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岳笑呵呵的看着,知道这僧人其实身法巧妙,身怀绝技。
惊风刀法一招紧似一招,逼得更紧,僧人只是僧袖挥舞,间或伸腿似要踢上一脚,逼得惊风刚要变招,却又收回不踢。
道姑叱道:“臭秃驴,干嘛呢,逗小孩子玩吗?”
僧人脸色显过一丝尴尬,左袖挥出,忽地轻飘飘的竟卷住了刀身,惊风挺刀直刺,僧人退了一步,那刀身竟然还是被袖子裹住,惊风往回一抽,想要割断僧袖,僧人左臂向右一晃,钢刀竟未抽出,还被扯得也往右一晃,差点脱手而出,惊风身形也被扯得晃动,僧人右袖随即拂出,飘向惊风面门,惊风左掌拍出,着手处软若无物,正自惊讶,掌力已尽,忽觉一股劲力涌来,无可抵挡,右手拼命一扯,总算扯出刀来,一个后翻,避开袖力,怔怔立于当场。
僧人并不追击,道:“得罪得罪,风云雷电,完颜四卫,施主是惊风刀?”
原来完颜英完颜杰姐弟麾下有四大铁卫,惊风刀,残云手,滚雷鞭,逐电剑,合称风云雷电。
完颜英沉声道:“流云飞袖,高僧可是宝号假痴?”
僧人忽然望了道姑一眼,羞涩的笑道:“假痴假痴,可是痴得很,痴了又没用,只好假痴,谁信无聊为伊,才减江淹,情伤荀倩。”
那僧人一身僧装,配上脸上羞色,神情甚是滑稽,骆岳心头不由一乐,忽然想起自己的师叔公,觉得两人若在一起,真是绝配,转念又想,这道姑和方五圣俱是绝色,两人这般痴情失态,大约绝色之下无人幸免,还是有其道理的。
完颜英道:“假痴不癫,高僧既是假痴,那这位仙姑自是不癫真人,两位前辈高人面前,晚辈刚才轻狂了。”
这假痴和尚不癫道姑是武林中一对神秘的怪人,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武学超绝。
道姑道:“你不必假惺惺拍马屁,我不会手软。”
惊风忽道:“你再试我一招。”一刀既出,刀声大作,朝僧人兜头砍下,刀到中途,忽然手腕一转,改为横掠,直奔假痴和尚胸腹,竟是轻飘飘没了刀声。
“惊风无声,好刀法。”假痴神色一凝,似是不敢轻敌,手从项上揭下佛珠一抖,便要套那惊风刀。
原来惊风刀法中居然还有一套无声刀法,这真是出乎骆岳意料,要知道刀法求速求劲,难比剑法轻灵,刀的劈空声自比剑的破空声来的大,刀法能够无声,自是能够到了举重若轻,以慢驭快境界,骆岳凝神看去,看看这无声刀法到了何种修为。
惊风看假痴竟敢用佛珠来套刀,料得佛珠绳定有古怪,钢刀难以削断,不敢被假痴套中,回刀反撩假痴面门,假痴侧身避过,佛珠又向惊风脑袋套来。
惊云刚刚败于骆岳,刚才又被假痴逼得狼狈,心中烦闷欲裂,一伸手,竟朝佛珠抓去。
完颜英叫道:“小心!”
假痴和尚的佛珠原本在空中成圈形,忽然变直,成了一直索,噗地砸在惊风手心劳宫穴上,惊风左手顿时麻木,心中又惊又怒,不退反进,须发皆张,咧嘴呲牙,合身扑出,又是一刀攻出,竟是一招玉石俱焚,假痴佛珠已是转向,点向惊风手腕。
这佛珠能套又能点穴,果真变化多端。
果真高手所见略同,这假痴也一眼瞧出惊风的手腕是他刀法最大的破绽,这惊风的刀法平素难逢敌手,攻强守密,弱点却是看上去最不可能的手腕处,一看和尚点向自己手腕,知道对方武学造诣实高出自己许多,一咬牙,刀已脱手飞出,直奔假痴面门,右脚侧身踢出,踹向假痴腹部,这一招是他反败为胜的救命绝招,在这一招下,已不知伤了多少强敌,假痴偏头收腹,避过钢刀飞腿,左袖向下拂出,竟如一块钢板,砸在惊风迎门骨上,只听喀的一声,腿骨已被硬生生砸断,惊风顿时跌坐在地。
假痴道:“施主无声刀法刚刚入门,修为不够,并且施主太为凶悍,也定伤了不少人命,贫僧不敢伤你性命,但愿施主以后一心礼佛,不要杀生。”
惊风道:“哼,多谢不杀之恩。”从怀中掏出一物,掏出火折便要点燃,原来是一报警火箭,假痴僧袖一拂,卷走火箭,道:“多叫多伤生,施主何必多造冤孽。”
骆岳道:“大师佛心慈悲,造化苍生,但仙姑要为难这位姑娘,却不知大师竟是如何看待?”
骆岳见道姑容颜逼人,美若天仙,不由加了个仙字。
假痴一愣,讪讪笑道:“她……她这是渡人成仙,岂是杀戮。”
“哈哈哈。”骆岳见假痴强词夺理,全是袒护道姑,不由失声笑了出来,道:“大师禅机妙语,已是无相圆满,恐断红、尚有相思,何由见得?”
最后这句也正是出自周邦彦之词。
假痴听出骆岳言中讥讽之意,脸一红,讪讪道:“哈哈,这个……公子真乃妙人,妙人,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这最后一句引词,似乎就是承认了。
不癫道姑上前一步,怀抱拂尘,道:“出招吧?”
骆岳看假痴尚未全力施为,更不知道姑身手如何,也想看看完颜英的身手,又怕完颜英吃亏,先想看完颜英如何应对,若情形不对,便只好自己出头,拼着性命,也要护完颜英周全。
完颜英低声向骆岳道:“骆弟,且帮姐姐压阵。”骆岳听她叫了一声骆弟,开口叫自己压阵自是有要自己相帮之意,见完颜英一双明艳星眸盯着自己,心中又是一荡,低声道:“是,郡……英姐小心。”
完颜英听骆岳又叫了声英姐,心中一喜,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点点头,转身向着不癫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晚辈向前辈讨教几招,若是晚辈侥幸赢得一招,前辈是否不再与家师为难?”
不癫哼了两声道:“大难临头,还打情骂俏,你若杀了我,我还怎能报仇。”
说得两人脸上俱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