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静江大圆寺。
秋江长老站在月亮的白色流水中,脸上凭添几分清寒,白色流水中十几个孩子欢快的在大圆寺中玩耍,在他们的背后,秋江长老望着他们叹气的摇了摇头,孩子们那欢快的的活力透过寺庙的四周围墙,笑声在围墙内来回反弹,充满了寺庙的长廊。制
秋江长老回到了童年。秋江长老本是一游僧,那年游走到独秀山,因这里山川秀美,灵气丰腴,是修行的好地方,便在这里长住下来,每日吸天地之灵气,纳树木药草精华,竟修炼出一副仙风道骨。妥欢铁木儿的聪慧灵气,让秋江长老喜欢上了他。秋江长老发现妥欢铁木儿总会一个人偷偷掉泪。
记得那个一天清晨出去散步的秋江长老,被妥欢铁木儿哭喊中惊醒过来。他连忙走进妥欢铁木儿的房间,把他搂在怀里,尽力的安抚他的情绪,“我梦见妈妈了,她一直不言语……。”妥欢铁木儿哽咽着,仿佛透不过气来,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好快,“不要担心,我就是你的亲人。”秋江长老慈祥的目光让妥欢铁木儿渐渐的安息下来。在秋江长老关心照顾下,妥欢铁木儿总算恢复了正常孩子该有的童趣,像所有的孩子一样馋玩,爬树捉鸟,玩尿泥,和十几个孩子玩打仗,玩的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自己险象环生的环境。
孩子们时常到独秀峰现出一轮满月才回寺。秋江长老一直担心妥欢铁木儿的安危,便送给他一副铃铛道:
“这铃铛被你师祖施过法,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你平安。”妥欢帖木儿的人生成长关键阶段,秋江长老庇护了他的成长,秋江长老是妥欢铁木儿最为尊敬的恩师之一。人生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幸碰见一个好的智者,而一个好的贵人能让你及早的领悟人生的方向,奠定他将来成就事业基础。……妥欢铁木儿无拘无束行动让随行监管他的哈刺八失不满,时常限制他出行。“你以为自己还是皇子吗,你现在是比我们还要低贱的下等人。”哈刺八失多次阻止无效后他的怒火终于爆发,一次竟然举起扫帚奔妥欢铁木儿劈头盖脸打来。“丧天良的杂种,要不是你,我们能跟着你来这南蛮地方受气吗,以后能不能安定的待在寺里,不要乱跑动。”就在扫帚就要碰到妥欢铁木儿的身子的时候,挂在妥欢铁木儿腰间的铃铛随着声响一道金光,“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哈刺八失感觉自己天崩地裂的疼,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血液在夜色的映衬下仿佛变成了漆黑的水,随着声音的停止。自己又完好无缺,哈刺八失由于惊吓昏厥过去,在长久恐怖失眠之后,再也不敢干涉妥欢铁木儿的行动了。
一湾新月划过寺院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朦胧黄昏的光,庙院里显得十分神秘而安静。厢房里秋江长老正对妥欢铁木儿侃侃而谈:
“秦,楚,吴越,夷狄也,为强伯。真正的中原只不过上河南一带可的一块小地方,秦人得天下是夷入主中原,汉人得天下,也是夷入主中原,因为汉起源于楚,有此看来,天下实在没有什么正统不正统一说,只是成为华夏先后不同而已。就像我佛教之中大乘教的万神殿系统,可广泛吸收其他学派的学说。”
秋江长老顿了顿口气继续到:“天生元朝太祖起于漠北,凡达达,回回,诸番君长尽平顶之,可惜元朝一直扩张,财政压力很大:素无积储,何以供亿。”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非也,为人者,必上体天心,下察人情,凡风教之兴废,天下有道,则上可之,天下无道,则下存之,尽快实行儒家思想,”
“师傅,世祖忽必烈好像说过辽以释废,金以儒亡,为此我大元朝曾数次停止科举。”妥欢铁木儿回答。
“非也,张德辉就说过,当政者治国无方,以致国力衰微,民生凋敝,无关儒家什么事呀,而自铁失弑杀元英宗的那一刻起,大元就从正常轨道开始偏离了原本的航道,如今岌岌可危,目前只有尽快与民休养生息,以儒治国。这两本《论语》《孝经》它们都是佛与儒家的经典典籍,是历朝历代明主圣君治国良策的依据,你要好好研读………”
独秀峰的风声呜如鬼哭狼嗥,风如刀刃,将那轮月亮一遍遍的割碎,却是永远也割不完。就着篝火,秋江长老正拿着一张白纸皱眉不已。
白纸上是黑子,如龙翻滕,如凤翱翔,白纸上书数字:燕帖木儿以派人进入广西。这只是一个消息,却也是一个决定。秋江长老看了看桌上的纸张道:
“贫道早就预料燕帖木儿定有邪恶之心,现在果然如贫道所料,不知高斌师傅如何看待?”
秋江长老说罢将目光转向了觉远寺方丈高斌。
高斌闻言道:“前辈料人识事慧眼如炬,小僧唯有钦佩,燕帖木儿倒是不可怕,可怕是他们身后的组织,这个组织不但暗杀了元英宗,就是现在的皇帝也在他们控制之中,小僧多次暗中观察,一直没有线索,如果任由他们此等之人,随心所欲,必会引发不可想象之浩劫!最终受伤的还是百姓,阿弥陀佛!”
高斌以一声佛号结束了自己的谈话,再次陷入了入定之中。
秋江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悲伤,说不清忧从何来,虽然妥欢铁木儿聪明过人,但却是软弱的个性,注定他一辈子也许是个可怜的人,做什么都是半途而废的。他身上缺少的坚韧不拔精神,为此,他多次推衍,但每次推衍都是一团迷雾……
一阵马蹄声把燕铁木儿惊醒了。太阳已经从窗外照进屋里。
“太子殿下,伯颜大人来迎接你了。”哈刺八失大声喊道。
“老臣听说你在这里过得很清苦一直没时间来看你,万望赎罪。”伯颜看到妥欢铁木儿马上跪倒地上。
“皇上派臣接你进京。”妥欢铁木儿含泪告别了这个幽静温暖的寺院,他没有发现有条金龙盘旋在头上。耳边不断回响着秋江长老的敦敦教导:
“太子乃国家金枝玉叶,不比凡民,见大官员,切不可忘发言,亦不可不自重,切记,儒家救国。”他知道前方生死未卜的大都在等着他……
马蹄敲碎了笼罩在乡间小路上的晨雾,大圆寺渐渐远去,弥漫在寺院的欢乐,永远是梦中记忆了,大圆寺,秋江长老,这些是他一生中唯一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