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躲在深山老林里的众头领聚集在白驹场盐场。张士诚点了一下,总共有十二个大头目,再加上他兄弟四个和禿八禿,总共十七个人。张士诚仍是居中坐上首,张士义和吕珍分坐两边,其余的基本是各自选坐。
众人刚坐好,一个书生模样的汉子便走进堂屋来,那人左手提着两只野兔,右手背着一个布袋,随口唱个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过来。
“哟,孟兄弟来了,快请、快请。”张士义走上前来,接住那人。
“果然没有记错,今日果真冒出了胡渣子,苍老了不少。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失误,我好不容易巴结上的邱义也跟我们闹翻了,他已经給我们下最后通牒了。让我们归顺他,否则叫我们永远滚出盐场,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盐场创业有多不容易,这等于让我们永无出头之日了,他真是打错算盘了。”
“那怎么办?”韩溪小声问。
“怎么办!只能靠自己了,现在各位兄弟都在场了,我打算进行暴动,杀了邱义,怕事的可以退出!”
“妈的!老子不想再躲了!”老大狠狠地说:“走,弟兄们!今晚儿我们就给他剁了!”
一天的喧嚣过去了,邱义回到家倒卧在床上。痴痴的望着天棚不说话。
邱义在想,张士诚不肯攀附自己,盐场就不能拿下,逼的太紧了,又忧虑张士诚有几个亡命徒的好友,一旦这些人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当初谢家的惨案就是最好例子。
“唉!愁呀!眼看到嘴的肥肉,我就是不敢下口,张士诚呀!张士诚,你真是该死!”
这时邱义的小妾揪了一颗果子,喂给邱义吃道:“郎君,要我说你还是别惹那狠人为好,大家图的就是一个财字,这次只要张士诚识相送上大把的银子,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你邱义拍了一下小妾丰润的翘臀,心里痒痒道:“只要他识相,一切都好说,我好不容易弄来这个职位,不就是为了捞钱吗?贩卖不贩卖私盐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只要他肯孝敬我,日后让他专营白驹场的私盐也不成问题。”
“那可不成,你不是答应让我兄弟专营的吗?怎么如今竟然要换成张九四了,要是如此的话,你还是对他赶尽杀绝的好。”小妾不满道。
邱义苦笑道:“你兄弟是什么德行,你自己还不清楚?要是靠他专营白驹场的私盐,你我还不都要去喝西北风呀!要我说,还是算了吧!过几天我在盐场给他弄个好位置,省的去受那份风吹日晒的苦。”
小妾立马眉开眼笑的要好好伺候一下邱义,不过这时候突然听到老管家歇斯底里的声音自大门口方向传来。睁开星目,。
“大人,不好了,祸事了,祸事了,张士诚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你看要不要赶快躲起来。”
“你这老不死的,莫不是失心疯?哪里来的祸事?他们敢吗?”邱义颇有些愤怒的看着眼前那连滚带爬的老管家。
“老爷!”老管家显然惊魂未定,爬到近前颤声道:“老爷快跑吧,那张士诚已经一伙拿着家伙,十来人全被冲到城内去了,说是今天便要全部暴乱啊。”
“什么?”邱义一惊,喝道:“不可能,你莫要看错了。”
话音未落,门外一伙人直接冲到邱义的大门口,几个随从一看是来者不善,四处逃生。张士诚则带着几个径直闯了进去,一直走到那间邱义的门口。
张士义上去就是一脚把门啪的一声踹碎了,里面的邱义和小妾惊叫起来。
这时张士诚走了进来,开了灯,用手一指他的小妾说:“不好意思,我和邱哥有点事儿,你先站在一边去。”小妾早就吓得要死,巴不得的马上跑了出去。
张士诚一把抓住邱义的头发,拉下床底下,自己坐在椅子上直盯着邱义。这时邱义说话了:“张哥,你这算干什么啊?”不愧是盐场大哥级的人物,马上就恢复了常态。
“邱义,盐场的事到底怎么说?你为何答应给我一段时间考虑,没到时间就派弟兄打伤我的兄弟,还霸占我的盐场,你他妈的拿我当猴耍啊?!我告诉你老虎,我张士诚可给你留足了面子,今天晚上你是死定了。”
“张哥,咱们好商量,不要意气用事。”邱义的话音未落,张士诚突然跳起来,轮起坐椅咣铛就砸了过去,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刚刚还在满不在乎的邱义的头上就已经留出血来。
“操你妈!就吃定你了,怎么着吧!”张士诚啪的把一椅子又往邱义头上一下,邱义直溜溜地躺在地下了。
“哈哈,你还想吞我的盐场吗?”张士诚笑呵呵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邱哥,这件事是你不好,一个月以前跟你好说好商量不行啊,你还逼我,何必呐。”
小妾哆哆嗦嗦道:“好汉饶命,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懂,请你高抬贵手。”
张士诚走到小妾跟前,一把拉过邱义的小妾,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抱着小妾猛亲一口道:“还是你懂老爷我的心思,这邱义惹恼了我那帮穷兄弟,已经被我打死了,你就跟着我吧!我那帮兄弟可是吃人不眨眼家伙,会整死你的。”
“大哥,我们弱女子只有有口饭吃就行。”小妾看着张士诚的脸色说道。
小妾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嗤啦’一声,接着本来把她抱在怀里的张士诚就一把给她给撂在床上了。
夜幕依然笼罩着大地,漫天的星星仿佛缀在天幕上的宝石,但东方天际已经隐隐泛起青色,不少早起地商人习惯性地开门准备出货车。
“张士诚发生暴乱了!”这个消息突然的沙尘暴一般席卷了全城
一队一队的士兵向城门处奔跑不停喝令出来的百姓立刻返家城门紧闭。
“冲啊,”人群中有人喊道:“冲进王府,将县老爷碎尸万段,分田到户。”
“对,报仇!”
“平日里高高在上,欺负俺们实诚人,杀了这些狗日的,合该这报应。”
群情激愤渐渐没了理智,人们争先恐后往前冲去。
另外一边的府衙里,知府被百姓打的奄奄一息,整个衙门当职的人,除了本地的几个师爷和捕快,所有外地来的人,全部被打趴在地上,有几个人已经咽了气。
除了这里,县城烧起了腾腾大火,火势蔓延,整个城市的上空,弥漫着漫天的烟雾,朦胧压抑人,让人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