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城内,将军府议事厅。
“哈哈!早就听闻公主府的小郡主箭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烈斓汐踏入将军府内的议事厅,父亲烈远安为首而坐,落坐于侧的李穆,李将军先发出赞扬之言,抖动一脸的络腮胡,自带张狂,豪放而笑,耿直的竖指夸赞,“小郡主,好样的,今日一箭射得那叫一个漂亮,李某深感佩服,北韩那小子今日受此一箭,就算不死,也够他受一阵的了,想必日后,定不敢在小看我东昱国,更不敢大肆猖狂,哈哈!想想何其快哉!”
“小郡主箭术了得,想我东昱有此一女,甚是荣幸。”
“小郡主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如此精准的箭术,老夫今日算是开眼一见。”
“……”
在坐数十位将领,看着站入厅内雅气未脱,又不失艳彩的红衣少女,你一言我一语,点头竖指,由衷的赞扬。
东昱有此一女,一箭暂解郢都首战之危,大为东昱长脸,何其之幸。
“澜汐,好样的。”
烈铭轩站立在烈斓汐身旁,拍拍她的肩,对她另眼相看,引以为傲的夸赞。
他的这个妹妹,平日胡作非为,关键时刻大放异彩,不得不让他另眼相看几分。
在场众位将领,眼光齐齐落在烈斓汐身上,少女一身红衣,如一璀璨的红色明珠,脸上全都泛着愉悦而自豪的光,唯独首座上,镇国将军烈远安一脸愁容。
烈斓汐谦谦一礼,对着夸赞她的众位将领客套的谦言,走前两步,唤道:“父亲。”
烈远安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有着难以言语的自豪感。
他这个女儿,他一来对她的认定,便是“胡闹”,不知天高地厚的胡闹。为此,从小到大,罚跪鞭抽,已经是家常便饭。
可她就是野性难驯,死不悔改。
今日,他似乎见着了另面的她,一个让他感到骄傲的她。
或许,他这个女儿,他从来都不成真正了解。
烈远安定神沉思片刻,移开目光,向在场众将领,问道:“对于以后战事的发展,你们有何看法?”
烈斓汐虽经历两次人生,对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之事,她还真是不太懂,也不敢善加妄言,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
众将领收敛起脸上傲然的笑意,互相交头接耳,郑重的探讨。
“哼,北韩那小子今日不是中箭了吗?说不定,此时的北韩军营已经乱作一锅粥,不如我们趁乱出击,老子今晚就带一对人马出城,直接扫平西黎军营。”孙将军雄心壮志,自告奋勇。
孙茂,烈远安未带大军到来之前,他是郢都守将,为人心高气傲,自主意识强。
“本将觉得不可,北韩太子今受小郡主一箭,是死是活,伤轻伤重,我们不得而知。此时的西黎军营为防我们趁乱攻击,一定处于高度警觉状态,说不定还会设下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另一将军反驳。
“啪,他娘的,要不老子往他们饮用的河水里投毒,直接毒死西黎那群土狼。”李将军性子张狂暴躁,他一拍桌子,抖动一脸络腮胡须,发狠的暴粗口。
“李将军,投毒万万不可,这样会危及沿河一路的许多百姓与牲畜的性命,无疑是滥杀无辜,投毒是万万不可行的。”烈铭轩反驳道。
“铭轩说得没错,投毒万万不可行,我东昱国人,且能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百姓。”烈远安坚决反对,好生之德,泯灭人性的底线不可触。直接将目光投向烈斓汐,抱着一种试试的心里,想要看看他这个女儿似否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才能,试探性的询问道:“汐儿,你有何看法。”
在场所有人的看向烈斓汐,很想知道,这个未过及笄之年少女,会有什么语鸣惊人的个人观点。
“父亲,汐儿不太懂兵法战略,但是我觉得,我们暂时不宜主动出击。北韩太子中箭,他们一定也会料想,我们可能会趁乱出击,必然对我们加强防范。再说,从今日战况来看,短暂一战,我军损兵过万,伤兵也过万。显然,北韩兵强马壮,荆国刚灭,他们收获大半疆土,正是势气高昂的时候。而且,他们还有横扫荆国大半疆土的数万铁骑,我们与他们直面出击,讨到好处似乎有些难度。”
“澜汐说得有理,我也这么认为。”烈铭轩参言,“我觉得,目前我们要做的,一是加强防范,防止北韩军再次攻城。二是救治今日的伤兵,以便整顿军心。三是想法摸清北韩那边的状况,焰连翼伤势如何,军营动向等。还有就是,如果北韩军再次来袭,我们要如何赢战胜算最大。如果郢都危机,我们将从何处调兵来解围。”
烈铭轩询问的目光扫向在场所有人。
“如果郢都真到危机之时,可向周边最近的几个城池抽出一部分兵力来解郢都之危。”
“周边城池的兵力万不可抽用。北韩攻打荆国,周边两国趁势瓜分,万一我们将周边城池的兵力抽走,那两国又故技重施,乘虚而入瓜分我们东昱国的疆土,我们且不是得不偿失。”
“依本将看,没什么好犹豫的,就趁北韩那小子今日中箭,生死难料之时,我们趁乱出击,就算扫平不了北韩军营,也要给他们一些重创。”孙将军雄心不死,再次提到趁乱出击。
“正因为现在是北韩军营的非常时期,他们定会严加防范,我们更不能贸然出兵前去。”一人反驳。
“哼,你们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此绝好的时机,不主动出击,等着他们主帅养好了伤,主动攻来吗?”孙将军极度不服,略有动怒。
“孙将军,现在主动出击,确实得慎重考虑,我们不能让东旭将士白白牺牲。”烈铭轩好言相劝。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还商量什么?就坐等西黎大军打来就好了。”孙将军起身,袖袍一甩,愤愤而去。
孙将军一走,一场仪事无果而终。
最终,孙将军不信邪,第二日深夜,私自调派近三万人出城去偷袭北韩军营,结果遭受北韩铁骑的伏击,近三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孙将军银钾破裂,鲜血浸染,一身狼狈的带着所剩无几的士兵回城。
突然折损近三万将士,烈远安痛心疾首,勃然大怒。孙茂一回城,就被烈远安命人当场捆了。
士兵阵前,孙茂被捆跪地,烈远安阵前落座,重重一拍桌子,桌面的茶杯抖三抖,大斥,“啪,孙茂,你可知罪?”
重重一拍桌响,跪地的孙茂身子一抖,也无半点心高气傲,额头冷汗直冒,颤颤巍巍道罪,“孙茂知罪,请将军网开一面,孙茂定会服从指挥,绝不敢在善自调兵遣将。”
“违抗军令,私自调兵,使得东昱那么多将士丧生,造成严重损失,不听服从,乃兵家大忌,本将为边城统帅,怎可姑息你。你违抗军令,私自调兵遣将,该受军法处置。”为了严军职守,烈远安忍痛,“来人,将孙茂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将军饶命,孙茂知错,将军饶命……”
孙茂双脚发软,脸色惊变,瘫坐在地方,颤抖着站立不稳的身子,被就地正法。
在场将领,士兵无数,无一位开口求情。
经孙茂带兵偷袭北韩军营惨败之事后,东昱不敢在轻举妄动。
真是一波来事,一波又起。
白日,才处置孙茂。
入夜,烈铭轩带着几个卫仕,踏着夜光士兵营回将军府,前往烈斓汐所住之处,刚到院中,迎面撞上一个从烈斓汐房中闪出来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