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天皇帝寝宫。
金碧辉煌的銮宇殿里的灯火幽幽暗暗,流露出一股奢靡之气,中年人面宇轩昂,但眼神却很颓废。
此人正是叛逆天皇帝路百策,路百策原本是樾江省普通农民出身,因自幼天资聪颖,父母决定让其走科举之路来光宗耀祖,然而之后每次都是名落孙山,故而对帝国心存怨恨,才走上举兵反叛之路。
此时的路百策早已没有举兵之时的英雄气概,而是沉迷于修仙女色。
这时一个内侍禀报,“天皇帝,九千岁驾到。”
路百策示意了一个眼色,女姬们也心领神会知趣地退出寝宫。
路百策幽幽地问道,“二弟,所来何事?”
路百鹤神色有些紧张,“大哥,出事了!今日在我望京城凤和酒楼附近,有青羽卫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被杀。”
路百策顿时大惊失色,“这是何人所为?”
路百鹤摇头,“目前不知。”
路百策继续问道,“所杀青羽卫之人隶属于谁的部下?”
路百鹤道,“是青羽卫二营查斯文的麾下,据回报,他们一行三人是在看到一等侯朱睿云的副官罗一纬进入凤和酒楼之后就遭到伏杀的。”
路百策一脸难以置信,这是何人居然敢在望京造次,对!是罗一纬,肯定是罗一纬,自从沉迷修仙女色之后,路百策的性格也变得疑神疑鬼,“这件事情应该跟罗一纬有很大关系,把罗一纬抓起来询问便是。”
路百鹤不同意,“这些人根本没有看到罗一纬进入凤和酒楼是跟何人会晤,说些什么?谈些什么?冒然抓捕罗一纬,定会引起一等侯朱睿云的不满。”
路百策大惊,“这是何人尽拥有超越我青羽卫的追踪本领?”
路百鹤道,“在整个大陆九州,除了帝国的暗血卫营,无人有此能耐。”
路百策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摔得粉碎,失声道,“二弟,你是说我望京居然有帝国的暗血卫营的人潜入,这可如何是好?”
路百鹤继续说道,“如今天国内部众人都是心怀鬼胎,我劝大哥还是小心为是,既然帝国的暗血卫营已潜伏到望京城,那就说明天国内部的人暗中与帝国有牵连,所以我们只需暗中观察即可,切莫打草惊蛇,如今天国内部的关系因为互相牵制才有了如此的平衡,不可急于打破这种微妙。”
路百策脸色微微一怒,“哼!这帮狼心狗肺的小人,都怪朕当初瞎了眼,二弟,冯邑茂那边有什么动静?”
路百鹤道,“关于此次事件,冯邑茂却出奇异常地表现出平静,看得出来,他想借此机会想拉拢一等候朱睿云,只是这个老狐狸太过狡猾,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措,毕竟罗一纬进入凤和酒楼片刻之后,青羽卫的人才惨遭伏杀,没有任何证据就能证明罗一纬会晤的就一定是帝国的人,也许沉默是最好的支持。”
路百策脸色阴沉,沉声道,“你一定要严密紧盯冯邑茂的动态,记住!天国永远都是我路家的,绝不容许有任何不忠二心行为,朕可以把青羽卫的调动权力交给你,一旦发现风吹草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路百鹤行礼道,“是!大哥!你说得没错,天国永远是我路家的天国。臣弟也绝不容许有二臣行为。”
此时此刻一等侯朱睿云的府邸,罗一纬也跟朱睿云紧密交谈中。
罗一纬有些担心,“朱侯爷,今日暗血卫营搞出如此动静,会不会引起天皇帝的注意?”
朱睿云不知如何回答,“我也不敢妄断,只是今日首王冯邑茂却对此事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一纬想了想,“如果是首王沉默的话,那这件事就变得微妙许多,您看!我是在凤和酒楼会晤暗血卫营的血穴子大人之后,青羽卫才遭到伏击,如果让青羽卫发现我跟血穴子大人会晤,那就是铁证如山,但是巧妙就巧妙在这里,青羽卫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谈话,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我们与帝国有来往,这就留给天国所有人一个永久的谜团,首王不发表任何意见,那就说明他也拿捏不准这事该如何处理?如今天国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已成风靡,对于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朱睿云听了恍然大悟,一脸惊喜,“依天皇帝的猜忌之心,首王的沉默是最引起天皇帝的注意,看来天皇帝会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冯邑茂的身上。”
罗一纬附和道,“的确如此!”
朱睿云悬着的心放下了,“那此次帝国派人潜入望京,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任务要转达了吧!”
罗一纬道,“此次帝国派人主要告诉我们,是要离间叛逆内部团结,让天国内部互相产生猜忌,进而让他们自相残杀,实不相瞒,天国派遣的北征部队已在中州受阻,缺衣少粮不说,更重要的是林伯达的侄子林道南已被帝国投毒身亡了。”
朱睿云一脸大喜,“果然如此!林道南一死,必定会在天国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看来帝国的情报掌握很是准确。”
罗一纬道,“因为时间匆忙,血穴子大人没有具体交代,但是回来的路上,小的细细回味血穴子大人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林氏一系下手,借刀杀人。因为林氏一系个个都是忠勇志士,对帝国是最大的威胁,其次林氏一系也是天国内部中最中立也是最有影响力的势力,尽管跟冯邑茂来往密切,但仅限于国务来往,个人私交上并无任何来往,我们只有将林氏一系的这种平衡打破方可有机可乘。”
朱睿云道,“看来这事就好办了,只是另外一个问题出现了,如今北征的消息如今仅限天皇帝九千岁首王三人知晓,我们冒然将林道南身亡的消息广而告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罗一纬又陷入沉思,“是啊!的确棘手,得必须找一个权高望重而且必须是天皇帝九千岁首王三人内部的人来推出这个消息才行。”
朱睿云道,“不提这个事情了,帝国方面有没有提起我父亲的消息?”
罗一纬摇头,“没有,大人跟我了解的也是一样,大人家父自从帝国兵部首辅阿布达大人遇刺之后,接替阿布达大人胜任帝国新任兵部首辅。”
朱睿云脸色有些黯然,“罗副官,你不知啊!我与家父五年没有会面了,我的心里很是想念父亲的。等你再见到血穴子大人的时候,询问下家父的状况。”
罗一纬道,“理解!自打大人与我被朱大人一手安插成叛逆内线的时候,兢兢业业做好给帝国搜集的情报,也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为了帝国,都做出了不小的牺牲,如今儿女情长,在所难免,您思念您的父亲,我也很是思念我的儿子,离开之时儿子还在襁褓,如今已是天真无邪的孩童,我都担心有朝一日战争结束之后,我回乡那天,儿子会不会认识我这个父亲。”说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朱睿云鼓励道,“为了帝国!为了我们的家人,罗副官,你我一定努力!”
帝国帝京城,鹅毛大雪已经飘落一段时日,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文亲王来到后花园,看着已结成冰的湖面,若有所思,忽然文亲王转身,“朱大人,你看这湖面已然结冰,红莲也已是干枯枯萎,像不像此时此刻在中州的叛逆啊?”
朱崇阳不知所措,内心深处很是不悦,但还是正色道,“是。”
文亲王舒展了下身躯,“朱大人,本王今日宣你是有一事要跟你相告,本王早已派人前往望京去跟你的儿子朱睿云会晤了。”
朱崇阳不由火冒三丈,顿时大怒,终于遏制不住内心对文亲王的不满,“王爷!你这是何意?臣前日早已通知王爷,潜伏安排叛逆内线的事由臣来安排,王爷如此擅自鲁莽,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文亲王也是一脸不屑,“你是怕你的儿子会有三长两短吧!放心,本王保证你儿子不会有什么事情意外的,如今战局的情况风云突变,我们岂能错过良机?”
朱崇阳一脸愤怨,“良机?我看是王爷想名垂千史的机会吧!”
文亲王脸色骤冷,两道目光迸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光,“朱崇阳,不要以为你是大帝的导师,你就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本王警告你,只要不到大帝弱冠诞辰之日,这个帝国是本王说了算。”
朱崇阳也冷冷说道,“早闻文亲王就有觊觎帝位之心,看来果然如此,也罢!既然帝国是你文亲王的帝国,那老臣的性命就请文亲王随时拿去便可。”
文亲王不理会朱崇阳的话,“你少给本王使激将法,而且本王也警告你朱崇阳,你是一个光明磊落,兢兢业业为帝国做出贡献的人,而不是一个背后挑拨离间的卑鄙之徒,大帝与本王情同父子,任何人休想挑唆本王与大帝的亲情,以后再若本王听到这番言论,不管任何人,本王一律格杀勿论。”
帝国中州中阳城。
刘文河等经过几番的轮席骚扰,吴煦烈所统帅的兵将仅剩一万多余,而且最近几次的骚扰,叛军已开始有投奔帝国的迹象,很多叛军兵士甚至抵抗都不抵抗一下,就直接投降。
这也让中州总督熊炳辉一直担忧的叛军会攻击中阳城的焦虑也随之烟消云散,此时的叛军已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大家之所以没有急于围剿吴煦烈的叛军,是因为在等待郑梦麟天羽军的到来,自得知郑梦麟的天羽军踏入中州的一刻,中阳所有守军即是满怀期待同时也不敢松懈大意。
熊炳辉在书房此时正在和温阿全临摹书法,熊炳辉和温阿全是官场上结交三十年的朋友,熊炳辉虽是文人,却也懂得些拳脚兵法,温阿全虽是武将,写出的书法字体铿锵有力。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敲门声,是血空子。
血空子一脸愉悦,像是在宣布一件重要事情,“告诉二位大人,郑梦麟的天羽军会在后日抵达中阳城。”
二位大人面面相觑,接着一脸喜悦,“太好了!”
血空子接着说道,“只因郑梦麟的部队昼夜行军,兵士马匹极度疲惫,现在已在中阳城北一百五十里的中阳县安营休息。”
熊炳辉满面春光道,“无妨!无妨!多休息几日也无妨,反正叛军已是瓮中之鳖,对了,温将军,你马上派人去中阳县城给郑将军的大军送些粮草棉衣,郑将军远道而来,我们不能不尽地主之谊啊!”
温阿全点头同意,“还有就是让全体将士从今日起也不要袭扰叛军,让将士们也安生休息,另外今日起将士们的伙食也要改善,而且也可以饮酒。”
血空子微笑道,“二位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吾等就是吃好休息好,等郑梦麟的天羽军一到,吾等就合围吴煦烈的叛军。”
熊炳辉一脸激动,“若不是总督要务缠身,本督也很愿意与诸位一同前线杀敌,实属遗憾,叛军的末日本督也无法亲眼所见,本督代表中州的臣民以及帝国,拜托诸位。”说着熊炳辉向血空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血空子明白,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大决战即将开始,他深深感受到身上的巨大责任,也感受到了帝国寄予他们所有人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