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皇上的一席话让东方云舒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也觉得嗡嗡的:“皇兄,我……我怎么就儿女私情,怎么就刚愎自用了啊?”
皇上瞅了他一眼:“那得问你自己啊。”
东方云舒拉下了脸,愤愤的在心里暗骂金墨寒,还亏金墨寒是两朝元老,居然气度这么小,自己不过是在悔过院的时候没有见他,他居然直接就上表了。
皇上冲着他手里的奏折扬了扬下巴:“瞧瞧,这可是加急奏折,直接等不及要送到朕跟前呢,说说吧,你怎么得罪他了?”
东方云舒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奏折,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金墨寒还真是罗织罪名的高手,说他儿女私情,是,他是把青萍送到了环境比较好的悔过院,说他刚愎自用,是,派人去审讯杂役的时候,他没有和金墨寒和上官云飞打招呼。
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人家金墨寒说的桩桩件件都是实情。
东方云舒愁眉苦脸的看着皇兄:“皇兄,你可相信臣弟吗?”
皇上微微笑了:“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嘛,朕自然相信你,要不然也不会派你去查案子啊,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你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还招来了人家的不满,朕倒是没想到会这样。”
东方云舒嘴角上扬,笑了起来:“皇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哦?是吗?那你小子一定是查到什么了,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来听听。”皇上一脸的兴奋。
东方云舒清了清嗓子,将南宫寿春死的当晚和人约了见面,以及发现他和鬼市有牵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
东方云舒云衡听完,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南宫寿春是南夷商会会长,在南夷商贾心目中的地位极高,也很有威信,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之前他以为那是因为南宫寿春为人聪慧善于商贾之术,所以那些商人才愿意拥护他。
现在想想,若是南宫寿春和鬼市有牵扯,想来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凛声问道:“那晚和南宫寿春见面的人是谁,可查到了吗?”
东方云舒摇了摇头:“没有,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南宫寿春的凶手,若是能够查到那人,案子也就破了。”
皇上抿了抿唇:“歌坊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就算是深夜前来,也该被人瞧见才是啊,怎么会没有线索呢。”
东方云舒苦笑了一声,乐心歌坊每日巳时左右便会开门营业,一直到晚上子时左右关门谢客。
既然这期间没有人注意到南宫寿春约的是何人,那就是说明那人是在歌坊关门之后才赴的约。
皇上却很疑虑:“既然歌坊已经关了门,那他是如何进去的?”
他猛然醒悟过来,望向东方云舒:“你的意思是,此人懂武功,是从窗户里翻进去的?”
东方云舒点了点头:“不错,所以说,他最有可能是杀害南宫寿春的真凶!”
皇上不解的问道:“那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又为何不和金墨寒他们说明?京兆府和大理寺的人都做事麻利,让他们帮忙查找此人岂不是要便宜的多?”
东方云舒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皇兄请想,此事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京城又没有戒严,谁知道那凶手是不是已经逃出城去了?再说,就算他还在京城中,一旦大肆搜捕,必然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他若是逃走,我们根本无计可施,所以……”
皇上接过了他的话:“所以,最保险的法子是用暗卫,暗中调查!”
两个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乐心歌坊所在之地乃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即使是深夜时分,也少不得有行人。
和南宫寿春赴约之人潜进歌坊和南宫寿春见面,不可能没有人瞧见。
只是此案牵扯重大,如果明着调查,大家害怕遭到报复或是受到牵连,反倒不敢说真话,相反,若是动用暗卫,说不定还能查出些什么。
东方云舒想的没错,仅仅过了一天,魅影就有了重大的突破。
那日半夜值更的更夫,行至歌坊的时候,瞧见二楼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因为往日这个时候歌坊都已经灭灯,这更夫觉得奇怪,难免多看了两眼。
正是这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
因为在那窗纸上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其中一个人掐住了另一个的脖子,似乎是在厮打。
那更夫眼见的要出人命,本来想叫喊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不想多管闲事惹祸上身,于是便匆匆跑开了。
“真是岂有此理!他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白忆颜听了魅影的话,对那更夫气的要命。
魅影冷声说道:“并非他天性冷漠,而是因为他看见的那两个人的剪影,都是带着高帽,头发披肩,那是南夷人的打扮,南夷人生性暴躁,喝醉了酒彼此争执十分常见,那更夫是怕遭人报复,所以才缄口不言。”
东方云舒微微蹙眉:“若真的如他所言,南宫寿春是被南夷同族杀死,那这事儿反倒好办多了,至少南夷国君不会再借口生事。”
白忆颜点了点头,是啊,南宫寿春地位显赫,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古月国京都,不管于公于私,那南夷国君都会对此事大做文章。
但是,如果是南夷人杀死了南宫寿春,那便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和古月国没有什么牵扯。
她抬眼问魅影道:“你说那更夫胆小怕事,所以不敢说实话,为何你能从他嘴里套问出实情?”
魅影不语,伸手做了个抛银子的手势,白忆颜瞬间明白了。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这句话在哪朝哪代都不例外啊。
她问道:“你花了多少银子,才让他开了口?”
魅影望了她一眼,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两银子?”
“不,是一百两。”魅影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倒是白忆颜一听几乎要跳起来:“什么?一百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