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雄,请!”老者在前引路,众位乡亲簇拥着柳瑾瑜一起进入了正堂之中。
分宾主落座,柳瑾瑜冲着老者抱拳回礼道:“老人家,我就是个稍微懂些武艺的孩子,这个英雄二字实在不敢当,我姓柳名瑾瑜,您叫我瑾瑜就可以了。”
柳瑾瑜恭谨的态度令老者非常欣赏,他轻抚着胡须点头道:“瑾瑜,握瑾怀瑜,好名字啊,那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寒暄片刻,那一对因为柳瑾瑜仗义援手而没有被拆散的有情人亲自端着茶水来到了柳瑾瑜面前冲着少年行了个大礼:“今日若无小英雄仗义援手,我二人只怕此生不复相见了,略备薄茶,我二人亲自为小英雄奉茶,以谢大恩。”说着,两人便要跪下去。
“快免礼,快免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之人应作之事,哥哥,姐姐不必介怀。”弯下腰去扶起两名有情人,柳瑾瑜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柳瑾瑜,你们叫我瑾瑜就可以了。”
“哈哈,好了好了山儿、莲儿,且先坐下,为父要跟瑾瑜好好商讨一下该如何应对紫浪山的山贼。”挥挥手示意两位青年暂且退下,老人家略显焦灼的看着柳瑾瑜说道。
通过对话柳瑾瑜得知老者姓孟,庄上百姓皆称其为孟太公,这女子是他的独女孟莲,男子则是他的义子杨山,二人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奈何紫浪山的二当家屠玉熊看上了孟莲,非要强娶上山,若有不从必定率人前来屠尽一庄老小,这才生出今日这一桩事端来。
紧握着茶杯,柳瑾瑜一脸愠色的对孟太公说道:“老人家,这紫浪山的山贼如此为非作歹,难道官府不管么?”
“唉,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老者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出。
原来自从齐国与南唐开战以来,由于兵力捉襟见肘,定襄军老帅罗幽不得不抽调各处关隘的守军前往前线增援,这清泉关看似固若金汤,兵力已然是捉襟见肘了,也正因为如此,定襄军境内原本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山贼才敢趁此机会大肆下山劫掠啊。
据孟太公所言,这紫浪山位于清泉关以东七十里处,匪首屠玉龙、屠玉熊、屠玉虎带着五百喽啰兵寨山为王多年,前任清泉关守将闵翰父子曽多次率军围剿,可不知为什么每次都是功败垂成,时至今日清泉关兵力危殆,自然就更不会去招惹这群反贼了。
“官军竟不敢招惹山贼,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
右手用力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柳瑾瑜一脸悲愤的感慨道。
“老爷,老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屠玉熊关到柴房里去了,我已经增派人手严加看管,放心一定不会出事的。”正说话间,孟家的管家拎着一根木棒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孟太公闻言,忙站起身来冲着柳瑾瑜抱拳道:“瑾瑜啊,山贼随时会来,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若论厮杀,在场众人皆不如你,依我看,就由你来代替老朽发号施令吧!”
“如此,瑾瑜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心中也不是十分有底,但情势紧急迫在眉睫,面对随时可能来袭的山贼,年仅十三的柳瑾瑜只好硬着头皮担此重任。
说实话,此刻柳瑾瑜真有些情形,从小媛姨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自他三岁起诸子百家各类著作每十天便要读完一本,并且还要写下心得体会,这当中就包括历代兵家最为推崇的一本兵书,汉初名将李左车所著的《广武军略》。
当下柳瑾瑜便请孟太公寻了几个本庄的老人,为他临时临摹了一幅孟家庄的地图,而后差遣杨山、孟莲各自带着庄丁按照户籍册分别取整点村中人数,以免山贼来袭时被对方浑水摸鱼混入庄中。
“小兄弟,算府内庄客,全村精壮也不过六十,其余皆为老幼妇孺,面对紫浪山的两大匪首五百喽啰,这仗,该怎么打啊?”将地图摊开放在柳瑾瑜面前的桌案上,管家孟三一脸担心的问柳瑾瑜道。
六十对五百,尽管形势如此严峻,但柳瑾瑜心里清楚自己是所有人唯一的精神制支柱,因此自己绝对不能出现一丝慌乱,他尽可能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兵不在多而在精,这些山贼大多是些只会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若是占了上风自然一个个奋勇当先,一旦碰到硬骨头,肯定会缩手缩脚不愿意当出头鸟,所以只要打疼他们,打怕他们,自然就可以保住全庄老小。”
看着柳瑾瑜好似胸有成竹一般镇定自若,原本略微有些紧张的众人也稍稍松了口气,尽管心中对这个少年还是存在一丝怀疑,但此刻除了依靠他,众人已经别无选择。
“瑾瑜,按照你的要求,我跟莲儿已经将村内所有百姓清点完毕了。”杨山和孟莲捧着户籍册子自门外匆匆而来,一脸认真的对正在看地图的柳瑾瑜说道“九名猎户和五十余名精壮的汉子都在门外集合完毕了和孟管家说的情形没差多少,全庄精壮六十人晚些会各自前来报到。”
“好,辛苦了,山哥,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柳瑾瑜走到杨山面前将一封书信递交到他的手中“虽然我有信心,但事关全村数百口人的性命,凡事都容不得大意,这是一封求援信,请你立刻动身骑快马前往清泉关求救,虽然他们出兵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这怎么行,我还要跟你一起打山贼呢?”听闻柳瑾瑜要将自己派出去求援,杨山是一百个不愿意“你还是派别人去吧。”
柳瑾瑜笑着伸出手捏了捏杨山的肩膀,在对方呲牙咧嘴的叫声中,正色道:“看你这文弱书生的样子,还怎么跟我一起打山贼?还是去清泉关送信吧,若你真的能请来救兵,全歼山贼我便有了十足的把握可,因此你责任重大啊!”
“是啊,山儿,我们既然让瑾瑜负责指挥,那你就要听他的,别再耽搁,赶快去吧!”听闻柳瑾瑜扬言要全歼山贼,孟太公不由得眼前一亮,感觉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孟太公却愿意相信这个少年毕竟今日柳瑾瑜已经给众人带来了太多的希望了。
“他说什么?全歼山贼?这孩子疯了?”
“能保住村子我就满意,全歼,算了吧!”
在众人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中,不舍的看了孟莲一眼,杨山这才转过身去飞快的跑了出去。。
柳瑾瑜拿起地图对众人说道:“走,咱们去村中看看。”
由于村子没有城墙防护,故而柳瑾瑜决定放弃先前有人提出的死守大门的方案,清空全村最外围的几趟民房,以此充当掩体来进行防御任务。
“集合所有老弱妇孺统一护送到孟庄内由莲儿姐姐带着庄中侍女照看。”孟庄说是庄,其实也就是个稍微大一些的宅子,即便如此,却是村中唯一一处有高大院墙护卫的建筑,因此和孟太公商议后柳瑾瑜决定将村里没有战斗力的人全部集中到孟庄内统一照看。
“瑾瑜啊,你刚才说要全歼山贼,真的有把握么?”站在柳瑾瑜身旁,孟太公低声问道。
转头看了看身边一脸殷切的孟太公,柳瑾瑜笑而不语,他低下头去再度查看起地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