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大元都,天空出现了灿烂的阳光,都城里到处飘荡着春节的气息。
皇宫里挂上大红灯笼,重新布置了一番。伯颜死在雷州消息传来,元惠帝暗自松了一口气。决定在大明殿御前奏闻,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的大臣们共同举行最高决策。
“现在我大元朝正处于危如累卵的时候,怎么办?朕希望你们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元惠帝说。
“想我蒙古人在成吉思汗时代何其强悍,骁勇善战,如今才多少年呀,我们蒙古人都变成了窝囊废,集庆花山劫匪才三十多人,官兵将近一万多都人不能胜利,反被劫匪打败,太丢脸了。臣认为整治政务。”
“从这件事,可见选官用人的制度,还是当初元世祖忽必烈的推荐制非常实用的。”
“想当初忽必烈选官的用人制度还是有很多的,比如说推荐征召,因功受官和捐官等等,甚至建言献策者都可以授官。那时选官用人制度还是非常灵活的,那时只选在实际应用中非常有实力的,能够达到朝廷办事的。这样的选官制度,最后能获得真正能够为朝廷效力的人,而并不是一群背着诗文的科举书呆子。”
“进士考试。就是朝廷拿出几个儒家难题出来,让你想办法解决。如果解决方案回答得好,那也就是能考上了。而对于蒙古人人来说,进士科可是最难的,因为蒙古人哪里会汉文,连汉语也不会说的。”
“当初,阿鲁威反对举行科举是因为财政问题,他说各行省在乡试的时候,动用驿站紧缺的财政资源进行大吃大喝。”
“现在我们大元朝冗员问题也挺严重,财政持续吃紧,怯薛后备官员还有很多需要选拔才能够升职的。”
听了大臣们各抒己见的丝丝入扣的分析,许久脱脱开口说道:
“臣以为目前应该尽快恢复科举,招贤纳士,注重民生等等。总之“以儒术治天下。”脱脱接着说道:
“推荐制虽然很好,但必须要你的直属上司保举你,那你才能够获得升迁。这种靠着上司保举升迁的制度,非常容易形成朋党之争,因为每一个下属的前途命运都是依附在上司那里,这样他们为了升迁,难免也就要拼命讨好直属上司,让上司心里面高兴,才能够获得上司保举。
“让一个上级从上到下控制了很多下属,然后成为一个个的人身依附的体系。而这种人身依附那绝对是党同伐异的重要原因,然后一层层的依附下来非常容易产生权臣的,然后就是朋党之争。”
“可科举考试,不会顾虑你的身份和关系,只要凭借自己的能力,也算是一个相对的公平。”
元惠帝望着脱脱,但觉内心深处热气腾腾,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
“脱脱说的对,朕决定认命脱脱为丞相。今天开始。做好以下几点:1恢复伯颜废黜的科举制度;2.置宣文阁,恢复太庙四时祭;3.平反昭雪一批冤狱;4.开马禁、为百姓减负,放宽政策;下令免除百姓拖欠的各种税收,放宽了对汉人、南人的政策。此前民间禁止养马,这一禁令废除了。5.主持编写宋、金、辽三史;总之首要恢复科举取士,重新启用太庙四季祭祀的制度,为郯王微徽秃昭雪平反,同时召还宣阿鲁辉帖木儿。
元惠帝站起身,正要吩咐退朝,有人高喊:“臣有要奏多事。”
“你有什么要奏的。哈麻。”
“太皇太后非陛下之母,前尝逼陛下之母以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建议移出皇宫,求皇上明查”
元惠帝转身望了一眼脱脱,脱脱回道:“文宗虽有杀兄夺位之嫌疑,但他决意立陛下为帝,不能不说是忠义之举。如今皇上,富有四海,可以把文宗之位移出太庙,但放逐太后,太子不符合忠义之情理,望皇上三思。”
元惠帝听了脱脱一席话,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他对脱脱未予理会,决定把太后移出皇宫,放逐太子燕帖古思到高丽。
其实从伯颜死以后,以前最高决策,必须通过皇太后同意的懿旨就名存实亡了。
往年过年府里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潮如云,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让太子燕帖古思很不满,呆着脸,久久不能开心。他仿佛就像刚刚睡醒的人还没从梦中被惊醒过来。更没意识到元惠帝彻底掌握皇权意味着什么。
当元惠帝带着朴不花,哈麻照常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燕帖古思就像没有看见元惠帝一样径直走过去,太后呼喊着:“燕帖古思,你快给皇上行礼...”
燕铁古思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元惠帝,想起自己是太子,居然如此下场,回应着:
“不用他虚情假意,我是太子,我是金枝玉叶,如果没有我们接他,他会是皇上吗?”
元惠帝脸上带着铁青,两只眼睛注视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太子,
燕帖古思说完话,便径直快步离开了这里,留下了脸色有些铁青的元惠帝。
回宫的时候,察言观色的麻哈对元惠帝说道。“皇上,你可知道这燕帖古思据说是燕帖木儿的儿子,后来过继给文宗当儿子的。”
“还有这等事,我怎么没听说呢?”
“皇上您仁慈宅厚,哪能知道这些事。权臣伯颜曾欲与卜答失里皇后合谋,欲废掉您,拥立太子燕帖古思的……”
清晨,皇后像往常一样,正在和太子燕帖古思一同进餐。突见朴不花端着一杯御酒走进了。
皇太后的仆人连忙将朴不花迎入:“朴公公,这么早,还劳您大驾,有事吩咐一声即可。”
朴不花径直入内:“咱家要见太上皇,皇上惦记着太上皇的身体,特赐御酒一杯。”
仆人动手要接:“容奴才转呈太上皇。”。
朴不花不松手,“咱家要亲手呈于太上皇后,并亲眼看她饮下之后,再回去复旨。”。
“太后,皇上赐您御酒一盏,朴公公亲自送来。”
太后一下子抽干了血,她的脸变得香灰一样又青又暗,惊恐得睁大了眼睛,自动着嘴唇,一时竟无言以对!当年她和燕铁木儿合手毒死明宗妻子,本来想通过让元惠帝当皇上,把这事埋在心里,烂在肚里。自己这些年来一想这事,心里就是心悸,这么多年了,本以为已经过去了,谁料元惠帝到底还是旧事重提,难道心里这愈合的伤口又要破裂?她像被电击一样,悔恨交加,浑身激烈地颤抖起来……
这时一对侍卫走过来,把燕帖古思拖走,燕帖古思拼命挣扎,哭喊起来。
太后听见燕帖古思的哭声,心里一股又酸又涩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就像石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任凭燕帖古思撕心裂肺的喊声。
太后打开门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院子里盛开的牡丹花,才拿起托盘里的御酒,一饮而尽。
那毒酒发作很快,只一会儿功夫,太后就去了。
到了第二天清早,月可察儿带着燕帖古思出了大元都南门,月可察儿穿的一身结实的长衣长裤,脚踩一双硬皮靴,背上一把弓箭。沿着下游行了很久,见一带河而宽阔。此时天阴沉沉的,东方有些曦光,细的像雾一样的雨尚在飘落。月可察儿笑着对燕帖古思道:“燕帖古思,明年就是你的祭日。下辈子不要托生在帝王之家了。”
说完他拿起弓箭,用弓箭弦套住燕帖古思的脖子,使劲旋转弓箭,不一会燕帖古思气绝身亡,倒在船板上。可察月儿吩咐手下道:“扔到河里喂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