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槿说完斜睨了贾五一眼,问道:“你不觉得我是个心胸狭窄、牙眦必报之人么?”
贾五笑着摇头:“恩怨分明,这样的翠儿更合爷的心意。”
遑论贾五说的真伪,薛明槿的心情却是舒朗了不少,必竟自己本就不是什么白莲花,在男人面前装着无辜,背地里地手段腌臜,薛明槿不喜欢那种人,自然也做不得那种人。
“算你聪明。”
薛明槿朝着贾五嫣然一笑,娇俏的模样顿时让贾五心猿意马起来,恨不能立马便把这丫头给办了。
“翠儿,怎么办?爷对你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儿可是要好生补偿予我才是。”
薛明槿瞧着贾五一副春情盎然地样儿,当即小脸儿一寒,道:“朱婶就在隔壁,你不要脸面,我可是还要活呢。”
薛明槿话音未落,便听隔壁传来朱氏的声音,道:“不必理会我这个老太婆,左右轻着点便是了。”
敢情方才自个方才与贾五的话尽数被朱氏给听了去,薛明槿脸腾地便红了,恨恨地瞪了贾五眼,真想寻个墙缝钻进去。
“都怪你!”
贾五脸皮奇厚,自是浑不在意,只顾着与薛明槿耳鬓厮磨,“那老太婆旷了许久,定是嫉妒你我二人,改明儿爷替她寻个情投意合的,她便不会可着劲儿地消遣咱们了……”
薛明槿虽与朱氏相识不过数日,彼此并不算如何了解,可必竟二人间还出了那档子险成师徒的插曲,虽是未成吧,薛明槿到底对朱氏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感,是以听得贾五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斥了贾五一句,“你说什么呢?朱婶岂是你可以编排的?”
贾五诧异,不满地捏了捏薛明槿润滑的脸蛋儿,道:“瞧不出那朱氏还挺会收买人心的,竟能让你这小没良心的出言维护。”
薛明槿蹙眉,总觉得贾五这话说得当真堵心,“这话我可不认,你且说说我何是没良心了?”
贾五自知失言,忙补救道:“是,你对所有人都有良心,只对爷一个人凉薄得很,却不知爷盼着你正眼相看等了多久,此事你可抵赖不得。”
薛明槿霎时语结,眨巴着眼睛瞧了贾五半晌,到底无言以对,嚅嗫了半晌,方才闷闷道:“这岂能怪我,你那般素行不良,说好听了是风流倜傥,说难听了那就是好色滥情,我要是信了你,可真当我白活了这许多年。”
贾五闻言一噎,想想自己以往的荒唐事,难得地老脸一红,“现下爷不是收心了吗?除了翠儿,爷可是旁的女人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薛明槿嗤笑了一声,道:“这话爷可千万莫说的太满,若有遭一日打了脸,别怪我这人可是最记仇的。”
贾五嘿嘿一笑,便在薛明槿那不饶人的小嘴儿上狠狠咗了几下,“小醋罐子,爷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竟敢给爷脸子瞧了,难不成真有那么一天,你还要把爷给发落去了?”
薛明槿抿着唇瞟了贾五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保管你这辈子再也寻不见我了。”
贾五闻言哪里还顾得上调笑,当即便黑了脸,“不许,爷警告你,便是连这点念头都不许有!”
薛明槿顿觉贾五这般明摆着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派,心下却是狠狠腹诽了透彻,“说到底还不是看爷的表现么?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贾五听得这八个字后,微微怔了怔,心底某处竟似有了醍醐灌顶之震撼。
薛明槿很快察觉贾五的异样,用手肘碰了碰他,道:“寻思什么呢?”
贾五猛地回神,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只是在想翠儿怎地这般与众不同?”
薛明槿嗤笑了声,道:“你身边素来不缺那种以夫为天的女子,自是觉得我与众不同,说到底还不是图个一时新鲜罢了,日子久了,恐便觉得我这种人端地是不懂规矩,远不如那些大家闺秀放在家中省心。”
贾五仔细琢磨薛明槿的这番话,却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不过是心中不安,便以这种方式敲打自个罢了,于是想了想,才道:“爷又不是没娶过大家闺秀,原那冯氏也系出名门,可予爷来讲,却是可有可无,然翠儿却是不同,爷大抵晓得你想要什么,可很多时候,你这般瞻前顾后往往会错失许多东西,为何不大胆的信爷一次,爷定竭尽所能许你个将来,你待如何?”
面对如此认真的贾五,这次换了薛明槿怔然起来,似乎不知从何时起,眼前的贾湙同她初时以为的贾湙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面貌来,而这样的男人却是很难让人不为之倾心……
她难道喜欢上贾五了?这个认知吓了薛明槿一吓,可很快她便又坦然下来,一如之前的想法,她便是在前世,亦不会拒绝如贾五这般的男人,况现下她又着实给不了他什么,说到底自己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想到这里,薛明槿反而没了往日的纠结,忽地展臂圈住贾五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道:“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我便先盖个章,若他日你反悔了,我也会一如我之前所讲,逃的远远的,让你再也寻不见。”
贾五本是对薛明槿难得的示好感动不已,可待听了她后面的话,这笑却是怎样也维持不住了,“你对爷的情意便这般经不住考验?你就不会试着把爷从别的女人手里抢回来么?”
薛明槿没好气地横了贾五一眼,道:“心都跑了,我又何必去强求你这副臭皮囊?”
贾五瞧薛明槿说得理直气壮,明明心里憋屈得很,可又拿她没有办法,最后无奈之下长叹一声,道:“你这丫头怎地般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若不是遇见爷,换做别人说不得便有你的苦头吃了。”
薛明槿却不以为然,“若是旁人想走进我的心里却也不是件易事,左不过待得我成年后,寻个老实听话的男人过日子罢了,却又何苦与你纠缠不清,没个尽头。”
“你这是怪爷了?”
薛明槿摇了摇头,“不怪,或许这就是命数,我遇见你,你就是我的孽缘,而我同时也是你的劫数,最后你我二人到底结局如何,却是只有老在爷才做得了主。”
贾五听罢,忽地莞尔,只因他清楚的感觉到薛明槿一直紧闭的心门终是为他开启了一点,而他有信心,总有一日自己定能真真正正地走进这小丫头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