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都,在丞相脱脱的相府。
夜色深沉,月亮被乌云遮盖,天气越发冷的的厉害了,朝廷的气氛也越发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哈麻走进府内,听得脱脱开口问道:“今天朝廷之上,让朵儿直班筹集粮草,你怎么认为?”
哈麻那温和之音应道,“丞相所言极是,既然是大元重臣,就该为朝廷分忧,岂能置身事外。朵儿直班私下与别儿怯不花、太平等人私交深厚,别儿怯不花陷害马扎尔台时,此事他们必定都参与了。”
“哦,你也这样认为?”脱脱言道,“我并不反对别人给自己提意见,且希望有人能替我查遗补缺,加以完善,但是哪些居心不良之辈,不能以这个而攻击我。”
“是的丞相,属下知道你的苦心,乃是为了大元大业。但朝中的那些腐儒们,他们不理解你的深意,而以大义之名横加指责,只怕对你圣名有亏。”哈麻看着脱脱的脸色说道。
“呵呵,反对的人总是有的,我可以不做理会。但你提醒的是,我也不能不防他们坐大,失去控制。以后我要循序渐进,逐渐将这些骨干抓到手中,为朝廷做事。对于不守规矩的该清除也绝不手软!”脱脱听了沉吟片刻道。
哈麻望着脱脱又补充了道:“别儿怯不花的倒行逆施,为非作歹,违背皇上让他当丞相的本意,我得到您父亲病重的消息,急匆匆向皇上建议,让你们回来,谁知道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马扎尔台不幸去世。应该教训这些小人,就算大人不打算追究他们,我也断不能放过他们。”
这话说的正直无比,哈麻神态谦恭,但不知为什么,脱脱有些感动,他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很好,你的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我打算向皇上建议提拔你为左丞相,你既然曾经帮助过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的!”
哈麻恭恭敬敬地说道:“皇上曾经有意让太平担任左丞相,此人过去是别儿怯不花的拜把子的弟兄,既然丞相有意让微臣担任左丞相,小人从此以后就是丞相的人了。小人觉得让太平去江北平叛为好。”
脱脱也知道太平是别儿怯不花的拜把的兄弟,其人虽然有才,却终究让人放心不下。
如今江北乱民造反的消息传来之后,脱脱便就想到过要用太平讨贼。不过他本人也没十足把握让太平去江北任中书平章政事,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不过现在在想来,把太平派出去救火,倒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现在江北行省的局势,就连脱脱前往都照样要头疼。所以在脱脱想来,他太平就算是在怎么厉害,两三年之内估计也别想回来了。而真到了两三年之后,太平就算能回来,准备妥当的脱脱自也不怕他太平能在自己的手下翻天。
故而一念至此之后,脱脱看着身旁哈麻不由笑道:“是啊,要是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和太平一起交往了。这样吧,你现在就向皇上推荐太平为江北行省的平章政事,我再好好和太平谈谈。
说完这话,脱脱摆了摆手便让哈麻退了下去。
哈麻刚要离开,却不慎脚后跟一退,刚好撞到了前来的脱脱母亲的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就是哈麻“脱脱母亲一声冷笑。
“微臣哈麻。”哈麻连忙躬身回答道。
……
第二天傍晚,在脱脱的推荐之下,太平也终于身不由己,在脱脱的亲自送别之下去江北任职,就在太平迈步而出的时候。
“太平,这江北行省的事情,日后可要全拜托你了。”看着要告辞的太平,脱脱抱拳对着太平笑道。
太平听到脱脱的话,也是做揖还礼道:“丞相放心,等到了江北行省,我太平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必要还江北千万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哈哈,好。太平大人高义,今天有大人此言,我这个右丞相对江北行省的事情,便也能安心了。”
“哈哈,相爷言重了,某家身为人臣。此事,自乃是某家分内事也。好了,相爷也莫要在送了,下官告辞了。”……
“哈哈,好。太平大人高义,今天有大人此言,我这个丞相对江北行省的事情,便也能安心了。”
返回家中,只见母亲怒气冲冲坐在大厅之内,大声问道:
“脱脱听说你把太平撵出朝廷了,你在做什么呢,你知道吗?你简直在胡闹!”脱脱的母亲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怒目看着脱脱,斥责道。
“母亲,你怎么干预儿子处理朝廷的事情呢?”脱脱丞相有些不满的说道。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自从认识了哈麻这个舌辩无双的小子,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脱脱有些惊讶母亲这种说法,当下轻轻磕了个头,坦然自若地说:
“我和哈麻认识多年了,虽然说他人不怎么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是一个实干之臣。单说当年儿子在流放之时,哈麻便就以一己之力,敢主动站出来替儿臣说话,多次在皇上面前替父亲和我说话,这次儿子能回来也是他的功劳。”
脱脱对于哈麻,其实是打心眼里不信任。不过他又觉得哈麻这个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哈麻真的是一个实干之臣。
单说当年他被流放西域的时候,哈麻便就以一己之力,多次和别儿怯不花争论,多次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辩解,而当时没有一个敢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
故而也正因如此,脱脱才会像现在这样,一边防备的哈麻一边却也不由要重用他拉拢他。
脱脱的母亲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父亲自己也有过错,如果他不是私下倒卖私盐,也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被流放到西域的。我知道太平是好人,你何故谎言污奏,将他放逐远地,现在所做的这一切,简直就是小肚心肠,和别儿怯不花没啥区别,你这样胡作非为,皇上会后悔当初让你回朝廷,你要知道,皇上也不会长期独宠一个人的!”
脱脱羞愧的低下头,连忙上前解释道:“这是汝中柏所言,不关儿子的事。”
“既然如此,你就不能加害太平,不能让他离开朝廷,不然我就回漠北故乡。”
脱脱连忙扶住母亲,口气要多软有多软的劝道:
“额吉,我知道错了,您骂也骂了,我扶你去后院休息吧。今后我必定好好和那些大臣搞好关系,努力为朝廷办事,让您没后顾之忧。”
见脱脱服了软,母亲的气也消了大半,今本没想发这么大火,可这个脱脱最近实在太不懂事。
看了看脱脱,母亲哑然失笑,那笑意终究是冲散了她刚刚的怒火,母亲说道:“我这不是在干涉你为朝廷办事!从前你是多么正直,现在倒好,更多像油嘴滑舌的哈麻,你最好把骨子里的冲动冒失全都好好藏了起来,好好为朝廷办几件事”说完拂袖走了。
月色明朗,一轮皎月挂在明亮的天空中,白色的光芒洒向地面,照亮了夜晚。
经过一夜的时间思考,脱脱他也想明白了,现在朝廷百废待兴,朝中大臣皆是儒家门徒出身。母亲的的一番提醒,脱脱也觉得自己和这些大臣怄气实属不应该,甚至可以说自己有些幼稚的无以复加,哪有丞相和自己的下属置气的?
而且自己不仅这样做了,而且竟然对于一些朝廷重臣,不加笼络也就罢了,而且还隐隐往外推,难道不是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
想到这里,脱脱也是脸一红,感觉自己幼稚的不行。想了一个晚上关于朵儿直班、太平等二人的事情,该如何如何妥善对待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