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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

睡了一觉,元文帝还是觉得有些困,皇宫内城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云雾,使得整个皇宫一片灰暗,有如日落黄昏时的色彩。现在应该是卯时了吧!元文宗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积了一层乌云,只有极淡的光能穿透云层照落地面。

自从兄长元明宗死后,自己好像没有睡过安稳的觉,宫里都风传元明宗夫妻死的冤,死得邪,所以化成了厉鬼在大都内城到处游荡,据说一次雷雨天,宫里的一些宫女和太监清楚的看见元明帝的娘娘在宫里行走,晚上甚至还能听到哭声,宫里闹得人心慌慌,晚上几乎不敢出门了。

元文宗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老太监恭声道:

“皇上,燕大人到了。”随着话音没落一个眉目清朗,声音洪亮,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的高大身材闯进殿内。

“奴才拜见皇上”燕帖木儿正欲跪下。

“不用多礼了。”元文宗走到燕帖木儿的面前。

“爱卿,日夜为国事操劳,应该好好休息,何必这么早还来请安。”

“奴才有密事要启奏皇上,今辽阳大旱,流民四起,有密报启奏,辽阳一些乱党趁机勾结高丽,企图以明宗的儿子为招牌,进行作乱。”

“既然如此,如何是好,辽阳地瘠民贫,非中原可比,可速用国家储粮赈灾。”燕帖木儿很有气势地目光平视着元文帝道:

“现如今江南江北皆亢旱为灾,国库空虚,没有多余的钱粮,微臣以为最重要的是把妥欢铁木儿留在高丽终究是不妥,不如把他发配到南蛮之地。”

“燕爱卿所言极是,此事就按燕爱卿所言处理,你看着办吧。”

“奴才遵旨,告退。”提起元明宗的儿子妥欢铁木儿,元文宗内心深处那根弦又被触动了。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惊心动魄往事。

那年泰定帝接替南坡之变被杀的英宗继位不久就死了,把持朝政的丞相倒刺沙迟迟不立皇帝,引起群臣们猜测和不满,于是燕帖木儿带领兵马攻打上都,杀了丞相倒刺沙和天顺小皇帝,当时长兄和世?远在察合台汗国,大臣们就以“人心向背之机,间不容发”为谏,拥立了近在江陵,本来毫无希望继位的自己暂时继位,同时为了稳定人心,对外宣称已经派人去察合台汗国接和世?兄长了。

在迎接和世兄长回来的路上,燕帖木儿惊慌的发现元明帝身边的重臣对自己深为妒恨,元明宗也远不如元文帝那样对自己亲近,燕帖木儿思前想后,动了杀机,怪就怪自己没能抵住皇位的诱惑,动了心魔,和燕帖木儿同污合流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看着燕帖木儿离去的背影,元文宗叹了一口气,精明能干善于心机的燕帖木儿,在治理国家大事上却显得愚蠢如猪。近来似乎越来越不掩饰对自己的轻视了,同时他也感到一丝恐惧和危机,这个燕帖木儿不但自持有功,玩弄朝廷,而且强娶前皇的后妃和公主,让自己受过儒家熏陶的皇帝很难堪。自己曾经组建侍卫亲兵的也被他借口解散了,自己几乎快成被曹操挟持的汉献帝。

辰时,太阳冲破云层,殿内柱子上龙和马的浮雕灿烂辉煌。只听得皇宫城内钟鼓齐鸣,元文宗要在宫城内请西番僧人祈福祭祀,祭祀的主持据说是西番修炼到极高境界的高僧。他们不但能同鬼神通话,还能预知吉凶祸福,除灾祛病。

宫内的主持——西番僧人在皇宫殿前,悬挂起4米多高的巨幅唐卡。随着铿锵有力的鼓乐声,身着金色盔甲的四大天王出场,立于舞台四隅。布袋僧和六名小童至台前坐定,形成六子戏弥勒造型,给人以喜庆祥和的气氛,接着便是带着牛头面具,马头面具的神舞。随着带着骷髅面具的舞蹈,僧人们纷纷在大师的咒语中,把糌粑和酥油做的各种花盘“朵玛”扔进了大火中。太监在皇帝身旁谄媚的说道:

“皇上您瞧,这些花盘扔进火中烧的多旺呀,定能让那些邪魔碎尸万段,保太子早日病体康复。”元明宗龙颜大悦。

“来人啊,赐大师黄金千两,绸缎一百匹。”西番大师面带愁容,眸光幽幽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他从进宫以来,就感觉皇宫里邪气太重,简直就像上天要收取每一个进入皇宫的人,为祸的邪物似乎来自西域。

最让人恐惧的是,大师的身边总能感觉邪物游离在身边。对此,他没有什么良策,他只能尽快给让元明王施食,用地藏经来安抚亡灵。

好在听说元明宗生前淳厚,而且心机不重,没有多少朝政经验,没有什么城府。他的亡灵再凶,性子都不会太狠,只要好生施食,课念大悲咒,元明宗的怨气就能消除,事情亦能平息。

然而,这时突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进出殿内,焦急呼喊着,“皇上,不好了,太子夭折了。”元文宗站起来还想说什么,却只是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眼前一片漆黑,昏倒在了龙椅子上。

日暮黄昏,众僧步出皇宫城外大门回寺院,黑暗中西番大师眼前出现一道幽蓝的条状冷光,忽忽明忽暗的出现在几米远的地方,大师倒退一步拿出法器手摇转经轮,皱了皱眉。在转动转经轮同时配套使用地藏经咒诀,这是唯一能驱鬼的招式了,事实上,有阴阳眼的西番大师不止一次遇见到这种事情了,被驱除的鬼魂似乎因为大师的地藏经咒语魔力而离开。

一阵空灵的经文悠悠传来,安抚着谁随行的众僧们惊惶的情绪。声音的来源于大师口中的(地藏经)咒语,受到大师的启发,所有的僧人都把护身物品法铃,念珠亮出来,跟着念经,大师手中的转经轮如流水般无声的流动。僧人们的诵经声抵御着冤魂,大师额上冒出一层薄汗,他转动着转经轮观看四周。他们身外一圈都是虎视眈眈的不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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