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齐老板这龙团胜雪是何价?”
“若李老板诚心要这些茶叶,便一两龙团胜雪抵一百两银子,不知李老板意下如何?”
李全中心想齐靖元给的价着实不高,见自己对这龙团胜雪如此上心也没坐地起天价,是个实在人,便一并将齐靖元方才说的茶叶各买走一箱,要了足足一斤的龙团胜雪。
“齐靖元,我帮你卖了这么多茶叶,你该如何报答我呀!”
黄桃见阿阳和那天给她倒茶的壮汉称好茶叶后搬着几个大箱子往李叔马车上搬,看到自己帮着齐靖元卖了这些茶叶,有些嘚瑟的走到柜台旁,看着收银票子的齐靖元,嘴都合不上了。
齐靖元心里明白这次是黄桃帮了他个大忙,省的自己再去打听这盐商是何品性,该如何去找这盐商商量着卖茶叶之事,黄桃便将这盐商拉来,不用自己费心,便卖出这么多箱茶叶。
“黄姑娘今日帮了齐某这一大事,齐某改日定款待黄姑娘。”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这桃儿我一直视如己出,见她如此看重齐老板,恰巧今日我也无事,不如我李某今日做东,不知李老板可否赏脸?”
“李老板言重了,若做东也是我齐某做东,怎得让李老板破费。”
“那齐靖元你就定个酒楼,我和李叔回去一趟,顺带接上老头,我们到时候过来一同用饭!”
“我见这镇上有家名叫‘庭楼’的酒楼倒是不错,那不如就去那家吧!”
“就这么说定了。”
黄桃笑着向李叔使了个眼色,便跑出商铺跳上了马车,心想着这姜还是老的辣,还得李叔出马。
阿阳瞧着这黄姑娘对少爷可不一般,尤其是看着少爷的那个眼神,阿阳只希望少爷别着了这黄姑娘的道,到头来再将南儿抛弃了。
“阿阳,拿那个好一些的罐子装上几斤这龙团胜雪,好让南儿带回去给阿奶尝尝,张虎,还得劳烦你将南儿平安送回梨园镇。”
“好,少爷。”
“齐靖元,南儿今日该回去了,要不然回晚了我怕阿奶担心。”南儿不知睡了多久,见没人来喊自己,听着铺内没人,才掀开帘子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南儿,这罐茶叶是给阿奶的,南儿路上抱好了,待我过段时日闲下来会去看你和阿奶的。”
阿阳趁着少爷给南儿进屋收拾东西时拉着南儿走到一旁,伏在南儿耳旁轻声说着“南儿,那日老爷专程跑到梨园镇将我和少爷带回,少爷为了同你定亲,和老爷赌气接了老爷家的几个茶庄,开了这间茶铺,南儿回去后照看好阿奶,少爷给阿奶带的这罐茶叶可是上龙团胜雪,此乃上上等好茶叶,可得看好了。”阿阳觉得南儿还小,儿女情长还未开窍,但又怕这黄姑娘将这少爷掳走,毕竟南儿与少爷不能每日相见,若南儿能领会一二,自己再努把力帮着少爷早日完成和老爷的契约,便能如愿与这南儿定亲,也就没那黄姑娘什么事了。
南儿听完阿阳哥在自己耳边小声说完这些,怪不得齐靖元无缘无故的就不在梨园镇,还将自己拉到这茶铺子,原来都是为了能与自己定亲,怨不得这齐靖元看着要比以往憔悴一些,南儿有些心疼齐靖元,若是还能在这儿陪着齐靖元就好了,南儿叹了口气,看到齐靖元抱着那晚在街上给自己买的东西走了过来,这两日过得太快了,感觉刚来便要走。
“南儿,你等着我。”
“好,齐靖元,南儿等你。”
南儿掀起马车帘子看着齐靖元离自己越来越远,脑海里都是齐靖元为了和自己定亲每日这么劳累,可南儿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可以回去问问阿奶,阿奶或许能有什么法子帮齐靖元,南儿抱好那个茶罐,想着,只要是能帮到齐靖元的,再累再苦南儿也会去做。
“老头儿,我和李叔买完茶叶回来啦!”
阮一行躺在院内摇椅上闭目养神,便听着黄桃这丫头隔着院墙扯着嗓门喊着自己,阮一行心想,得,有这黄桃陪着,待老些了,连耳背都不会得。
“阮一行,你猜着我今日去了那茶铺,得了些什么好茶叶?”
“这个镇子上的茶铺子能有什么好茶叶?”
“你眼光又短浅了,这茶叶,也不知以前你喝过没。”
李全中打开一茶叶包,将这茶叶在阮一行眼前晃了一晃,阮一行便直起了身子。
“龙团胜雪?你在哪儿买的这茶叶?想不到这小小的镇子上,还真有这等好茶。”
“哟,阮一行你还背着我喝过这等好茶,我可不像你这般吝啬,这回我请你喝这茶叶。”
“我去找我那套茶壶杯子,这好茶叶啊就得配这好茶壶,不然可就有些暴遣天物了。”
“老头儿,你背着我藏了多少好宝贝啊?”
“桃儿,这老头宝贝可多着呢,你放宽心,这些宝贝日后都是留给你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阮一行端着一个茶盘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黄桃看这老头这般宝贝的模样探头看着,阮一行将身子偏过去,怕这黄桃跳上来再将这套茶具弄碎,待老头将这茶具放到石桌上,黄桃才看到这是一套像是玉石做得茶具,茶壶和茶杯都是纯白色,离近看还有些透亮,壶身做了些雕刻,但黄桃看不懂,摸起来凉凉的,还有些分量,茶水在茶壶中都能隐约看到茶叶的身形。
“哟,将你宝贝了多年的茶壶拿了出来,还是借着这茶叶的光呢,还能有幸喝口这茶壶跑出来的茶水喝。”
李全中端起茶杯杯身微凉,茶杯中的茶汤却飘着热气,看着这茶汤在这茶杯中显露不出茶汤的颜色,与这茶杯颜色倒为相近,就是飘着的这两根茶叶,像两条细长的小龙盘在茶汤上,茶杯一晃动,茶叶在茶汤中跟着晃动,李全中喝了一小口,口齿间的茶香弥漫到嘴中,倒是阮一行端起这茶杯停留了一会儿,便一口饮下。
“对了老头,齐靖元请咱们去‘庭楼’用饭,你喝罢茶水进屋拾掇拾掇,你平时连个院门都不出,你看你每日披头散发的,免得把人家齐靖元吓着。”
“哦?李全中,你快些听听,这桃儿竟为了旁人,对我这副模样都开始指手画脚了起来。”
“哈哈哈,桃儿大了,明白你这副模样见不得人,你还不听桃儿的,喝罢进屋梳好发换身衣裳。”
“桃儿,你就穿这身衣裳?一点姑娘家的模样都看不出来。”
“李叔,我穿这身惯了,换做姑娘家的衣裳我可穿不惯。”
“老头你快些,你别让齐靖元等久了,磨磨蹭蹭的倒像个姑娘家。”
“不是你叫我梳好头,换身衣裳的,怎得现下又等不及了。”
齐靖元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也就吩咐阿阳打扫打扫便可将铺门关了,这齐靖杰用了午饭便回屋一口气睡到这会儿还没动静,齐靖元想着还是带上齐靖杰吧。
“客官现下只有这散桌,包房全被占满了。”
“你就同我讲,齐靖元订的哪个包房?”
“姑娘可说的是齐公子?您三位就是齐公子说的贵客啊,您跟我来,我带你们去。”
黄桃见着这老头将这胡子刮了,头发梳起,到不像个老头了,换了身深灰色的大袍子,绣着一些黄桃看不懂的绣品,倒是像极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黄桃进去后看到齐靖元坐在那里,除了那壮汉没到场,倒是全到了,阮一行见着包房内坐着的三人,倒是有两人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倒是个高的那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眉眼清秀但不失英气,看起来更加沉稳,却也能看出年龄也不是很大,此人或许就是黄桃口中那个齐靖元,能有这龙团胜雪,想必这人家世不凡,阮一行看着这人,到想起自己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唉,都是往事,不提也罢,阮一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知你们喜食什么口味,便每样都点了些,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我李叔老头都没啥忌口的。”
阿阳本是不便上桌,尤其是见外人,但怕这黄姑娘挨着少爷,便也坐在了少爷的另一旁,黄姑娘见齐靖元两旁都坐了人,便挨着齐靖杰坐了下去,齐靖杰也是头一次挨着姑娘用饭,便向着齐靖元方向挪了挪身子,露出一些缝隙出来,齐靖杰醒来听阿阳说今日卖了好几箱茶叶,要请这买茶叶的人用饭,齐靖杰拿出同母亲外出用饭的模样,一板一眼的还算比往日看的沉稳一些。
一顿饭吃的齐靖杰是如履针毡,各种不自在,离开齐宅这段时日齐靖杰是用饭没用饭样,齐靖元也不管他,这会儿还有些不习惯,见这桌上除了黄姑娘在自己耳旁对齐靖元说着,也就没旁人吭气,齐靖元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齐靖杰倒是瞧着这黄姑娘倒不是看上我哥了吧,桌上除了他哥可还有他齐靖杰和阿阳,怎得就唯独对着齐靖元喋喋不休。
阮一行和李全中看着这黄桃对着人家就是停不下嘴,但那人也是随口回一句,黄桃不问他便不开口,两人无奈的摇摇头。
齐靖杰耳朵都要被这黄姑娘给聊耳鸣了,都想站起身和齐靖元换个位子,那晚见了也没见这黄姑娘这么能聊。
“黄姑娘,我见你未动几次筷子,菜眼看也要凉了,要不吃几口菜?”
“瞧我这,光顾着跟齐兄说着,忘了用菜了。”
“齐兄,这狮子头味道不错,你也尝尝看。”
黄桃夹起一整个狮子头到齐靖元碗中,阿阳看着这黄姑娘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直接给少爷夹菜,少爷中午才吃了南儿夹的狮子头,心里默念着‘别吃别吃’,阿阳不知是自己默念管用还是什么,少爷竟一筷子也没动过那块狮子头,阿阳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