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在外围布置,关城门,沿路严查!一群饭桶,在这哭嚎个什么劲!”炸船的后遗症,楚浪现在一烦躁就不怎么能听见说话声,这将属算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滚!”楚浪又追加一句!
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还不赶快去救火,都柱在这干什么?”
槿君初悠悠的倒了一杯茶,递到楚浪唇边,“陛下,气大伤身,他们两个跑不远,你忘了郎东垠是什么状态了吗?再者,退一万步讲,即使是他们逃掉了,他们会直接回金樽国吗?只要他们一日不回金樽国国内,妾就有把握把他们挖出来!”
楚浪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斜睨着槿君初,带着探索,“君初,人之初,性本善,朕可以认为君初是善意的吗?没有半点为了那个老相好?郎东垠虐残一事上,你可对朕有隐瞒?恩?”
槿君初心里咯噔一下,转而匍匐跪下,叩罪:“陛下明鉴,君初不敢,君初绝对不敢有所隐瞒!”即使有,一并推到老驼身上,死无对证。
楚浪柔和一笑,“起来吧!”
捏着槿君初的下巴,楚浪的声音表情登时异常诡异,“眼前是有个死人可以当作人推卸责任最好的替罪羊,只是,千万不要拿本王当了瞎子聋子,本王最忌讳这个,你知道的!本王耳聋,但心可不聋!那士兵想来也不是君初买通的吧?那样的话,本王可不得不怀疑君初是使了什么销魂的手段啊?恩?”
捏在槿君初下颚上的手收紧,楚浪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柔情:“跟着本王就安分点,只能在本王身下吟哦,明白了吗?还有,以君初的聪明,应该知道,本王此举是欲纵故擒吧,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槿君初,可让本王大大的失望了!”
槿君初抿着只是甜笑,两手柔若无骨的捏在楚浪的两肩,只说了:“君初多谢大王垂怜疼爱,君初怎么会不本分呢?”
楚王只是怕这两人再不回那金樽皇朝了,这样虚张声势的追杀,正是要把他们送了回去。她怎会不知?只是,依槿君初来看,那阮宁波真的是肖语吗?男人,相信的永远是自己的眼睛,而女人最准确的却往往是自己的直觉!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阮宁波即使是肖语,也不会正中楚王的如意算盘。
盈盈款摆腰肢去了那观景台的台阶处,拉上那一处的粉帘。
方才那些个奴才们全被呵斥去救火了,这会这里只剩下了随侍太监,看见槿君初拉了帘子,也识趣的退了十级台阶,把脑袋扭向一侧。
登时这小小观景台,成了一处幽闭之所。
外边的火烧得熊熊烈烈,里边的干柴烈火也是烧得噼里啪啦。
槿君初知道让男人暂时脑袋停滞的方法,而楚浪则是因耳聋之疾被大夫叮嘱三日不可近女色,现当下也如洪水开闸,两人一拍即合,自是无边春色。
而那烈火狂燃的夏宫一隅,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阮宁波和郎东垠躺着的地方,床榻丝被等物早已没了踪影。
古琴一曲毕,阮宁波胡乱擦了眼泪,就上前要背郎东垠离开,向那屋子望了一眼,回头却看见了一双男人的眼。
竟然是初醉,“你怎么会在这里?”阮宁波望望周围狼烟四起,火焰朝天的景象,鸟雀都插翅难飞的地界,这人是不顾自己的命了,这是怎么进来的?
“一会自会相告,我且背着平垠王,可有暗道?”初醉问着。
阮宁波拧了下眉,她也是看了那琴谱方才知道,这初醉又是如何得知的?不过,自认识之初就觉得此人是可以依赖的,当下也不再犹移,指了指园子中的一口古井,两人便疾步赶过去!
古井中满是水。
可那琴谱上明明说这是密道入口啊?
阮宁波和初醉对视一眼,时间紧急,这园子中因为树木葱郁,现下简直是流灰漫天飞舞,热浪灼烧四处,再呆下去,几人怕是都有生命危险。
初醉一把拉住欲跳的阮宁波,定定看上一眼,道:“等我!”说着一纵身跳进了古井,只见身形偏转翻飞,脚轻盈的踏在古井四壁,虽抱着一人,但仍形若无物,翩若鸿羽。
此时的阮宁波只觉得皮肤炽热,热浪袭人,双目赤红,紧紧的抱着手中的琴,将琴谱塞在衣衬的最里面。
屋子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人,一个跟她有关系的人,就这样的,烧成了灰烬。
那琴谱上是老驼的血泪吧,她本不应该唤他做老驼的,她该唤他一声伯伯,可是他却再也听不到了!
难道他临死前就没有想过要听他们喊一声吗?
就那么无欲无求吗?
孩子,如果你看到了这手书,那就说明,我在这烈火中也死得欣慰了,这世界终有一人会为了我而留下一滴泪。
不要停下来,继续弹,我从来没试过在烈火中焚烧是怎么的灼痛,但是我希望在你的琴声中慢慢死去,请为我弹一曲山居吟吧。
我这一辈子都在答应别人的要求,也就请你答应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行吗?
不用管我,不要救我,就让我这么去了吧。
也许你们会认为我这一生很凄苦,很悲惨,象是最见不得天日的蘑菇,生长在最潮湿的角落。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被楚先王养在夏宫最偏僻的一隅。
从来没踏出过这园子方圆一里之外,我不知道外边的天空是怎样的,也许你会认为我的人生是乏味而贫瘠的,遭受人鄙夷唾弃,白眼唾骂,每每误闯这里的人都会以为我是幽鬼,我不在乎,我不知道尘世有多大,只知道生活在自己的这个小圈子里,做着先王要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