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谷,一片碧绿的草原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树木也异常的高大和粗壮,各色的鲜花争奇斗艳,红的,黄的,紫的,好似昆仑池边,斗阙楼前,可让人奇怪的是,如此美景,却不见一只飞虫,难觅一头走兽,连那生存了上亿年臭名昭著的苍蝇蚊子都不见一只。外人对这神秘的地方避讳莫深,认为有鬼居住,故无任何生物可存,称之为“鬼谷”。常年的浓雾笼罩着在这片山谷,云雾深处,有一个茅屋若隐若现。
茅屋前一个老人正在摆弄棋盘,奇怪的是,他没有对手,只是左手下一手,右手跟一手,好似这天下都在股掌之间,不亦乐乎。
老人发须皆白,可那张脸却是逃过了岁月的摧残,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要不是那长长的白胡子,看起来就是一个翩翩的美男子。在老人的身后静坐着一个小孩,大概四五岁的模样,对着竹简入神的看着,隐约可见上面的有两个大大的金文——捭阖。
老者和孩子互不打扰,好似根本就不在一个时空。
在这绝世的美景中,时间总是那么的快,一转眼,太阳消失在了远处的云边,漫天的繁星开始显现。可一如往日的天黑却引起了老者警觉,老者停止了那无聊了自我陶醉,猛地站起身来,挺直了身子,虽然老头看起来面不改色,但那轻轻上翘的嘴唇和那偶尔抖动的手却出卖了他,他仰头看着天空,无视黑暗,庄严肃穆,似是等待这什么神圣的东西降临。
“三千年了,终于来了。”老者自言自语道。
突然,天上凭空出现了一颗闪耀光芒的新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月亮在它的照耀下黯然失色,这要是白天,恐怕太阳也得自惭形秽。萤火之光怎敢与曜日争辉,只不过太阳变成了萤火,真正的曜日只能是这颗星。老者看着这星光的闪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又看了看被这星光引动的阵法,整个山谷开始晃动。
随着一波波能量的冲击,整个山谷不断的颤动,直到九九八十一次之后,才开始归于平静,那颗星渐渐的收敛它的光芒,但还是用独具一格的亮度碾压着周边的空间,向周围的星星昭示着它的强大。
“帝星现,天下平,九星聚,得长生。”老者轻轻的抚摸着胸前青色珠子上的小字。
老者转身对着孩童轻轻的说道:“无名,我们该出谷了。”
邯郸,子楚府。子楚披头散发、袒胸跣足的躺在屋檐下,廊中架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两个小菜,一壶温酒。子楚手里提着酒壶,不时的往嘴里灌着,每隔上一会,便无力地抬起头,看看房屋。
屋子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嘶喊声。
随着一声婴孩有力的啼哭,子楚的手抖了一下,心颤了一阵。
“恭喜公子,赵夫人生了,是一个小公子。母子平安。”小丫鬟竭力向着子楚边跑边喊道,大声的告诉子楚这个喜讯。
子楚听闻,往嘴里猛倒了几口酒,刚才的情绪快速的消减。
“儿子!怎么可以是个儿子。”
“嘿嘿哈哈哈”,子楚对着西方突兀的笑着。“没想到吧,华阳夫人,我子楚也会有儿子。哈啊哈哈!”
“公子”,丫鬟小声的叫道。
子楚对着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子楚看着屋顶,再次一把抄起酒壶,向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流出了两行清泪。
“儿啊,你为何要到这世上来,你父亲是个废人,是秦国的质子,朝不保夕,你的到来.....为父保你......可华阳夫人会放过你吗?”子楚自言自语的说道。
“来人!”子楚对着丫鬟离去的方向喊道,“去请吕不韦先生来,就说我有事请教。”
“杀!”,长平城下一片混战,杀神白起以势如破竹之势大破赵军。
“将军,那些赵国降卒怎么处理。”一名士兵在白起的身边问道。
“坑杀。”
“可公子楚还在赵国,我们.....”
“坑杀。”白起用再次的命令打断了士兵的话。
“大王,对不起了,我知道你欣赏子楚,可他楚不死,华阳夫人是不会死心的,谁让当时死的不是子楚,而是华阳夫人的公子呢。”白起用手指沾了沾盔甲上未干的鲜血,再鼻子前狠狠的吸了一口。他喜欢这种鲜血的刺激感,也享受那鲜艳的红色所带来的的快感,他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战争就是白起永远戒不掉的毒品,胜利是他用生命捍卫的荣耀。
随着一阵混杂着怒骂、哭号的铲土声中,四十万赵军被永远的留在了长平城外。
白起看着那还在蠕动的土层,放下一个眼神,便向着军中大帐走去。
今日之后。杀神之名将席卷天下,战争,终于被白起打上了烙印,一场大幕,在血腥与哭号中被白起拉开。
白起的行为激起了赵国城内的愤慨,赵国的子民发誓要报仇,三岁的孩童提起了手中的木剑,家里的农妇找出了所有的针线,农夫扛起了锄头,他们都似洪流一般向着长平涌去。而邯郸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杀了他们!”子楚的府前挤满了义愤填膺的赵国民众,子楚和夫人赵姬躲在宅中并不敢外出一步,大门由几个力士紧紧的顶着。
“如今秦国攻赵,并坑杀四十万降卒,如今我这在赵国的质子,怕是要九死一生了。我死倒是没关系,政儿该怎么办,这是我唯一的骨血呀。”子楚心里想到。
“黑甲十六卫听令”,子楚看了看赵姬怀中的孩子,“护送夫人和小公子到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赵姬说道。
子楚又撇了眼赵姬眼中的孩子,说道:“我要去给我的孩子争取逃命的时间。快走。”
子楚拿出了一块玉佩,放进的赵政的襁褓里,对着赵姬说道:“这是我在咸阳的信物,拿出信物,定能保你们母子平安。记住,一定要把政儿抚养长大。”
说完,子楚看着那紧紧被包在人群中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的就向大门走去。
“公子且慢。”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子楚的脚步,子楚定睛一看,原来是吕不韦。
吕不韦上前一礼道:“公子,我已经买通了守城的官兵,请公子乔装一下,随我出城归秦,在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那政儿他们呢?他们怎么办?”子楚说道。
“公子放心,我会秘密寻访他们,必保他们无虞,现在事态紧急,公子快快随我出城。”吕不韦急促的说道。
子楚看了看这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又看了看嬴政赵姬远去的方向,跟随着吕不韦走了。
赵国的群众是愤怒的,他们的儿子,她们的丈夫、父亲都被秦军或坑杀,或战死,他们必须向秦国讨回公道,血债要用血来偿。
那十六个黑骑护送着赵姬母子,在愤怒的赵国人民的镰刀锄头下,只剩下了一人,并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秦军黑骑纵然英勇,但终究倒在了漫漫的愤怒之中。赵姬怀里抱着孩子,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苍天!你开开眼,我苦命没有关系,可孩子是无辜的呀,既然你要降下灾祸,那你又何必让我生下他。”赵姬喊道。
赵国的民众还在不断的靠近怀中抱着婴儿的赵姬,赵姬眼里映出了一个个的人影。只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咚的一声就跪向了人群,喊道:“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给你们做奴隶,做牛做马,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叩头。”赵姬边说着边向靠近的人群叩着头。
一个人走了出来,指着赵姬道:“你这荡妇,不要脸的贱人,身为赵国人却献媚取宠于秦国人。那个野种杀了,然后拉你游街,当众凌迟。”说着便向着赵姬抓了过来。
就在赵姬即将被赵国人抓住的当口,天上降下了一个白胡子的老者,将赵姬一挽,向着远方掠去。
邯郸城外,赵姬紧紧的抱着孩子,惊恐的看着那个并不算年长的白胡子老者,眼里充满了疑问。
“夫人不必惊慌,我没有恶意,是我和这孩子有师徒之缘,算到他命中有此一劫,特来相救。”老者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说道。
赵姬的眼神有所缓和,心想,“这老者看起来道骨仙风,必是能人。何况,在刚才的情况,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们母子必定死于乱刀之下。”
赵姬福了一礼,说道:“多谢仙长相救,赵姬感激不尽,不知可否送我母子回到秦国,必当有厚礼相赠,赵姬在此拜谢。”
“夫人不必多礼,仙长亦是不敢当,不过是乡野村夫而已,对钱财权势更毫无兴趣。不过送你二人归秦,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姬见老者拒绝,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渐渐的熄灭了。老者的话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大有让她们就地殒身的意思。
那老者见赵姬的模样,说道:“不知夫人可否对老朽放心。”
“仙长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对于仙长,自是放心。”赵姬说道。
“那老朽有一请求,希望夫人可以将此子交于我,我收他为徒。为夫人在此置几亩田地,找人看护,待时机成熟便送你二人归秦,不知可好。”
赵姬心想,“这老者高深莫测,纵然我不答应,恐怕也是徒劳,且看他对政儿也没有恶意,只能如此了。”
“纵是如此,就拜托仙长了。”
赵姬摸了摸怀里婴孩的脸,准备伸手将孩子递出,又赶紧将他抱紧,她的眼泪滴在了婴孩的脸上,惹来了婴孩的一阵啼哭。赵姬如此几次,把一块玉佩放在了襁褓里,闭上双眼,将孩子递给了老者。
“夫人放心,以后富贵荣华,只待乌云散去,便是晴天。再会。”说罢,老者便欲起行。
“等等,敢问仙长尊姓大名,日后也好寻找。”
“老朽道号鬼谷子。”说罢,鬼谷子便飘然而去。
赵姬看着老者的背影,不禁泪如雨下。
“夫人,请随我来。”一个不知那冒出来的人对赵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