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惠帝觉得,过去的考察,吏部和御史衙门一起,派人下去是苍蝇老虎一起打,老虎没打几个,苍蝇倒是抓了不少。
元代考核官员依据如下:所在地的户口是否增加,荒地是否开垦(3)诉讼处理是否公正,治安是否良好,赋税征收是否公平
自己曾经命佛家闾,乔林,魏宗道为考功主事,考较天下郡县官属功过,首次将考核权属细化到官吏个人,并且明确了考核官员职责,防止考核官员的腐败现象发生,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于是又下诏书云:被认定为“不谨罢软”者,革职处分;属“浮躁不才”者降职处分;“年老有疾”者勒令退休。
但还是未达到整肃吏治的目的。这些官员竟然互相勾结,报喜不报忧,官官相护。
而这次唯一让元惠帝满意的,就是苏天爵一次就撤了一千多官员的职位。
自从恢复科举制度以来,每三年便会有一批学子完成了学业,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等着当官。
不腾出一些官位来,他们怎么安置?”沉吟了一番后,元惠帝开口道:“已经“撤职”的官员,苏爱卿确实是证据确凿,朕也是爱莫能助也,官员考核就是优胜劣汰。但是这一次一下子撤掉一千多人,确实多了一点,极为不妥。”
众臣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谁也猜不透元惠帝到底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支持谁了,于是个个知情识趣的不吱声,也没有出来捧臭脚的,元惠帝接着说道:“朕以为,苏爱卿提出的地方官员进京述职,很好。”
听了元惠帝的话,别儿怯不花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反对:“启奏陛下,每次官员审查,官场之上便是一场震动,若是三年一察,京中百官尚且好说,然则地方官吏则容易紧张,以至于惊拢地方。”
“现在大元朝内忧外患,流民四起,臣以为动静不宜过大,请陛下三思。”
元惠帝皇帝嗯了一声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朕要进行官员审查,其实还有着另外的原因。自从新政推行以来,进展甚慢,那些因循守旧的官员,个个阴奉阳违的。既然这样,借这一次的审核机会,处理那些不称职的官员,留出的空缺,正好让这些新的进士补充进来,岂不甚美?”
看着御阶下的官员们或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或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元惠帝心中暗笑,接着说道:“当然,这事儿跟朝堂之上的众位爱卿也不是没什么关系,在京的官员首先要进行考核。”
见底下的官员们开始流露出一副关注的神情,元惠帝知道这下子要下猛药了。
说别的,对于这帮大臣们用处不大。只有说到事关他们利益,这些人大臣才能上心的,元惠帝突然话头一转,接着道:“你们谁知道为什么要审查官员?到底是为了什么?”
元惠帝说了半天了,看着没有人发表下意见,有些不开心,韩嘉纳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既然吏治是为了寻找良臣,辅佐天子以牧万民,所以不可因此扰民而乱国,不论是推荐制,亦或是后来的科举,都是为了选出合格的官吏来辅佐天子。然则人有百样,官有千种。为官之后坚守本心不易,为杜绝堕落,贪腐害民之辈层出不穷,此为官员审查之根本原本所在也。”
元惠帝嗯了一声道:“爱卿所言极是。咱们就以苏天爵就任监察御史来说罢。
“这次苏爱卿除了弹劾腐败官员,还推荐提拔了100多名良吏新秀,我看苏爱卿推荐的官员,大多是时之名流,贤德之人,甚合我意。
如果各位爱卿继续无动于衷的话,那就给下面的官员让位吧。”
大臣们感觉弹劾苏天爵无望,于是都默默无语。
但有些官员们仍不罢休,转而盯着苏天爵其他的事情,比如,在寺庙那里亵渎佛法,蛊惑百姓等等。
元惠帝摇摇头,没有做声,这些大臣不让苏天爵退职,是不甘心了。
哈麻这时跳了出来:“启奏陛下,臣以为吏治一事,关乎江山社稷,苏天爵说的对,必当从严而治。
原本河南,山东之地不过是大旱而已,国库与陛下内帑皆是出了银子购买粮食以用于赈济,然则河南,山东之地依然有百姓作乱,何也?
微臣以为,正是由于河南,山东的部分官员贪腐无度,无所作为,这才致使酷吏盘剥过甚,以至于官逼民反。
正因如此,苏天爵提出的官员审查一事,不仅要查,而且要严查才是。唯有民间安定,大元才能安定。”
听了哈麻的话,大臣们纷纷表示赞成。
“是呀,是呀,苏公的建议,甚称高论。”
“以鄙人看来,苏天爵除了说话难听,办事太死太钢外,还真是国家栋梁之才。”
清流官就是如此,一遇到这种谴责官员不法之事,便如打了鸡血一般,不表明一下自己仗义执言的立场,就好像自己就是腐败分子似的。
如此一来大臣们就无法选择,都支持苏天爵。
刚才别儿怯不花和韩嘉纳已经隐晦的表示了反对,但是大臣们纷纷转向支持苏天爵,他们也不好继续弹劾苏天爵。
别儿怯不花给了韩嘉纳一个眼神,两人一起就坡下驴的躬身道:“臣亦附议。”
九月过后,连着下了几场雨,天气渐渐凉爽起来。苏天爵带领御史们一干人,越发没明没夜地苦干,京城官场的空气再度紧张起来。
随着审查进度进展,这些官员苦不堪言,魂飞魄散。于是弹劾苏天爵的奏章又像雪片般的飞入了朝廷,大臣对此颇有意见,这一次大臣们也把奏章都推给了元惠帝。
此时元惠帝帝已经压不住火了,这几天朝会上,那些御史清流们接连向皇帝发难,请求元惠帝严惩苏天爵。其他人倒还好说,别儿怯不花和韩嘉纳,外加六部尚书心中的想法可就不一样儿了。
韩嘉纳、帖木儿不花等纷纷表示站出来附议。
别儿怯不花的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他对积极支持脱脱改革的将领大肆陷害,还在朝中网络了众多党羽,声望日隆。
元惠帝对他的各种野蛮之举并非不知情,更不是完全认同,但由于朝廷上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别儿怯不花还能逢凶化吉,还不断高升。
第二天早上,元惠帝在大明殿接见了别儿怯不花,哈麻和月可察儿三人,这位皇上显得有些忧郁,问了他们可尊,太平办差的情形,足有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慢慢镀步,良久,才喘一口气坐了,说道:“你们想在地方上放权,那就暂时按你们想法办吧。”
布朕德意,询民疾苦,疏涤冤滞,蠲除烦苛。体察官吏贤否,明加黜陟,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职申请,五品以下就便处决。民间一切兴利除害之事,悉听举行。
“现在百姓言必称“苏公。”谈必颂‘青天`苏天爵也好像陶醉在青天称呼里,好像这天下成了他家。”
“你们说的情形我知道了。”元惠帝说道,“苏天爵办事认真,这原是好的,但国家混乱已久,一时半会不能纠正过来,这就有点矫枉过正了,既然丞相非得要撤苏天爵,那就准奏。”
“臣遵旨。”
待到别儿怯不花辞行出去后,元惠帝却又叫过月可察儿,说道:“我已经撤去了苏天爵的京畿御史,别儿怯不花他们也算出气了,这段时间大元都也算平静下来了,你可护送苏天爵回乡,顺便去河南可尊哪儿看看。据说他那有买奴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