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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苛刻亡国——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是隋朝的开国皇帝杨坚的皇后,是历史上有名的奇女子之一。

她最奇的地方就在于,自古以来,皇帝都是皇宫中的主宰,三千佳丽都得想着法子哄着皇帝。偏偏在短命的隋朝,出了这么一位独孤皇后,她施展奇才大略严治后宫,连皇帝都不得不惧她七分。

对于独孤伽罗,后世的评价多数都是正面的,因为她除了对丈夫和儿子管得太严外,政治才能和为人处世都是正面的,但是,我们不得不说,隋王朝以如此厚的底子,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倒下,独孤皇后的忌妒“功不可没”。

独孤伽罗是北周大司马、河内公独孤信的小女儿。独孤家族是北周最高等级的贵族,八柱国世家,是汉化的鲜卑人。同时,独孤信还是朝中最大派系贺拔岳、贺拔胜派系的第二代首领,北周太祖宇文泰就是凭借着这支军队终成霸业,后来执政的宇文护对独孤家的强大势力坐卧不安,逼死了独孤信,这是后话。独孤信有七个女儿,长女嫁与北周明帝做皇后,四女儿嫁给另一个八柱国的儿子,生下了唐朝开国皇帝李渊,再加上独孤伽罗嫁给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独孤家族在北周、隋朝、唐朝三代都有人称帝为后。

杨坚家族也是北方最大的一个门阀家族,只比八柱国低一级,也是胡汉合一。杨坚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物,生就一副与众不同的身材,上身长下身短,比例严重失调,简直是人间怪物,宇文泰就调笑说:“此儿风骨,不似世间人。”这种身材本来有些滑稽,可是,偏偏杨坚整天一副威严不可凛的表情,王侯们见了他,常不由自主地感到手足无措,很少有人和他做朋友。因此,杨坚虽然受到先辈荫庇而少年出仕,却不怎么得志,要不是他有幸娶了独孤家的小姐,他这辈子恐怕就默默无闻地过去了。

557年,14岁的独孤伽罗嫁给了17岁的杨坚,在婚礼之夜,聪明的独孤小姐逼着杨坚发下重誓:“此生永矢相爱,海枯石烂,贞情不移,誓不愿有异生之子。”如果把它理解为夫妻二人忠贞不渝的爱情宣言,未尝不美好;但从以后的情况看,这誓言似乎专对杨坚而发。当皇帝之前的杨坚不仅无缘近女色,就是成了一国之尊后,也罕有亲近无数后宫佳丽的机会,偶近女色的时候,还酿成悲剧。这个放在后面说。正因为老婆看得紧,所以,杨坚的子女全是独孤伽罗所生。杨坚曾得意地对大臣们说:“前代皇帝内宠太多,往往由于嬖爱而废嫡立幼;我没有姬妾,五个儿子都是皇后所生,必然会和睦相处,不会像前朝那样发生争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祸端源自独孤伽罗的嫉心,这个也在稍后介绍。

婚后20年里,杨坚凭着自家的背景和妻子娘家势力的庇荫,渐渐爬到朝中重臣的地位。578年,英明神武的北周武帝宇文邕不幸英年早逝,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周宣帝宇文赟即位,杨坚的长女杨丽华成为皇后,杨坚成了国丈。眼看要飞黄腾达了,这时却爆发了一场很大的危机。宇文赟这个人喜怒无常,有一天,他与杨丽华发生小争执。宇文赟希望杨后向自己认错服软,而杨丽华“进止详闲,辞色不挠”。宇文赟大怒,逼杨后立刻自杀。这一旦成为事实,则杨氏不但富贵难保,性命也堪忧。独孤伽罗得知消息后,亲自入宫,跪在殿前请罪,终于使宇文赟收回成命。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宇文赟动不动就对杨丽华示威:“你若惹火了我,必定诛杀你全家!”幸好,宇文赟只当了一年多的皇帝就因为荒淫而死,杨丽华的儿子宇文阐继位,年仅八岁。在这关键时刻,独孤伽罗亲自入宫,要女儿下诏令杨坚以大丞相的身份辅政,杨坚一跃而成为朝中最大的实力派。

随后,杨坚夫妻迅速完成了一系列篡位的布置,在小皇帝上台还不足一年就取代宇文氏建立了隋王朝,独孤伽罗顺理成章立为皇后。杨坚上台后尽杀宇文氏诸王,以绝后患,就连大姐独孤明敬的儿孙都未幸免。随后无论女儿杨丽华怎样哀求,退位的小皇帝也很快就被杀掉,手段之狠辣,令人悚然。这一年,隋文帝杨坚40岁,独孤伽罗37岁。

独孤伽罗作为皇后是很合格的,她尊礼长辈,官员的父母都得到她的礼遇;她禀性节俭,将宫中买珠宝的钱拿来犒赏将士,自己宫里没有一点多余的服饰;而且她还是个虔诚的佛徒,每逢处决犯人的名单报上来,她总要涕泪交流,恳请杨坚谨慎决狱;她有一个亲戚触犯国家王法,按律当斩,杨坚看在皇后情面,有意赦免其罪,但独孤伽罗不同意,最后还是斩了;她的一个异母兄弟独孤陀因受过她的责备,故而怀恨在心,常在背后以巫术诅咒她,按律当斩,杨坚怒气冲冲地要杀了这个不识相的小舅子,独孤伽罗却整整绝食三天来保这个弟弟的命,最后独孤陀逃出生天,只判了个流放。独孤氏这种公私有别、恩怨分明、通情达理的豁达行为,满朝文武为之折服,故当时宫中称为“二圣”。隋文帝杨坚对独孤皇后又爱又怕。

可是人无完人。这位独孤皇后的嫉心是无与伦比的。

当了皇后之后,她从皇夫那里要来后宫大权,大力整饬宫内体制,废除三妃六嫔的惯例,提倡简朴,禁止宫中女子浓妆华服,并且严禁嫔妃随意亲近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形同虚设。这些嫔妃宫女们虽然心里不满,但谁也不敢惹这位皇后,整个后宫笼罩在一片静谧肃穆的气氛当中。

独孤伽罗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虽然不让其他女人接近丈夫,却也不会让他感到有空窗的感觉。她对杨坚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每餐的食谱,每日的装束等事她都亲自过问,让别人根本无法插足。这还不算,每天早上,她都会小心翼翼地侍候杨坚洗漱穿戴,然后与他同坐一辇一直送到朝阁。皇帝上朝,自己则在殿下静静地等候,待散朝之后,又同辇返回内宫。每至深夜同寝的时候,她常在文帝耳旁回忆往事的情谊,细述夫妻的恩爱,用柔情蜜意来牵系住文帝的心。

独孤伽罗日复一日坚持着这样的行动,使杨坚从不敢怠慢朝政,也没有机会关注其他美女。好在隋文帝正在致力于国家大事,再说,贤惠干练的妻子所推行的种种措施,与他的朝政改革可以密切配合,所以,他对妻子的行动极力支持。

然而,面对那么多绝色美女,杨坚不可能毫不动心。前朝宗室尉迟迥曾起兵讨伐杨坚,后被平定,尉迟迥的孙女作为罪犯被没入宫廷。有一天,杨坚偶然见到这个美女,“见而悦之,因此得幸”。独孤伽罗知道后,妒性大发。在杨坚临朝议政之时,派人乱棍打死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件事对杨坚来说是警告,对其他美女则是以儆效尤。杨坚下朝后看到尉迟氏的尸体,怒不可遏,心想,自己身为万乘之尊,竟然不能保全所欢女子,这是一种奇耻大辱。但他慑服于河东狮吼之威,什么也不敢说,干脆骑着马离宫出走了。宫中因丢了皇帝,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高颎、杨素二位大臣在荒山野林里找到了杨坚。君臣三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唯有欷歔。过了好长时间,杨坚才仰天长叹说:“我贵为一国之君,难道连亲近一个女子的自由都没有吗?”高、杨二人也不敢置喙,只能劝慰他说:“陛下不能因一妇人而轻天下啊!”杨坚还是想不通,在山中徘徊良久,深夜才回到宫中。独孤伽罗虽置酒相迎于阁中,但始终没有为杀死宫女道歉。

独孤伽罗不仅禁止丈夫近女色,对五个儿子也是防范有加。她认为儿子们应该对正妻忠诚,如果哪个儿子的妾怀了孕,她一定要想尽办法除掉。这简直有些变态。

她为太子杨勇选定了元氏之女为太子妃,按照仪制另立云氏之女为昭训。元妃生性温婉贤淑,端庄有礼,独孤伽罗认为她十分适合将来母仪天下,对她颇为器重;云昭训相貌俏丽,活泼乖巧,相比之下,独孤皇后嫌她失于轻佻,立她为昭训本就有些勉强。然而,太子与母亲的心意刚好相反,他对元妃更多的是敬重,而对云昭训却十分宠爱,因此,平时多半是与云氏缠绵一处。对此,独孤皇后大为不悦。此外,杨勇生性率直为人宽厚,生活奢侈浮华,内宠很多,这更让独孤伽罗很不高兴。

杨勇的弟弟晋王杨广早有夺嫡的心思,此时乘虚而入。为了取悦于独孤皇后,杨广不惜将其他姬妾所生骨肉杀死,只有正妃萧氏生孩子了才禀告父母。他还假装俭朴。有一天,杨坚与独孤皇后去杨广的府第,杨广事先得到消息,便将后宫美姬都藏起来,只留下几个又老又丑的宫女充当侍役。杨广与萧妃也穿得很朴素地出来接驾。他还特意摆出简陋的陈设,架上的诸般乐器都尘堆垢积,意思是远离享乐。杨坚最恨奢华的行为,见到杨广如此心里很满意。独孤皇后见晋王室无美姬,只有丑妇,对杨广也极有好感,从此,文帝夫妻两人对杨广另眼看待。杨广还极力拉拢大臣们,于是,到处都是为晋王说好话的人。

独孤伽罗见杨广努力按自己的要求行事,心中十分喜欢,她常常在杨坚面前夸奖杨广,批评杨勇。由于杨广的有意图谋和独孤皇后的评价,杨勇的太子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了。

事不凑巧,由于太子处境困窘,心存大志的元妃为他担心焦虑,终于抑郁成疾,抱憾而终。偏偏杨勇和昭训云氏都是不太操心政事的人,两个人只醉心于儿女之情,就在元妃死后不久,云昭训就生下了小王子。元妃的死本来就让独孤皇后耿耿于怀,如今太子又违反了她所订下的规矩——“后庭有之,皆不育之,示无私宠”。因此,妃子生子成了太子杨勇的罪孽,使皇后对他大为不满。

这时候,杨广又趁机挑拨说,太子对他有异心,多次派人去杀他。独孤伽罗本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稍微理智些就不可能轻信杨广的惑言,但因为她已对杨勇产生了很深的成见,所以不假思索地就听信了杨广的一面之词。结果,杨勇以“情溺宠爱,失于至理,仁孝无闻,昵近小人”的罪名被废为庶人。一个月后,在独孤皇后的授意下,杨广被立为太子。

杨广,也就是隋炀帝,乃是历史上有名的败家子。杨广在位不过十年,就把独孤迦罗和杨坚一生辛苦创下的隋朝基业败个精光,流着她血脉的杨氏儿孙,也都因此再无后代。假如她死后有知,不知道作何感想?

独孤伽罗不但管儿子,还要管大臣的家事。高颎是隋国的开国元老,而且是独孤家的两代家臣。高颎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后,身为相国的高颎心伤欲碎,曾忧伤地对独孤皇后说:“瑟弦骤断,唯斋居诵经而已。”此言曾深受皇后的赞叹。谁知不久之后,传来相国的爱妾生子的消息。独孤皇后顿时火冒三丈,认为高颎表里不一,表面上痛念亡妻,暗地里却宠爱小妾,竟致小妾生子。结果当政20年,功绩显赫的相国高颎被安了个“表里不一,不堪信任”的罪名,罢官回乡养老去了。

史称独孤皇后“见诸王及朝士有妾孕者,必劝上(杨坚)斥之”。所谓“诸王”,是指她的五个儿子,“朝士”是指朝中大臣。禁止自己的儿子纳妾生子,外人管不着,可是在多妻制的封建社会中,大臣因为纳妾生子而丢了乌纱帽,实属罕见之事。

仁寿二年(公元602年)八月,独孤皇后逝于永安宫,年仅50岁。

独孤皇后一死,隋文帝虽然感到失去了一条得力的臂膀,但也觉得是解脱了一种束缚,他开始尽情享受声色之娱。他一下子封了两个宠妃,封陈氏为“宣华夫人”,蔡氏为“容华夫人”。“宣华夫人”是南朝陈宫留下的美女,风姿华容,肌肤润腻,温柔可人;“容华夫人”来自北方,风流娇媚,善解人意。两位夫人各具风韵,迷得文帝神魂颠倒,日日欢宴,夜夜春宵。隋文帝毕竟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不久他就患上了重病。躺在床榻上,他感慨万千地对左右道:“假使皇后在,我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啊!”

杨坚染病在床,杨广开始原形毕露,他公然调戏父亲的宠姬,杨坚知道说后哀叹道:“畜生何足托大事,独孤误我!”然而此时已于事无补。不久,杨坚被杨广谋杀。

独孤伽罗对隋朝的影响,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非常明显。客观地说,独孤伽罗铁腕严治后宫,虽然过于严厉,但是,如果不是她治理出一个秩序谨严的后宫,杨坚也不可能专心致力于朝政。然而,她的嫉心过重,甚至有些变态,否则也不会被杨广骗去太子之位,强大的隋朝也不会只传二世就拱手易人吧?

独孤伽罗的故事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再聪明的人,如果忌妒心过重,过于苛责,就等于给了其他人可钻的空子。

有人说,聪明的女人要学会“装傻”。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模糊地带,婚姻、生活、职场都不例外,太较真儿了,只能产生裂缝。“装傻”并不是忍气吞声,而是换一种思维方式,把生活中的小事儿模糊处理。

以婚姻为例,宽容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安全感。只需把握婚姻的大方向,情感不偏离正常的轨道,对于一些无伤大局的事,女人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反,就算你天生有一双火眼金睛,世事洞明,到头来伤及的不仅是眼睛,还会连累婚姻和情感本身。

适当的“装傻”会让你离幸福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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