
顾云郎也不好做得太狠,以免落人口舌影响名声和仕途。
济婆婆见他沉默,立马转向一旁的顾云笙,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跪哄道:
“云笙,笙儿,你跟他们说,济姨和你大嫂根本没有害你们对不对?我今早上让希娃和你大哥一起去街上买书和药,我只是看他们迟迟不回家,担心他们才让你们替我去门外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可是我没让你们去什么悬崖啊,你跟济姨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济婆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引起顾云郎和其他人的思考,顾云笙被她这副样子吓得眼眶发红,低着头吞吞吐吐道:
“我,我……”
秋花感觉到田一的紧张和害怕,立马意识到准确这济婆婆要栽赃到她儿子身上,立马讽刺道:
“你胡说,我听田一说,看到你在屋里打骂了一顿云宣和云笙,还把云宣给烫伤了,两个孩子肯定是被你吓得想不开了,才去悬崖边上,我家田一田花好心去劝,护住了田花,还被你那好女儿推打了一把,他们现在身上还有被希娃打的伤呢!你们看!”
她这么说着,轻轻抱着田一柔声安慰一句:“儿子别怕,让他们看看你身上的伤!”
说着拉起田一的胳膊,露出上面的抓痕和指甲印来,引起众人的注目和同情,又听大家问此事为何她不早说。
她故作柔弱道:“本来我是不想这么计较的,省得那个女人又说我太宝贝自己的儿子,怪我不会教育儿子,可现在我看云笙被逼问得害怕,怪可怜见的,也不愿再委屈了孩子。”
她一副慈母善良的嘴脸,不了解她的人还真就信了,可谁不知道她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特别是儿子受了委屈,她哪次不是先冲上去咬人,只是大家正吃惊于济婆婆烫伤云宣和云笙,又见田一和顾云笙都委屈巴巴地低头流泪,哪里还会去注意这一点细节。
娄玲月蹲下柔声问顾云笙:“云笙,你别害怕,姐姐和你大哥都在,我们会为你做主的,你大胆告诉我们,她真的烫伤了云宣吗?”
只要顾云笙点头指认,她立马有理由将济婆婆关押起来,然而顾云笙只流了流泪,不敢说出来。
济婆婆心虚立马承认道:“我,我是身体病得太疼,他们买药又迟迟不归,才没接住白开水碗,不小心烫手了他的一点手的,二小姐,我是冤枉的。”
娄玲月真想让她闭嘴,这个婆婆跟那个女人一样,坏心眼多,还善于狡辩,可是这是在众村民面前,她也不好不让她说话,这下将她关押进官府倒是没那么容易了。
济婆婆见她不信,立马转向顾云郎,求道:
“云郎,云笙,我和希娃真的没有要害死云宣的,求求你,帮我去找找希娃和云宣回来吧,他们不会死的,希娃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
这下大伙们的主意力终于转移到找人救人上,顾云郎道:
“你放心,我会亲自找回他们,查清真相的,村长,此事还希望你们替我暂时瞒着我爷爷,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待我救回云宣再说。”
他面色严肃而认真,村长等人立马同情地点头:
“好,我们会替你保密的,我们和你一起去找吧,人多找得快些。”
附和声此起彼伏,顾云郎拱手道了声谢,抱着顾云笙出去,娄玲月紧随而去,留下马夫和两个丫鬟看守济婆婆。
“二小姐,灵儿,方才希娃冲上山时可有把药带过去了?”
顾云郎突然这样询问起来,娄玲月瞬间感觉不妙,开始后悔把药撒下山崖,如果说希娃带走了药,她没理由带着济婆婆的药跳下崖去。
灵儿也心虚了一下,准备说带了的时候,娄玲月立马抢话道:
“哦,我才想起来希娃姐姐她当时酒还未醒,许是把药落在马车里了,灵儿,你去把药拿过来。”
灵儿有些惊讶,随即乖乖回个事字,看来得重新去抓药了,好在百草堂掌柜应该还记得方子。
娄玲月见她走后,才继续故作柔弱温婉道:
“云郎哥哥,你别着急,许是希娃姐姐醉了酒,出现了幻听,才会匆匆忙忙往山上跑,她不胜酒力,说不定是一时眼花才和云宣一起掉下山崖的。”
顾云郎想起了赵亦孜喝酒的场景,一时更加火气上头:
“哼!马车才刚入村口,悬崖距离这么远,你们都没听到什么,她怎么就幻听到悬崖边上去!”
怕是早有预谋的吧?他面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娄玲月心中暗喜,她要的便是顾云郎意识到这一点,这样就算希娃没死,有一百张嘴也辩解不去,难道她有千里耳不成。
顾四家,顾大婶扶着虚弱的顾湘云道:
“湘云,你这是怎的了?”
顾湘云委屈地落泪唤了一声娘,顾四却冷着脸,没有要替他说话的意思,顾湘云却伤心地嘴硬道:
“娘,我是被冤枉的,是希娃她陷害我,是她把药偷偷藏在我身上要陷害我换她娘的药,我怎么会害云郎哥哥!”
顾四婶立马激动道:“什么?怎么回去?你别着急,慢慢跟娘说,那个女人怎么陷害你了?”
顾四冷哼一声道:“不用狡辩了,县令老爷都判下来了,还说以后永不让你再去官府给二小姐当丫鬟,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湘云被怼得落泪不止,顾四婶却愤怒地瞪着顾四骂:
“顾四!你怎么可以这样帮那个恶毒的娘俩说话!她都把云宣打下山崖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看,就是她陷害我们湘云的,湘云,你别怕,二小姐就在村里,娘带你去和她说清楚。”
顾四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希娃她把云宣打下山崖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只是单纯地震惊,顾四婶却还气他刚才这样责骂顾湘云,没好气道:
“那还能有假!二小姐和云郎村长都亲自去质问济婆婆了,这才知道济婆婆今天烫伤了云宣,这才吓得两个孩子去山崖想不开,希娃还把云宣打下山崖了,田一他们亲眼所见!她们娘俩作恶还少吗?这下还敢害我们女儿来了!走,一定要找她们好好说道说道!”
顾四被斥责得无言以对,也不敢再拦她们出门去找官府二小姐。
山崖之上,田一和田花顾江五等人悄悄摸到崖上的石头草堆里。
“快,我的宝贝还在。”
田一高兴地走进草堆里,抱起抱枕,又望了望四周,看没有人了,才勾了勾手照顾小伙伴匍匐离开:
“快走,去我家,别让他们看见了。”
田花和顾小五虽然不满他这样霸道地独占着这个抱枕,但也怕被大人发现了,赶紧跟在后面。
三人连跑带藏地避开顾云郎等人,在过了河后,又直奔田一的家走去,路上遇上顾云笙在爷爷家,偷偷朝田花道:
“田花,你去看看顾云郎和那个官家女人走了没?然后偷偷把顾云笙过来找我们,就说我要把宝贝还给她,但是她不能说出去,否则休想拿回她哥哥的宝贝。”
田花看了看开着门的房子,隐约有些害怕,而且看着抱枕不舍道:
“表哥,我们真的要还回去这个宝贝吗?我还没玩够呢!”
田一瞪她一眼,骂道:“你傻啊!我这是要骗她过来,好好提醒她一遍,万一她污蔑我们抢东西了,我是不怕的,反正我娘是向着我的,不会打我的,可你们的娘就不一定这么好了。”
田花一听,立马面露恐惧,点了点头道:“好,我去看看,到时候表哥你一定要多帮我瞒着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