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吱咛咛的响着,杨勇扬马鞭的声音渐渐微弱,更嘈杂的是人声,已经进了城内了!
初醉听着阮宁波的呼吸已经渐渐的均匀,绵长。
而一边的袁湘驿也困的支不住,倒在一边睡着了!前天晚上,初醉派袁湘驿去办了件事,这丫头一向嗜睡如命,这下是熬得经不住了!
此时的初醉却象是爱上了说话似的,捏这阮宁波的肩膀,一下一下极为轻柔,嘴上却说:“一身傲骨,仿佛不是这尘世生就的,咯得我手疼!”
初醉星眸微闪,敛住,轻柔的鼻息喷到阮宁波耳后,很轻很轻的声音,低的过古琴上弹奏出的一个音符,“怎么办,我好像是,喜欢上你了!”
“宁波,你说此时咱们逃跑如何?寻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再也不理这尘世的喧嚣!”
阮宁波没有动静,身子软绵绵的瘫软在他的臂弯里,呼吸绵长。
“宁波,你说此时咱们逃跑如何?寻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再也不理这尘世的喧嚣!好不好?”
初醉下颌抵在阮宁波的发间,轻嗅。
回答他的是阮宁波的一个不安的挪动,“娘,救我,我怕!昱哥哥,不要抛下我,等我,等我。”
昱哥哥?初醉在脑子里消化着这个信息,难道……
是她?
当年的木槿花树下,跟在昱儿后边那个粉嫩嫩的小女孩?
正思虑间,又听得一声咕哝,“抱紧我,抱紧我。”初醉很轻的收紧手臂,却听到:“夜天题,不要死,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收紧的手臂落下,初醉的手抚上阮宁波的额头,果不其然,高热烫手,不然,怎么会说这么多话!
昨夜,他见她独立到中宵,夜凉如水,更深露中,她是在想些什么?她的思考里,他断定不会有他!
“怎么办,你不温柔,温柔也不对我,一身倔骨头,又太特立独行,而且还旧情绵绵,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夜天题和郎东昱谁是过去式,谁是现在式吧?但是却象潭深水,引得人不由自主的就涉足其中,我已经小心躲得很远了。还是,不能幸免。”
初醉蹙眉,眉心忧郁的隆起,“郎东垠安全无虞了,你还是选择了进宫,你在想什么呢?是因为心中住了别的谁,还是要讨多年前的债?这一进皇宫,你,我,也许就不再将是原来的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初醉用了冰魄幽兰,在阮宁波周身,凉凉的香气,久久不散。
这是母妃留下的,他从来没舍得用,只是随身带着,今日却为着这两人用了大半,郎若虚,真的希望你如今日一般,永远这么纯良。
世间之人,与我或无干系,我与世间之人,尽可掏尽心肝。
过了今日,也许,郎若虚不再是郎若虚,阮宁波不再是阮宁波了,你,也再不可能这般黑发泼墨,与我青丝纠缠,在这一室的空间。
初醉俯下身,倾斜,凑近脸庞,垂头吻了下去,初始是温柔的春,少顷是如火的夏,然后她的味道,她高热的唇,让他沉沦,唇舌纠缠,或深或浅,欲罢不能。
最后变成是冷寂的冬,蓦然抽离。
正对上袁湘驿探索惊讶的眼神。手指头还很不和礼仪的指着他!
“湘驿,他怎么说?”
袁湘驿眨眨眼,纤指指着阮宁波,意思是阮宁波可能听到!
“但说无妨!”
袁湘驿不放心的想在阮宁波身上掐一把,被初醉的手一下子给打飞了!
“不许动她!”初醉的声音染一丝命令,柔和却严厉。
袁湘驿哼的一声,算是回答。
“他说,公子尽管无所束缚的进宫,他会安排好一切的!只是,公子,这人可信吗?”袁湘驿是真担忧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公子淡薄,可是今日,她又觉得公子太过冒险。
初醉极淡的弯起嘴角,一笑,道:“也许,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人可信了!”
“昱哥哥……”初醉怀中的阮宁波又模模糊糊的叫了一声。含着说不清的感觉。
阮宁波,也就是当年的肖语,是与郎东昱同年,但月份小,阴差阳错穿去了现代,阮天成听算命的说,这个丫头正午出声已然不祥,且属狗与其母属鸡不合,势必要虚改个几岁,改为羊当合适,所以自打上学时起,阮宁波就端这个小个子,顶着个大年龄,混迹在那些大孩子中间。
初醉温柔的拍拍阮宁波的背,“好好睡吧,也只有梦里是真实的灵魂在活着,怎么,我们还都是属蜗牛的呢,拖着壳子在过活。”
袁湘驿倾身上前来,初醉没有动作,任她欺身上来,摸了阮宁波的额头,“公子,这女子发着热呢,你怎么?”袁湘驿的目光是质疑,发热的这么厉害,公子竟然不救治。
“公子我竟是不救,是吧?”袁湘驿并没有闻过冰魄幽兰的味道,是故不知道,初醉还是做了一点什么。
只是初醉确实如袁湘驿所说,没想救人。
“一个人在这样的境况下说得胡话往往很动听,不是吗?”
你会听到很所有用惊奇的东西。
初醉在心中自嘲的一笑,会叫昱哥哥又有什么特别的呢,以阮宁波这样独身闯楚国,凛然救平垠王,目前所有都尘埃落定,仍选择了进宫,不是沉落了心,是什么呢?
他怎么会想到她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呢?
现在的他,开始多疑了。
“你的昱哥哥就在等着你呢!再坚持一会儿!乖啊!”况且,清醒的阮宁波还能这么的柔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