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份怎么还没有脱脱的消息,元惠帝有些焦急,整天像一个梦游者,在宫中渡来渡去。
傍晚的时候,两颗流星从天而降,划过两道美丽的弧线,呼啸着猛地砸了下来。
“砰!”“砰!”
两声巨响之后,不少宫殿民房倒塌。
众多百姓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轰轰轰轰……”熊熊燃烧的陨石发出震天巨响。
这一幕,真的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可怕的天谴啊!真的是上天震怒了啊。
京城众多民众,跪在地上,拼命高呼:“老天爷开恩啊,老天爷开恩啊。”
元惠帝此时脑袋一片轰鸣,足足好一会儿,缓缓跪了下来,朝着上天叩首道:“上苍啊,千错万错都是朕之错。请您惩罚我,而不要惩罚我的子民啊。”
在整个京城的高呼大哭声中,于是招来完颜德明大师占卜。
完颜德明大师对着签文,缓缓念道:“陛下,天干相合、地支相刑,您最近啊,恐怕有一次劫难,还需要小心再小心啊!……”
“有什么劫,可有什么办法破解呢?”
“劫孤带贵长生兼,便主威权福寿全,若不长生逢贵气,也应白手置庄田。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天乙贵人若能救,行善积德是良方。”说完他朝四处打量,声音颤抖,充满恐惧。
“此处变此凶,其乃因势使;其二绝因素其,话,凶险,毒虫聚集。”
完颜德明的预言拨动了元惠帝心灵中仅剩的一点智慧。“难道我真的将大祸临头了吗?无能为力了吗?”
过去有脱脱这个救星在,有事了全靠他为自己消灾免祸,没有他真是举步维艰,元惠帝暗自叹了口气。
正在叹息时候,却听轰隆一声响,大雨倾盆,一道惊雷劈了宫里的树,宫里的地上落下几个小鸟尸体。元惠帝看着大雨说,这恐怕不是好征兆吧?
第二天早朝叩见皇上的时候,张桢毕恭毕敬的,奉上奏折之后,张桢奏道:
“臣参见陛下,臣有事启奏!”
“臣启奏皇上,自今年我大元脱脱征讨匪盗以来,我大元官军可谓是锐不可挡。先克河南。又复山西。天下之势,本来大为改变。可是皇上却有功不赏,赏赐脱脱鸩酒,岂是明君?”
张桢的启奏让元惠帝整个人不由一愣,这说是启奏,其实就是质问。
“张爱卿,你刚才说什么?脱脱死了?”
“脱脱丞相,有见识、有能力。功施社稷而不伐,位极人臣而不骄。虽古之有道大臣,何以过之。最后却落下这样下场,太让忠良之士寒心。”
元惠帝做梦也没有想到,脱脱这位才能卓越的大臣,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手里拿着刚刚收到的奏报,痛苦地闭上眼睛,浮想联翩,联想到了脱脱的一生,脱脱的音容笑貌,不禁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哈麻,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哈麻。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大臣们所有目光。
“皇上,脱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为自随。其弟也先帖木儿庸材鄙器,玷污清台,纲纪之政不修,贪淫之习益着。”
“皇上,脱脱不可能谋反的,这一定是诬陷!一定是哈麻干的!”张桢立马跪在元惠帝的面前说着。。
“张桢,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在说皇上昏庸吗?连奸臣和忠臣都分不清?”
“你们不要吵架了,说说该怎样对付盗匪吧。”
“皇上,那些盗匪成不了气候的,如今阿鲁辉帖木儿带领西番军已经在濠州大获全胜,韩林儿和刘福通也逃的无影无踪。民间传闻,西域人要和您争夺江山,不可不防呀。”
“你说,那怎么办?”
“皇上,他们都是西域之人,如果任由他们做大做强,最后他们就像伯颜会尾大不掉的,所以臣私自令他们回京受赏。”
元惠帝龙颜大悦,放下书来,说“好,好。你做的不错,朕要亲自犒劳他们……”
深夜大雨,风雨交加的张桢府中,哈麻带着近卫军来到这里,所到之处,全是一具具尸体。
在灯光的照耀下,这里已经血流成河了,院里的雨水,被染成了红红的一片,惨不忍睹。
濠州城外军营,阴天。
营地里的一块地方,数百军人正在演武,刀光劈出,整齐如一,伴随着这虎虎生风的刀光而来的。
“报!将军,朝廷有旨,令将军回朝受赏!”
“这时候正是乘胜追击的时机,为什么要回京呀?”
“先生,将军您要小心,不要受奸臣哈麻的陷害。”
几位心腹大将议论纷纷,讨论的声音嗡嗡的响起来,阿鲁辉帖木儿没有回答,又有人鼓起胆子道:
“将军,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眼看胜利在握,朝廷这时候中却有人作梗!”
“必是哈麻那厮……”随后有人说道。
阿鲁辉帖木儿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众人停止了询问,气氛便也压抑下来。
此时,军师急匆匆的拿了一张信纸给他。
“太子那边决定,要提前政变,让我们要小心,等时机一到,随时准备突入皇宫,联合太子,进宫逼皇上退位。”
阿鲁辉帖木儿站在木台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大家,在他的周围不少军人也都围了过来,大家都在跟着附和。
阿鲁辉帖木儿他心情也颇为复杂。
当初在高邮脱脱被撤职之时,他曾考虑过回西番,但是返回的路上到处都是起义军,于是他接受军师的提议,选择就地消灭起义军。
“我们怎么办,是听皇上还是太子的?”阿鲁辉帖木儿问道。
这话却没人敢接,众人只是看了看阿鲁辉帖木儿,随后道:
“将军,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做。你尽管下命令吧!”
“我等誓死不与奸人哈麻同列——”
军营之中群情汹涌,这段时间虽然远在京城之外,忙着平乱,但是军中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朝廷的一举一动。
高邮城百万大军战败,而后脱脱在云南被毒杀的消息人们早已知道,军营之中人人自危。
山坡上,圆月高悬于空,月下的阿鲁辉帖木儿一脸凝重,腰间弯刀寒光闪耀,长发随风飞舞,拂过他有些恐怖的面容。
自己多年来装痴作傻,忍辱负重,就是要向世人证明自己身上流着的才是正统的黄金家族的血,这个血管里流着异族的血的元惠帝,是一个没有勇气的懦夫,自己这一次一定要一击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