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威是谁杀的,必须查清楚。”元惠帝说。
已经是黎明时分,元惠帝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天将放出一丝亮光,宫外响起了沉闷的钟声。他想起来了朴不花说的:“阿鲁威被杀,没这么简单!”
元惠帝拿着金叶翠花锁沉思了很久,突然浮出一抹淡淡忧伤,他想弄明白元英宗以来各种死亡事件,也想弄明白这个金叶翠花锁的秘密,在阳光灿烂的照耀下,金叶翠花锁一股淡淡的幽色古香,意味悠长……
为讨吉利金叶翠花锁由奇承娘长期贴身佩戴,日积月累之下上面已经沾染了女人香味,幽幽香味,似有似无,沁人心脾。。
“皇上,最近伯颜飞扬跋扈,独揽大权,长此以往,其人必定谋乱。”阿鲁辉帖木儿说。
“想那伯颜本是奴隶出身,谁人不知,现在竟然如此傲慢。”朴不花也在旁边的说着。
元惠帝注视着天空上飘来的几朵白云,莫名其妙的惆怅像梦幻一样时时缠绕着他。这一切搞得他思绪混乱,对皇宫里他感觉越来越陌生,阿鲁威的死给她带来一丝隐隐的忧伤。除此之外,他更多的是感觉恐惧,不知道这个伯颜什么时候就像疯狗一样咬人。
宰相府中,伯颜来回徘徊着。这些日子,伯颜感觉对阿鲁辉帖木儿越看越不顺眼了。听到一些贵族风言风语揭起他的祖先曾经是奴隶的旧伤疤,伯颜非常恼火,他首先记恨于阿鲁辉帖木儿,因为阿鲁辉帖木儿黄金家族的后裔,自己的祖先曾经是他们这些黄金家族的奴隶。也许应该把他们赶出朝廷了。伯颜想到这里,带着侍卫走进了元惠帝休息的殿内。大声到“启禀皇上、臣已经查出来是谁杀阿鲁威了。”
“是谁,快快说来。”
“请皇上把阿鲁威帖木儿宣来”
“哦?这是为什么”
“皇上,如今情况紧迫,还是先把阿鲁辉帖木儿宣来再说吧”
“这样,好吧,来人,宣阿鲁辉帖木儿”
“微臣参见皇上。”阿鲁辉帖木儿跪在朝堂上。
“来人,把阿鲁辉帖木儿拿下。”伯颜突然叫道
“放开,你们想干什么”
“阿鲁辉帖木儿,你还敢装傻,皇上,老臣查到,此次杀阿鲁威的人就是你的主谋指使的。”
“伯颜,你胡说,你可有证据吗?”
“哼,阿鲁辉帖木儿,任你再如何狡辩,也没有用了,我知道你也是科举出身,因不满阿鲁威停止科举,所以派人暗杀了他。我已经找到了证人,识相的就自己招供,免得我们用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伯颜,依律应该审讯然后再判决。可否交与衙门审讯?”元惠帝疑惑地开口道
“皇上,你不懂,这些乱臣贼子我平时对他们不薄,他们却恩将仇报,我自会秉公处理的。来人,把阿鲁辉帖木儿发配岭北流放。”伯颜招呼士兵把阿鲁辉帖木儿押了出去。
““伯颜!你太嚣张了吧!”旁边炎王砌砌图大喊着:“伯颜,你拿朝廷大事当儿戏!飞扬跋扈视朝廷如无物,你不觉得自己在陷害阿鲁辉帖木儿呢吗……”
“你胡说,我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他。来人把砌砌图押进大牢,秋后问斩,”伯颜命令手下卫士着。
伯颜看了一眼元惠帝和大臣们,开口冷笑,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的沙哑,道:“乱臣贼子,欺骗圣上,祸乱朝廷,人人得而诛之!”
月亮升上来了,夜色变得苍白而发黑。暗影好象散了。空气透明,新鲜,温暖;到处都看得清楚了,甚至辨得出路边一根根的草茎。
这边,越往北越寒冷,直到快入漠北境内的时候,秋风席卷着光秃秃的阪坡,黄沙盘旋而上,咆哮肆虐。
阿鲁辉帖木儿双手被绑被绑着沉重的黑色绳索,一圈一圈的缠绕着,让他无法逃脱。
另外看管他的两个校尉,带着士兵在原地休息,似是不放心,频频的向阿鲁辉帖木儿看来。阿鲁辉帖木儿思绪在脑海中飞快的旋转着。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阿鲁辉帖木儿的坐在阪坡上,他的双手虽然被绑着,但是神情坦然,没有一丝惧怕,就连焦急和慌乱的情绪也不曾显露一分。
他在想自己现在是朝廷罪犯,元惠帝无法左右朝政,倘若现在不跑,无论是到岭南,还是被流放在其他地方,活命都是问题。
阿鲁辉帖木儿想到这里,一眯眼睛好像睡着了,半夜时分,看着士兵们睡着后,悄悄靠近篝火把手上的绳子烧断,慢慢靠近拴着的马,立刻脚踏马登,慢慢离开,看看走远了立刻动作飞快,跃马北奔。
他的身影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越来越小,一会就吞没在茫茫的草原中。
现在已是午夜时分,高大的皇宫耸立在北海边,遮住了阳光,皇宫的阴影一寸一寸的蔓延过来,元惠帝发现宫里的侍卫好像多了起来,几个陌生的侍卫来回在宫里忙碌着。
那天傍晚残阳如血,整个府苑都披上了层虚幻的金色。起承娘牵着元惠帝的手正好从花园经过,奇承娘穿着单薄的衣服偎在元惠帝身边,苍白细致的脸上有着让人嗅澺的沉静。元惠帝问内侍脱脱道:“为何又增加了这么多侍卫。”
“皇上,最近宫中不安全,臣为了皇上安全,增加了一些侍卫。”脱脱躬身扣礼跪着回答。
元惠帝冷笑一声,道:“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另有企图,恐怕只有伯颜你们叔侄二人心知肚明罢了?”
这些日子,元惠帝感到皇宫里每一个人都在逃离他,谛听着院外呼呼的风声,时常梦见自己置身于一条漂泊不定的船上,前方祸福没定。感觉内心的怒气几乎压不下去了。
脱脱受儒家教化多年,内心向往一种举世升平的世界,他觉得只有儒家教化能带给这个世界安宁,他觉得在儒家教化下整个世界一定会充满光明。在当侍卫的几年里,脱脱也发现元惠帝对儒家思想的敬仰,仿佛是和自己具有共同的理想,他想向元惠帝证明自己和他有有共同的理想。
“脱脱,现在大元朝的官员一手在挖朝廷的银子,一手向百姓敲骨吸髓。大水,干旱,瘟疫几乎年年都是,形势几乎岌岌可危。你说将来何以立国。”脱脱愕然半刻。
“回皇上,现在确实吏治极其败坏,治乱须用重典,臣建议应颁布儒家说教,训导士子知廉知耻,使吏民皆知守法忠君,吏治自然由浊为清也。”
“你们伯颜家族身为京中第一大族,依我看,你们是应该带起这个头,方才显得出大家风范。哈哈。”元惠帝望着脱脱,几乎眼泪都笑出来了,太可笑了。
脱脱仍然跪坐,面色却已渐有些沉凝。
“?臣谨遵皇上旨意,只要有利于大元社稷江山,让大元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皇上的决策便是臣子的决策。伯颜家族的子孙也不是那等不明事理出的人,既然是为了国家,我们同心合力配合就是。”
脱脱说完这通话,元惠帝已经有些无言以对。默然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了。奇承娘望着英俊潇洒的脱脱,心中涌现出无法明说感觉。
建造得宏伟高大皇宫城墙隐藏在黑夜里,在巡逻侍卫手中的灯火中忽闪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