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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娘亲秦氏

来者一袭紫衣,头上簪子摇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身披薄纱,略显苍白的脸上抹了胭脂,倒是有种别样的美貌。她的目光和蒹葭碰撞在一起,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我可有饶了你们的兴致?”

“并无,快来坐着吧。”老夫人瞥了眼蒹葭的脸色,发现之前的笑容消失了,在心中叹了口气,道,“你身子不好,怎的还来向我请安?”

“近日身子状况有所回转,就想着来给母亲请安了。我想着许久也不来了,这倒是不合规矩。对了,最近风寒,可要注意。”秦氏笑着,走了过去,看见了蒹葭,蒹葭站了起来,说。

“母亲。”

秦氏微微颔首,笑容淡了几分,随即对老夫人说:“阿玉可好些了吧?我可看见药可是一碗一碗端进去的呐!”

“听蒹葭说,不过几日便会好了。阿元虽身体好,但你也要注意一二。”

“是。”

期间,秦氏连个眼神都不给过她。蒹葭垂下了眼帘,乖乖地坐在一边。她倒是知道,不论她如何做,秦氏都不会喜欢她。秦氏谁也不爱,她只爱死去的孩子,陆家二少爷。没有人能够让她走出这个阴影。上世,秦氏最终郁郁寡欢而死。她讨厌看见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天下的皇后,而她的儿子只能沉睡在地下。她恨,但她的女儿是皇后,所有人都敬畏她。她恨这样。她恨为什么女儿的结局可以比儿子好这么多。

蒹葭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秦氏正在和老夫人说话,陆有元是赵姨娘的儿子,是陆府唯一的少爷,自然受到了万千宠爱。不过,秦氏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妾生的儿子?但碍在陆有元身份之特殊,她倒是不得不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赵姨娘来了。”

秦氏抬眸看去,一身素衣的赵姨娘匆匆出现。秦氏笑了笑:“妹妹怎么出现的这么晚?”

“来的路上耽搁了。”赵姨娘微微低头,老夫人并未追究,只让赵姨娘当心点儿。陆有元去学府了,陆玉心还在病中,不好来请安。赵姨娘看见了蒹葭,对她行礼,说了声大小姐。蒹葭对赵姨娘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赵姨娘为何来迟了,不过,这件事既然对她有利,她也不会阻止。和老夫人聊了几句,蒹葭便准备离去。陆府开明,家中的小姐们也要学习,还有专门的老师。

“蒹葭。”

听见这个声音,蒹葭一顿,随后带着笑容看了过去:“母亲,有何事?”

“你近来可有好好学习?”秦氏脸上带着假笑,看样子本来她也不想关心她,肯定是老夫人催着她去。秦氏心中厌恶,却脸上不得不带着笑容。人就是如此奇怪,分明厌恶的不行,脸上却带着笑容,“千万不能偷懒,知晓么?”

“蒹葭自然明白。”蒹葭扯了一下嘴角,“多谢母亲……关心。”

秦氏脸色微微一变,她忽然皱眉,下一刻又松开。她又笑了笑,看了蒹葭一眼,走过,错过她,只丢下一句:“蒹葭……可谓是我的好女儿……”

蒹葭笑着迎秦氏离开,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紧。老夫人说,不想让她踏入深宅,但从重生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最终要进入哪里。她怕是不能拥有那种生活了。

蒹葭的叹息消散在胸腔里,她深深地看了天空一眼。随后,抬步离开。

遣春院,药味浓郁了几天,还未消散。陆玉心坐在床上,翻着册子。这是绿春怕她无聊,给她买来的小册子。这话本一看便是胡扯的,也就只能闲暇时看看。陆玉心把话本丢在一边,不一会儿,绿春变端药进来了。陆玉心伸手接过,看着碗里浓稠的药汤,眼神颇为哀伤。

“小姐?”绿春看着陆玉心的神色,询问。

陆玉心回神过来,对绿春笑着摇了摇头:“今日也不要蜜饯,蜜饯可太甜了,我不喜欢。”

“……是。”

三小姐一直便这么奇怪,她向来不爱吃甜的东西,不论药汤有多苦,她都不会碰一点点的蜜饯。绿春本来以为,这么苦的药,就算不爱甜如三小姐,也会忍不住吃蜜饯的。

“姐姐近来如何?”

“并未闹出太大的风浪,今日一大早便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是么?想来姐姐几日来一直都很乖,怕是遇见了什么事。可惜,我这个身体倒是不允许我前去看一看了,叫姐姐来也不太妥。唉,也不知道姐姐遇见什么事了。”

陆玉心忽然道:“绿春,退下吧。”

“……小姐?是……”

陆玉心忽然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来,撩起长袖,开始写字。字迹秀丽,内容却惊心动魄。陆玉心折好,放在首饰盒中。她低头看了眼首饰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簪子,不过看起来年代久远。陆玉心苦笑,却合上了盒子。她一阵咳嗽,连忙回到了床上。

姐姐……

被许多人惦记着的蒹葭却溜了出来,逃了今日的课程。她倒是上世为了让秦氏对她刮目相看努力学习,不过,虽然现在忘的七七八八,但还是有点记忆的,所以,她直接逃了。

“小姐……”

红似在身后有些紧张,蒹葭回头看了红似一眼,眼神安慰她。红似却有些欲哭无泪。大小姐最近是怎么了啊?怎的这么喜欢出来游玩,竟然是连课都逃了?红似紧跟着蒹葭,生怕一眨眼她的大小姐就不见了。

“哎哟!”蒹葭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红似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蒹葭。蒹葭被撞的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撞她的是个小孩,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十分无措。

“你……你撞了小姐怎的还不道歉?!”红似着急,忍不住冲小孩吼。小孩被吼的后退了一步,蒹葭按住了蒹葭的手,摇了摇头。小孩松了口气,紧盯着蒹葭,似乎生怕蒹葭反水,抓着他一顿打骂。他撒开腿,立马跑来了。

“小姐……”红似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蒹葭本来想着要不要出声安慰一下,一摸腰间:“我玉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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