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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变声

白皓文向方涵讲述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各种事情,从学习游泳到建议父亲开店,惹得女孩眼中满是欣赏的光芒。

临走前,他还把自己剩下的钱悄悄地放在了女孩的枕头下面。

然而傍晚回到家中他却受到了母亲的一通抱怨。“你怎么不带人家回来吃饭,我和你爸也好正式见一见她”。

“她妈妈回来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下次一定,下次我们再正式的坐在一起认识一下”。白皓文无奈的辩解着。

“你和那女孩感情是一方面,过几天开学了,如果你成绩下滑我可饶不了你知道吗”,张兰仍然放心不下儿子的成绩。

“我成绩不好和中彩票的概率差不多,这个你就看好吧”。白皓文自信满满。

白然回到家中自然也从母亲口中得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白然对于儿子的早恋虽说稍有不满,但因为他常年不在家总是怀有未能陪伴儿子的愧疚,因此对于儿子寻找情感寄托的早恋予以了充分的理解,并极少过问。听到这些事情,他有些担心儿子用情过深可能会惹得神伤,但也不知该如何教育,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还是建议你们以学习为重,这些生活上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由我们家长来谈”。

白皓文自然表示理解,自己今日所为确实有些越过自己年龄段了,虽然他知道对于自己真实年龄来说并非如此。于是也点点头答应:“我会找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的”。

今日的事情却潜移默化改变了白皓文既定的目标。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隔壁传来父亲的鼾声。深夜的盛夏忽地刮来一阵凉风,拂过窗帘,带来一阵冷意直击他的内心。

他回想起了刚刚降临这个世界时的心境。常年累月的独处和科学研究让他逐渐迷失了真正的自我。记得当时他最大的愿望便是随便找个媳妇,有个一儿半女,守在年迈的父母身旁,平淡地渡过余生。这样的心态影响了他重生而来的心境。

他刚来时迫切地希望找回还深爱着的方涵,然后平稳地渡过余生。而且他做的也极为顺利,若想大富大贵有些难度,但小富即安却唾手可得。今日方涵的境地却让他感到世事的无常,一个原本和谐的家庭如此便支离破碎,若是自己能有足够的资本,相信这些便都不是问题。此刻开始,他的方向发生了转变,他想要拥有能足够掌控自己和方涵命运的资本。

白皓文走后方涵坐在家中,回忆着和他的点点滴滴,抚摸着还留有伤疤的手指,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情意深重,不知不觉间她已然沦陷其中。

这时一阵门锁响动的声音,门口站着满脸疲惫浑身湿透的方母。她急忙上前帮母亲接过手中食材。看着平时养尊处优,现在却要干体力活辛苦养育自己的母亲,她心中满是心疼,“妈,我来帮你做饭吧,你先休息休息”。

方母挤出一丝微笑:“乖女儿,天气这么热,让妈妈自己来吧,等下又弄得一身汗”。然而仔细看着这个刚刚搬来一个月的家,她心中一惊,随即满脸疑惑地问道:“咱们家这是怎么了,这风扇哪来的,这冰箱又是哪来的?”。

方涵则淡淡地回答道:“是白皓文送来的,今天他带我去买的”。

作为方涵最亲密的人,方母当然知道女儿和白皓文可能的恋情。当时她也见过白皓文一次,只觉得这个男孩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现在的情景则让她感到意外:“他怎么会有钱买这么多东西,他家很有钱吗”。“不是,冰箱是他家的旧冰箱,其他的东西是他买来的,他妈妈还送了我一辆电动车”。方涵解释道。“那也要花不少钱吧”。无奈之下,方涵只好说出了白皓文所说他近期的所作所为。

方母知道这电动车意味着什么,“你们的事情我从来不反对,但是现在却发展的太快了,算了,女儿也长大了,抽空你和他说一说,我和他的家长谈”。长叹一口气,她低声说道:“妈妈19岁就嫁给了那个男人,以前在我看来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嫁对人,嫁对了人就能幸福一生。但是现在我觉得女人一样要有自己独立的事业,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以后有一条退路,更是为了让你在婚姻中有说话的地位。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你一定不要以为人生就这样了知道吗,好好学习也同样是你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

看着语重心长的母亲,方涵重重地点了点头。女孩本就成熟的早,博览群书更是让她明白母亲的意图,一些信念在她心中隐隐浮现。

但有了电器,方母还是发了愁,房东的要求是电费自付。刚刚为女儿交完学费的她所剩资金依然无几,以前从未考虑过的事情逐一困扰着她。比如着终日不能停的嗡嗡作响的冰箱。

母亲低声的念叨和满面的愁容成了方涵心头的阴霾,而这时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了白皓文留下来的五百元钱,心中的柔软部分再次被击中,‘这个傻子,恐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恐怕他都义无反顾’,这样的好意她深深地刻在了心中。

“妈,我这里有一点钱,你先拿着补贴家用吧”。方涵把钱递给母亲说道。

“是白皓文给你的吧”,方涵沉默着不作回答。“唉,欠他的太多了,以后咱们一起慢慢还吧,还有你二婶,她知道我们搬家给我们送了好多东西,那些米、面、油。煤气...都是她送来的,闺女这些你都要好好记住了”。“嗯”。

开学前的一周小伙伴们都不见了踪影。白皓文路过傅良家前去探望时,傅良正在跟一本暑假作业作斗争,但看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写作业的傅良,白皓文无奈地摇了摇头,貌似他和傅良从来都没有完成过暑假作业。据傅良所说,李凯、方旭以及小波虽然是高中生,但也在忙着写作业。

虽然这几天大家都在忙着补作业,但白皓文还是有些感慨这时的他们实在太过轻松,没有十几年后孩子们那无穷无尽的补习班和兴趣班。

当然暑假作业对于白皓文这种刚刚升学的人是不存在的东西,而且即使有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去理会。

他深知方涵近些天独自在家,而且家里连电视都没有配备,必定有些无聊。于是每天都想去探望或是带着她出门逛街。但仅过一天他便发现方涵有时并不想出门逛街,她只是想静静地待着看书。这时白皓文突然发现了自己的重大错误。后世他一直懂得的一个道理被他遗忘了。那便是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独处的时间和空间,有些人并不想时刻有他人陪伴。偶尔的分开有时候也是好事。于是他前去探望方涵的频率降低了。

但开学前一天的早上,白皓文起床时突然感到嗓子疼痛,还以为是着了风寒。但药片和热水下肚并没有更好受一些。一张嘴却发现自己近乎失声。原来自己的变声期到了。

这时他的神情有些沮丧,一想到原本好听的声音即将变得粗糙,自己曾经给方涵唱的那些情歌也将无法再唱,心中满满的失落。有些事情似乎注定发生,带来的结果也必须去承受。

和平日里一样打去电话,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白皓文生怕自己此时变声期那粗哑的声音吓到心中的女神。

“傻子,你咋了,为什么不说话”,电话那头是方涵焦急的声音。

“我...声音变了”片刻后他才发出一些声音。

“我当时什么事呢,我去年也变声了,感觉也没什么变化,没事的”。

两人见面,白皓文难掩神情低落:“我恐怕以后不能唱歌给你听了,我现在声音好难听”。三十岁的人或许不该那么脆弱,但和挚爱一起,他却展现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但这在方涵看来却是他这个年龄正常的表现。

“没事,都是成长过程中要经历的事情,大不了我来唱歌给你听”。

白皓文此时脆弱的表现反而激发了她内心的母性,她拉着男孩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唱着相识时所唱的第一首歌:“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方涵的歌声空灵,洗去了他心中的种种负面情绪。同时他脑中也在回想着后世是不是有适合自己嗓音的歌曲。但想了许久却没有很好的答案。

女孩的歌曲唱完,他脸上也恢复往日的平静:“谢谢你方小涵”。

此后的时间中白皓文便极少说话。但两人间的气氛却变得异常和谐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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