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皇帝上朝...众朝臣列队而入。
“报——报报报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
进来的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大汗淋漓慌张不堪,直接冲了进来直呼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慌张?”元惠帝问道。
“皇,皇上,大事不好了,泰州张士诚暴乱!”
“这几年接连发生水灾,颗粒无收,西北之地又闹旱灾。
工部尚书说着,又有一大臣跳出来附和。
“是啊,陛下,臣这边饿殍遍地,已经有不少流民霍乱,泰州张士诚暴乱,好多乱民参加了叛军,到处烧杀抢掠,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不得宁日,臣也请求陛下拨款……”
“为何越处理事情越多?”元惠帝不由皱眉,略感头痛。
过去自己的精力都用在与朝臣的平衡与皇室家族的纠缠及死磕中了。渐渐地将自己陷入这些事情之中无法自拔,哪里还有精力做正事……
看看别儿怯不花这几年,无论是民生还是军政都毫无建树,甚至让百姓民不聊生。
元惠帝有些颓废,信心落到了的低点,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这时,朵儿直班走出来奏着:
“泰州张士诚带领灾民暴动,杀了当地的大小官员,朝廷虽然随后就派了兵部去镇压,但臣觉得暴动的主要原因,是泰州有些官员把朝廷的米粮变成了陈米烂谷,每日只煮少量米水免费发放给灾民,其他的都是高价出售。所以张士诚带领盐民暴乱,那些灾民也是一呼百应。”
“谁是泰州太尉,”元惠帝问道。”
“微臣乃泰州达鲁花赤也先铁木儿。”
也先帖木儿被这样点名,本就胆战心惊的,瞬间吓得跪了下来,额头满是冷汗,说道:“臣不知,一定是被下面的人贪污了。”接着又跟了一句,“现如今军中经费也是相当紧张,所以微臣没有追查此事……”
元惠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也先帖木儿,嘴角微微勾起,“也先帖木儿,你这一个失察,可害惨了泰州的百姓。”
“臣罪该万死!”也先帖木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说道:“求皇上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臣亲自平定暴乱之人。”就在他还要说些什么,朵儿直班不由插嘴道:
“陛下臣恳求拨款赈济灾民,以平民怨,同时追究泰州达鲁花赤也先帖木儿治理不善的责任……”
元惠帝皇上点点头,他知道张士诚曾经以马扎尔台名义倒过私盐,故作惊态道:“脱脱,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皇上!”
脱脱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因为治理泰州不利,他怕会波及到他。于是向皇帝进言道:“皇上,既然那张士诚武艺了得,且那些平民都崇敬他,不如派人去招安,然后让他去军中效力,这样启不是一举两得。”
皇帝一听气道:“这不是能闹的孩子多得糖吃吗?朕一想他们就来气,朕启能放过他们。”转头问朵儿直班,“爱卿你说呢?”
朵儿直班回道:“臣认为招安不可,那张士诚素来不服朝廷。就算是招了安,也不会愿意屈服于朝廷,恐会生出更多的事非,当尽快除之。臣认为这等反贼作乱,理应出兵前去镇压,将匪徒张士诚抓拿归案。”
太平也道:“启奏皇上,据微臣的分析张士诚此人反复无常,首鼠两端和不少当庭官员有联系,后来此人因为倒私盐被查,后来又销声匿迹了几年,如今看来,他又要开如作乱了。”
皇帝点头道:“如此,朕派何人去平息了这群反贼呢?”
“也先帖木儿固然罪该万死,而那些人反叛朝廷也和别儿怯不花的提拔的官员克扣赈灾粮,暗中分利有很多关系,别儿怯不花的同党也是罪不赦。”脱脱说道。
此时丞相哈麻站了出来,不急不慌的说道:“臣觉得皇上不如给也先帖木儿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先帖木儿作为泰州达鲁花赤,对泰州很多的情况比其他人清楚,让他来办此事,也是事半功倍。”
“臣也觉得哈麻说的很在理。”此时韩嘉纳也站出来支持哈麻的意见。
“陛下,微臣愿领精兵护送新的一批粮饷入灾区。流民可随臣的军队一同回城平乱。”也行帖木儿开口道。
此话一出,一时跪着的人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说的简单,可这新的赈灾粮又从哪筹集……”
“是啊……上一笔拨的粮草数目就不小,国库如今如何也拿不出一样的份量了…”
嘈嘈杂杂,诸此云云。
如此议论了一会,皇帝看得眼皮跳动,面上愈加难看。
这时哈麻提议道:“陛下,臣提议筹粮一事,可以让朵儿直班处理。”
而朵儿直班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犹豫。
脱脱在朝堂上扫了一眼,看了看朵儿直班,估摸着这朵儿直班和太平都是别儿怯不花的同党,不能让他在朝廷上左右皇上的决定,现在筹集粮草很困难,如果派他去泰州筹集粮草,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兄弟也行帖木儿,还可以借此事打压他,削弱别儿怯不花一派的势力。
想到这里,丞相脱脱微微皱了一下眉,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既然这样,就将此事交给吏部朵儿直班吧。”
朵儿直班听了,冷笑一身,“丞相大人,吏部是选拔审核官员的,筹集粮草这事怎么也不该落在吏部头上吧。”
朵儿直班他停顿一下,他忽然之间,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己眼前的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丞相脱脱,一下子就在他眼中变得陌生起来。
仿佛自己从来不曾认识他一样。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对上他的眼神,朵儿直班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一隔几年之久,世人多半已经发生匪夷所思的变化了。
此刻的脱脱,再没有了原先熟悉的模样。
这日一早,丞相府中门大开,一辆巨大的马车驶来。脱脱回来后,丞相府的门前终于又热闹起来。
那马车被青幔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车厢里都有什么。
可是,这么大的一架马车,又随侍着足足几十个神采奕奕的高大侍卫,总能勾起人探寻的欲.望。
好奇之心,在所难免嘛。
有好事者问:不知车内坐着何人?
便见车夫谦逊一笑:“是咱太傅大人哈麻。”刚走到门口,丞相府门缓缓而开,脱脱走了出来,看看门前的哈麻,冲他拱了拱手:
“劳大人久等了。”
“丞相,我应该早点来看您。”哈麻看见脱脱出来迎接自己便气喘吁吁的小跑走来。
“脱脱这几年您受苦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自打丞相流放西域以来,下官是吃不好睡不香,就盼着丞相您早些回来。老天还真的保佑爷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多谢哈麻大人挂心,本官这一走四年多,京中怕是已经物是人非。听完哈麻大人方才的话,本官心中甚慰。”
“只有脱脱您能回来,下官纵是吃斋念佛也是心甘心愿的。”
脱脱微微一笑,“大人的心意本官心领,吃斋念佛却是不必。快快请进府。”
纷纷扬扬的大雪飞舞而下,冷得丞相的下人打了个寒战。他摆摆手,叫身后的仆人打扫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