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从伯颜去广西大圆寺接妥欢铁木儿走后,燕帖木儿就一直心绪不安。
从被元文宗认命为丞相以来,一直被福星高照的自己,好运似乎到头了,所有的表现自己聪明绝顶的见风使舵的预兆也不在光顾自己了,妥欢铁木儿从边远的高丽到广西南蛮之地竟然没能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心随所愿死去,多少有点失望。监督妥欢铁木儿的哈刺八失多次来信说妥欢帖木儿有神龙护体,在广西发生多次“天显异兆”的奇闻怪事。尽管自己多次斥责哈刺八失胡说八道,但妥欢铁木儿的“天现异象”传闻在元大都流传开来,自己向来对此事嗤之以鼻。但听的多了,自己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他怀疑江湖上传闻的一个叫莽古斯(魔鬼)组织就是保护燕铁木儿的幕后黑手。自己本来就对迎接妥欢铁木儿一百个不愿意,但元文宗生前多次嘱咐自己,“昔旺兀察都之事,为朕平生大错,悔之无及。燕贴古思虽为朕子,然今日大位,乃明宗大位也。汝辈如爱朕,立明宗之子,使绍兹大位,则朕见明宗于地下,亦可有辞以对。”元文宗死前那恐惧绝望的眼神总是浮现在眼前。恍惚间,来到皇宫办事处,大臣们见燕帖木儿到来,纷纷起来迎接,燕帖木儿发现一个官员趴在桌子上忙碌着,一向唯我独尊燕帖木儿,觉得是对自己不尊,火气顿时发作,一个巴掌抽在哪个官员脸上,骂到:“不长眼的狗奴才,没发现我来吗?你这是什么态度。”被打的官员躺在地上,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昨日交给小人的公务没办完,怕大人怪罪,小人一时忙碌,没发现大人进来,万望恕罪。”赵世延走过来打圆场说到:“燕大人休怪,这是刚补缺的新官员,不懂规矩,哪天我设宴替他谢罪。”其他官员斥责着那个官员,“能被燕大人打脸,说明大人眼里很在乎你,孺子可教也,还不快快谢燕大人。”………正在这时燕帖木儿的儿子唐其势飞一般跑了进来,跪下来回禀道:“皇子妥欢铁木儿已到通州。”燕帖木儿浑身一激灵,慌得忙大叫:“快迎,大开前门、中门迎接!”说着就往外走。”大臣们纷纷跟随燕帖木儿及皇叔兄弟一起去城外迎接妥欢铁木儿。
大都城内,百官集聚,百姓人头攒动,大家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位年纪轻轻的,传闻“天显异兆”皇子。…………大都,是元朝帝皇之居,各小国各部族的使臣、贡员及随员、商贾,不计其数,远者来自极西,当时总称之为色目人。
相比于一路所见的饿殍遍地,繁花似锦的元都看起来有如人间天堂,虽然历朝历代都不缺乏饿殍遍地的现象,但已经儒家教化下的妥欢铁木儿,更觉得这是朝廷没有儒化的结果,是人祸。看着眼前这座雄伟的都城,妥欢铁木儿心中感慨万千,就在这时,忽见一穿黑色衣服的人倏地从人群中闪过皇子妥欢铁木儿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人。
妥欢铁木儿在伯颜护送下进了城门,只见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相当的热闹,其中还有不少都是黄发碧眼。燕帖木儿带着一批官员远远的迎来,虽然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但燕帖木儿毒死母亲时的凶声恶煞的形象依稀记得。
燕帖木儿对元顺帝说:“你知道让你继位是谁的主意吗?”元顺帝沉默不语。燕帖木儿又说:“这是太后的主意。你弟弟登极不久就死了,太后抛弃自己的儿子,说应该弟终兄及,所以才立了你。这些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元顺帝继续保持沉默。元顺帝的态度让一向很骄傲的燕帖木儿非常恼火,但人家毕竟是来当皇帝的,所以他强忍住怒火说:“你这次了皇帝,一定要孝敬太后,多听她的话!”语气有点儿严厉。但元顺帝依然淡定。燕帖木儿没办法,只好也保持沉默。回到宫中后,燕帖木儿对太后说:“太后,我看明宗的长子对咱们有怨气,立了他,恐怕对太后没有好处。江湖上传闻他是前朝宋室后代,不如以这个为借口,赐死这个孽种。”太后叹口气说:“说句实在话,也是我们对不住他们一家。既然元文宗说了立他为帝,就听天由命吧!”
燕帖木儿说:“太后,有些事还是早作准备好。不如先把他养在宫中,看他以后怎么表现,再作打算!”太后犹豫了,无法一下作决定。燕帖木儿接着说:“老臣并不是怕他算旧账,真的是为太后和您的儿子着想,也是为天下着想!”太后无语。于是,元顺帝被搁置了起来。过去燕帖木儿心里是有些不安。自己毒死过他的老爹明宗,害过他母子,他掌权后,肯定饶不过我。现在既然暂时不立他为皇帝,自己又掌握着最高权利,他相信自己福星永远高招,于是他对别的事一概不管,只是想着猎色,喝酒,甚至不该纵欲的日子也不例外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到了赵世延宴请的日子。
赵宅府内的仆人们,步履匆匆来去穿梭忙碌着。参加宴会的大臣们的发型也是各不一样的,既有蒙古式的“婆焦”,也有汉族式的发髻,还有西方式的短发,还有西藏僧侣式的僧侣发。赵世延举办的宴会叫鸳鸯会,原来元朝蒙古人的风俗与中原人不同,女性随便见外客,就算忽必烈的皇后,也经常出席他举行的宴会,与男女客人坐在一起,大大方方,劝客人喝酒。这种风俗,一向为中原人所鄙视,叶木子多次对赵世延说:“蛮夷异俗,与禽兽无异。”燕帖木儿带着大批家眷来到赵世延的宴会,酒酣耳热之时,看到一个舞女,一双似水瞳哞,顾盼左右,荡人心魄。缕缕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一身纯紫衣衫,乌黑柔顺发丝受到微风吹起,显得十分妖娆。让他误以为看到天仙下凡。“这女子谁家的女子”燕帖木儿问赵世延道。左右的人听闻大惊失色道:“她不就是太师的侍妾春燕么?方才随太师一块儿来的。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太师竞然忘了?”“哦,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燕铁木儿捋捋胡须,眼睛仍然贪婪地盯着春燕,仿佛想把她生吞活剥。”燕帖木儿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娶的,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禁哑然一笑起来。……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刮起大风,屋顶上不时有一些瓦片被风吹落,窗子的木门在风中咣当咣当作响。燕帖木儿起身想叫卫士,突然看到什么东西的影子像鸟一样一闪而过,燕帖木儿刚来得及从床上坐起来,门吱嘎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一阵冷风夹在着风沙和树叶飘扑在脸上,一个黑影跨过门槛向他走来,慌乱中一道闪电照亮了一张脸,这是他熟悉的一张脸,那道闪电顷刻间照亮了他以前噩梦般不真实的日子,他明白了元文宗死前那恐惧的表情,燕帖木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停止了,他感到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惧正把他的躯体一片片撕碎,在浓浓的酒意中,心头交织的恐惧使他深深的睡了过去。至顺四年(1333)五月,太平王燕帖木儿死了。
(二)
大元至顺四年五月,元朝第一权臣太平王燕帖木儿去世,二月就来到京城,战战兢兢等候继位的小王子妥欢帖木儿终于被允许登上皇帝宝座,帝国真空了半年的帝位终于有归属。
太阳渐渐升起,那一缕缕带着温度的阳光升到宫檐之上。天空上原本飘飘散散着一团团的云朵逐渐散开,露出它那蔚蓝色的天空。
惠帝躺在一张红木榻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偶然瞥见阿鲁威帖木儿骑着马回宫,看到那飞扬的骏马,樱桃般的顶戴,火红的缨络以及亮闪闪的马刀,他都会如痴如醉,奇妙的舒畅之感顺着像潮水一样漫过全身。
元惠帝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这样一匹骏马,它野性未驯,狂躁不安,只要他稍稍松开缰绳,它就会撒蹄狂奔,不知所至。他也想像阿鲁铁木儿一样骑马。元惠帝很奇怪这样的感觉,自己应该就是黄金家族之后,怎么是宋室之后呢?他的周围萦绕着一种是他所熟悉的既像童年气味,又仿佛是父亲那经年不散的气息,从前的一切像梦一样时常出现在眼前。
惠帝当上皇帝后,心中逐渐泾渭分明了。他很想有所作为,近臣阿鲁辉帖木儿对他说:“天下事重应该委任宰相决定,假如陛下自己去办,办得不好的话会背负恶名。”惠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铁燕木儿虽然死了,但他的势力还在。自己刚刚继位,年纪又小。现在朝廷上分帮结派的,尤其是伯颜和唐其势更是明争暗斗。
自元英宗被杀以来,朝廷一直就很混乱。不断发生着宫廷内乱、后宫干涉朝政、权臣干预朝政等事件。
元英宗被杀,父亲是谁?母亲被毒死。这些疑案一直沉沉地压在元惠帝的心头。
有一天,他向阿鲁威帖木儿问起元英宗被杀这件事,阿鲁威铁木儿冷笑道:“也许只有买奴知道怎么回事吧。”
买奴是元英帝身边的一名侍卫,元英宗被杀之后,他跑到漠北晋王也孙铁木儿(后来的泰定帝)那儿,协助也孙铁木儿捕杀铁失,被封为泰宁王,后来就一直音信全无。
元惠帝住在深宫不出来。太皇太后卜答失里开始专擅朝政,她多次夸奖燕帖木儿的女儿答纳失里,最后把她嫁给惠帝做了皇后。
皇后答纳失里从小娇生惯养,蛮横跋扈。加上又是燕帖木儿的女儿,这些都让她身上披上了蔑视一切的盔甲,这是惠帝无法接受的。惠帝常常借口公务繁忙,拒绝和她会面。
皇后答纳失里也不想这样僵下去,多次以无法忍受的焦急邀元惠帝来一起吃饭,都被惠帝拒绝了。惠帝觉得她就像燕帖木儿的幽灵。
(三)
几缕月光线洒到地上,地面犹如沉浸在泪水中。接着,又传来一阵轻柔而尖细的哭声。
“有人杀害了你爸爸,人们都说是他弟弟干的。”
元惠帝正想问清楚是谁杀害了父亲。忽然一位宫女装扮的中年妇女慢慢走向自己,那女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嘴里不停地叨念着:
“你是宋室之后。”
宫女清丽的容颜上布满了哀伤,看样子是已经疯了。
“小皇子,你一定替你父亲讨回公道呀。”
“那宫女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元惠帝,目光深远坚定:
“就算拼掉奴才这条老命,也要报仇。”
报仇?元惠帝心下一惊,这个宫女似乎在说太皇后,找她报仇?
对了,记得母亲贴身伺婢叫佩环,难道这个口口声声喊报仇的,就是娘的贴身伺婢佩环?那么,那么刚才她说的报仇是不是跟太皇后有关?难道父亲真的是冤死。
元惠帝拼命往前,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醒一醒!”有人在叫他。
元惠帝听到声音后,蓦然从梦中睁开眼睛,是朴不花在叫他。元惠帝坐起身来,外面响起着下雨的声音。元惠帝感到有点阴森,心中的那噩梦的残渣还没有消除。穿过窗口望着远处的挂在皇宫屋檐下的摇戈灯笼,借以驱赶恐惧。此时全身软绵绵的,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元惠帝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在宫中来回转了几圈,感到有些不自在。好像在昨天那噩梦的残渣还没有清醒过来。
从回到大元都以后,元惠帝就知道自己掉进了冥冥之中的阴谋。自己置身于这个阴谋中,无处可逃。而而且在他的记忆的暗处,童年的恐怖,一直萦绕心中。让他没有安全之感。
皇宫里流传着鬼魂的传说。据说,每当月亮最圆的时候,宫里就会出现一个神秘鬼魂,在皇宫中游来荡去的。
现在是最寒冷的季节,宫中树木一片萧条。元惠帝一人独自走在皇宫的大道上,回想去过去的经历。
绕过御花园,拨开密柳,来到父亲曾经居住的“宗王府”,三个字凄凄地映入眼帘,似沉淀着一生的沧桑与伤痛,清晨淡淡的阳光照在朱门上,身上感觉一丝温暖,但始终扫不去心中的凄凉。
“父亲,儿子来看你了。”元惠帝心里默默的悼念着。
在楼梯的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元惠帝脚底一滑,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黑暗中响起阿鲁辉帖木儿的声音:“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元惠帝只觉得屁股一阵酸痛,惊魂未定的抬起头,阿鲁辉帖木儿连忙扶起元惠帝,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虽然寒气逼人,却是饱含沧桑与智慧。元惠帝感觉到他似乎藏着很多故事。
“你怎么这么早在这里?”
“皇上,最近听说这里总闹鬼,因此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面对元惠帝的直视,阿鲁辉帖木儿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少年天子的奇特,他眼里那泓泉水清澈见底,似真能倒映出其内心的一切。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对待这件事,要下大功夫,搞清到底怎么回事。”
“我反复想过了,只要多下功夫调查一下,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元惠帝离开御寒宫,拐过一道门,来到,这时朴不花一溜小跑走了过来。
“皇上,你去哪儿了,让奴才好找,最近宫里也不安全,您可要小心一点。”
“你在宫里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宫里开始闹的鬼?”
“奴才听说,自从宗王娘娘死了以后,一天晚上,一个值班的士兵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蒙古袍的妇女,梳着宫廷的发式,于是这个人就朝那个妇女喊话,这个妇女转头朝向这士兵,微微一笑,然后就走向了墙里面,整个人走进了墙里,这个士兵才知道,自己可能是遇上鬼了,于是他回去之后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其他人,但是没过几天,这个士兵就死了,有人说,是由于这士兵有邪气,因此才能看到鬼,也有人说,是那个女鬼害死了这个士兵。”
回到宫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和煦的阳光把宫里染的一片霞光。
“皇上,宫里最近来了一批高丽女子入宫服役,有个名叫奇承娘的女子,不仅长得美丽,还十分乖巧伶俐,她砌的茶味道特别奇特。要不让她给您沏一壶茶。”
惠元惠帝点了点头。“传奇承娘进殿。”太监朴不花唱到。不一会儿穿着宫女服饰的奇承娘便进来了。
“奴婢承娘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惠帝觉得声音特别耳熟。
“抬起头来。”惠帝就想看看承娘的样子,承娘听话的将头抬了起来。惠帝大吃一惊,这不是高丽大青岛给他端过茶水的小姑娘吗,承娘也感到既惊讶又兴奋,没想到能再次在这里相见。
“奇承娘,你的沏的茶很好喝!比其他的茶香,以后就专门你来沏茶吧。”喝完奇承娘砌的茶,元惠帝点头称赞。
“是,谢主龙恩。”承娘磕头谢恩。看着奇承娘离开的背影,朴不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微笑容。
(四)
在朝堂上,大臣都上朝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跪在地上。
“众位卿家起身吧!”惠帝让这些大臣起来。
“众卿家可有事情上奏吗?”惠帝淡淡的问道。
“臣有事启奏。”一位穿着紫袍的男子站出来。
“原来是监察御史成遵,请说。”
“启禀皇上河南杞县孟端假扮成钦差大臣,以河南十几个高官有罪为名,把他们叫进衙门去,每进去一个,孟端就举出他们的种种罪名,然后立即用铁骨朵砸死(铁骨朵是元朝的一种审讯犯人的刑具),接着孟端又以都元帅的身份,没收了河南行省官员的印信,并下令封锁黄河交通,全河南实行军事管理。还望皇上派人去处理。”
“什么?有这等事?堂堂大元竟然发生这等荒唐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惠帝一掌拍在案桌上。虽然近臣阿鲁辉帖木儿多次嘱咐自己不要理会朝廷的政事,但这件事情是太荒唐了,作为皇帝听了还是很生气。
“皇上,这事属实,老臣也是才听说。”这个说话的人便是燕帖木儿的弟弟撒敦。
“这河南据说是伯颜大人的管辖区呢。”唐其势在一旁补充着。
“臣知罪,不过这孟端据说是唐其势的门下的候补调生,臣也没有想到他这么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事情来了。”伯颜跪在地上颤颤发抖,他没有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皇上居然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现在是要赶紧去处理孟端,臣觉得伯颜大人的侄子脱脱不错,他的儒名远近闻名。如果我父亲燕帖木儿还在的话,这河南也不会这种事情呀。”唐其势装作很惋惜的样子。
“好,传脱脱上殿。”元惠帝一下子便决定了。
“传脱脱上殿。”太监连忙唱到。不一会儿殿上便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伯颜的侄子脱脱。
“臣脱脱参见皇上。”脱脱跪在地上向元惠帝请安。
“脱脱,河南孟端的事情你知道吗,元惠帝直接问到。
“是的,臣还听说孟端的事了,根由还是很多官员贪污银子心里有鬼,所以让孟端钻了漏洞。”
“好,朕命你带五千兵马,处理此事,你能不能处理好?”惠帝霸气的问道,这时大家都感受一股帝王的霸气。
“臣能处理好此事,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臣绝不辜负皇上的厚望。”脱脱跪在地上说道
“好。”惠帝突然觉得此人有趣极了。
就在这时忽见朴不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站在元惠帝身后,两人低声耳语了一番后,元惠帝急忙站起来对伯颜说:
“就这样了,退朝。”说完元惠帝急忙匆匆宣布退朝。
“谢皇上。”脱脱跪在地上回答道。众位大臣都惊讶这次皇上居然很利索。
原来惠帝对奇承娘宠爱,一时成为宫廷的话题,而奇承娘的传奇般的美貌被人们热情的谈论着,据说朴不花为了能留在她身边,自愿自宫,爬山涉水来到大远都当太监。这些传闻强烈刺激着皇后,恨得她牙根痒痒。她私传懿旨,将承娘叫到慈恩宫正殿,“给我倒杯茶。”奇承娘低头行礼。“是娘娘。”皇后才沾了一点点嘴唇便放下了,双眼冒着怒火,高声斥责着。
“你这个废物,连个茶都泡不好。勾引皇上倒是有一套!”皇后说着将茶碗连水扔在承娘的身上。
“皇后息怒,皇后息怒”承娘跪在面前求饶命。
“皇后娘娘,您消消气。这宫女泡不好就算了。我们再去找一个人来泡好了。您不要伤了身子。”旁边一个丫鬟劝着,怒不可遏的皇后召来卫士,用鞭子打得奇承娘遍体鳞伤。“你们在干什么,住手。”忽然一声怒斥,只见元惠帝气冲冲地走来,夺过鞭子扔到地上,众人一见皇帝来了,纷纷下跪行礼,元惠帝扶起伤势严重的奇承娘,浓黑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愤怒地叫道:“来人啊,把皇后软禁到暗房,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让她出来半步。”卫士们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没人敢上前。皇后答纳失里见元惠帝偏袒奇承娘,有气又急捡起地上的鞭子冲向奇承娘,“哼,我要让这个小贱人死在你的面前,我这一顿鞭子,就是要她记住,我是皇后。而她永远只是一个下人。她若是知道本分……”
元惠帝截住她的手,使劲一推,皇后答纳失里倒在地上,样子很狼狈。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时候,太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正殿,“好了,你们在胡闹什么,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皇后一见太后泪水淋淋哭着:“太后做主,他和小贱人一起欺负我。”元惠帝回答:“母后,请您理解儿的难处,朕是天子,如果后宫的事也处理不好,如何处理天下。”太后神色讽刺的看着元惠帝:“如果不是燕大人接你,你会是皇帝吗?今天我是护定皇后了,哀家不允许你为了一个卑贱的宫女去伤害皇后的。”
此时的惠帝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只能默默忍耐毫无办法。突然他感到一阵头疼,于是抱着脑袋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