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带着百多头猪,百多头牛羊,第二天一早就往扩阔铁木儿军营出发。
和扩阔铁木儿寒暄几句,随后就把礼物给奉上。
“将军,有一件事情恐怕要给您添麻烦了。”太子说完,对扩阔铁木儿行了个礼。
扩阔铁木儿一惊,连忙将太子扶了起来道:“太子为何行此大礼,受之有愧,折杀末将了。”
“将军,我们黄金家族的命运和元朝的江山社稷都在你手上了!”
“此话怎讲?”
“皇上不理朝政,虽然哈麻等奸臣已死,但皇上这样,难免不会又出现其他奸臣。没办法啊,我只能不惜代价了!”
“京城守卫森严,皇上尤其森严。怎么可能让大军进去京城?”扩阔铁木儿问道。
“将军休要保担心,我们自有办法。你只要拿出皇后的手谕,京城的守卫就会放你通行的。你记住我对你说的话。我先走一步。”太子说完拿出一封密信给扩阔铁木儿,然后带着人马匆匆离开。
这是奇皇后谕令扩廓率领重兵入城,胁迫元惠帝禅位的密信。
傍晚的时候,军营里一片灯火,士兵高兴得不行了,他们不是朝廷正规军,没有什么收入,和乡下的泥腿子差不多,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还挂念着他们,送来了猪和羊,实在是让人感动。
一时间各个营帐像过节一样,把分的猪羊,放在伙房里烧水杀了,一片肉香飘鼻。此刻,扩阔铁木儿却感觉一阵阵的寒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众人皆知,元惠帝与太子之间向来不和,而娘娘又是太子一党的支持者,自己不想被卷入皇宫内部的“禅”与“立”之争,夹在皇帝与太子中间,落下同孛罗铁木儿一样的下场。
“怎么办呢?”
扩阔铁木儿踌躇间,不经意瞥见一旁屏风上挂着的一副战略地形图,他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如今南方战事多,连脱脱攻打张士诚,久攻不破,都引起了皇上的震怒。如果自己平等了江南,不但远离了朝廷是非之地。也能为父报仇。
这一选择,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搏!
成则扭转乾坤,败则战死战场。
扩廓帖木儿决定单独见皇帝,再下决定。于是在离京三十里之地,留下大军,自己只率领数名骑兵入朝觐见元惠帝。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扩阔铁木儿单膝跪地行着礼,因为常年习武,身子健壮如牛,声音也十分有力。
“将军你平身吧,不用这么多礼的,可随意些,不要因为我反而拘束了。”元惠帝轻声说道。
元惠帝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古板严厉,更多的是显比较亲切,同时显得很疲惫的样子。扩阔铁木儿也渐渐放缓了几分戒备之心。
“幸亏你消灭了孛罗铁木儿,为朕解除了心头大患。”
“皇上,臣的父亲为了朝廷战死在江南,看来臣注定是要上江南战场的。”
“你父亲为我大元朝,征战数十年,马革裹尸,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
“微臣曾在家父牌位前发誓,父仇未报,天下为平,臣誓不罢休,求皇上成全。”
听了扩阔铁木儿的话后,元惠帝微微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朕的命途也多舛,多次失去亲人,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朕现在就认命你为中书左丞相,兵马大元帅,带孛罗铁木儿的旧部归你管理,一同和你前去平定江南乱兵。”
“谢主龙恩。臣一定不辜负皇上对臣的一片期望。”扩阔铁木儿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谢恩。
“退下吧。”皇上有些疲惫的冲着他挥了挥手。
扩阔铁木儿看着坐在椅子上,身躯有些佝偻,鬓角有了一点斑白的元惠帝,心中忍不住一片酸涩。
扩阔帖木儿顿时成了权倾朝野的首臣,手握一支十分威严,横贯数十里的军队,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但他起于行伍,突然升至丞相之位,朝中旧臣大多妒忌他。
太子听到扩阔铁木儿被认命为丞相,去江南平定盗匪,心里十分愤怒。一脚踢翻桌子。
“小样儿,毛还没长齐的,就敢跟我耍心眼。诶,这满朝上下怎么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人呢?”
“太子,您这是又怎么了?”看到太子震惊、吃瘪的样子,端着茶水的沙剌班,连忙问道。
“你来看看这篇奏章。”说着太子便把扩阔铁木儿的认命的奏章随手扔在桌子上了。
“太子您不要着急,奴才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如今不少大臣对扩阔铁木儿很不服气,你可请求皇上,派一半省中官属跟随扩阔铁木儿出征,这样扩阔铁木儿也就不能随心所欲,最后不还是听你的吗?”
“好一个一箭双雕啊!此计甚好。”
相对于大元都寒冷,河南的天气还算不错,冒春儿的季节马上要接上了夏天,温暖却不燥热,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扩阔铁木儿站在军营里那幢高大的门楼下,眼前所有的事都显得陌生而遥远。
此时,朱颜已经灭了陈友谅,尽有江、楚之地,初次和他们交手,朱颜的军队果然战力惊人。扩阔铁木儿的将士们虽然不曾懈怠操练,但和朱颜短兵相接时,才发现朱颜的兵力不是一般的强。
经过几次交战搏斗后,扩阔铁木儿发现自己带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为了及时止损,他只得下令道:“我来消灭他们的,没想到我们兵力损失惨重。我们现在暂时退出江南,请求皇上支援。”
他一声令下,与朱颜对抗的元朝士卒立刻拿起刀枪,调转马头往回后撤。
扩阔铁木儿表面上镇静,内心却有些慌张,南征刚刚开始,就损兵折将。自己已经在皇上和群臣面前夸下海口,身后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就是全军覆没,战死在沙场,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在这关键的时刻,光指望自己的将士们退敌已经是不可能,看来也只有后方将士前来帮忙,才能取得胜利。
于是驻军河南,派人传递檄文征召关中四位将军李思齐、张思道、孔兴、脱列伯。前来会师大举进攻朱颜。
李思齐,罗山人,与察罕一同发动义兵,两人年龄、地位大致相等。李思齐收到扩廓的檄文后大怒道:
“我与你父相交之时,你还乳臭未干,现在却敢征召我?”
于是命令其部下一兵一卒都不能出武关。张思道等也都不听调遣。
扩廓叹道:“我奉诏总领天下之兵,而镇将却不受节制,我怎么去讨伐贼寇呢?”
另外,皇子暗中使绊子也是一方面。如果他们背后偷袭,那对自己绝对是一场打击。于是派遣其弟脱因帖木儿率一军驻屯济南,防范南军,而自己则引兵往西入关,进攻李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