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早在几分钟之前就退缩到了车一旁。
五分钟之后,林静如和顾西西识趣的钻进了车里,留给两人独处。而车外,冷风凛冽之下,两个二十几岁的的大男人分别倚靠在车尾,不言不语了二十分钟。
最先破冰的是林静如:“你们确定要一直站着吗?”
两个男人一齐转头看向身后,林静如从车上下来,后面紧跟着顾西西。
一阵风吹了过来,林静如捂了捂裙摆:“我饿了。”
江帆把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拉上拉链,抬头问她:“要去吃什么?”
“去市区吧,那里新开了一家料理。”她假装想了一会儿,随后把车钥匙扔给两人,“我不想开车,我们坐那辆车,你们开车跟着我们。”
今天,林静如开车来的,而另一边,是路礼开车来的,一共有两辆车。
所以,她这是想缓和兄弟两的关系,把车留给他们了。反应过来的两人耸耸肩,对视了一眼。
钥匙在单一鸣手里,很久没有独自开车的他忽然感觉手里的钥匙格外的——烫!手!
他有一种想丢掉钥匙的冲动:“我不会开车。”
江帆瞥了一眼,很不厚道的笑了:“难道你要我开车嘛?”笑容像是在跟很熟悉很熟悉老朋友开玩笑一样熟悉,“我可是很久没好好见过外面世界了,你不怕我开掉沟里的话。”
……
等单一鸣那边车发动,她们的车已经远远在前面了。坐在后座的顾西西和林静如两人在分享购物经验,驾驶座上的路礼内心却很不安。
多次偷看后视镜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静如姐,我们单总开车真的没关系吗?”他担心他家单总掉沟里去,很担心……
“要不我们开慢点,等下我来开这辆车,路礼去给他们开车。”顾西西也有同样的顾虑,她从来都没见过单一鸣开车,一次都没有。
林静如清楚的很,丝毫不担心后面单独开车的两人:“没事啦,他们可以的。”
“但是之前,单总他……”有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没关系,他们两又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有驾驶证几年的大男孩了。”要相信他们,林静如把车窗摇开一点缝隙,一阵风吹了进来,她的眼眶满满涌出滚烫热泪,“过了很久,我还是相信他们,他们很善良,并不是恶意肇事。”
4年前,顾西西大一,也是单一鸣毕业的第二年。
年底,三人受邀参加海大年底历届生交流会,中途江帆喝的比较多,单一鸣先送林静如回的家,之后带着江帆回家。
林静如到家的半小时后,电话响了,她接通:“喂?江帆啊!”
对面好像醒酒了,声音很小很依赖她:“静如。”
“嗯?”林静如正打算洗漱,听到声音后把电话开了免提,“怎么了?到家了吗?”
江帆思考了会,怕吓到林静如,还是开口了:“静如,我,我撞到了人。”
林静如开始以为他酒后胡话,单一鸣驾驶的车,怎么轮到他撞人了呢?直到她听到电话里传来警车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她开始慌了。
寒风的声音伴随着她哽咽的话语,顾西西给林静如递了一张纸巾。
所以这是单一鸣一不敢碰方向盘的原因吗?
“那不是他们撞到的吧?”顾西西希望林静如回答她不是,即使是,她也不敢相信。
路礼车开的缓慢了些,看了下后视镜。他理不清了,如果是江帆撞到的人,为什么是单总开的车?那如果是单总撞到的人,那又为什么是江帆坐的劳?
“静如姐,那到底最后撞到人的是谁?是江帆吗?”路礼问。
林静如回了他一个复杂的解释:“是,但也不是。”
是,这是事实的结果,也是她改变不了的结局。
不是,过了很久,她仍然相信两个少年说的话。
之所以讲出来,是因为她需要给单一鸣小朋友一个回复,替单一鸣,林静如继续给二人讲:“那天……”
那天,一辆黑色汽车驶过大桥,车上,少年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着,坐姿端正。
单一鸣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下副驾驶的江帆:“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那么清醒?”
江帆“噌”了一声,合上笔记本:“我要是不装醉,那群人怎么可能放过我?”
所以装醉都没提前告诉他一声?……他想把江帆原地丢下。
“去我家还是去你家?”某专车司机小单职业询问。
江帆把导航切换了终点:“先送我回家。”
“哦”某专车司机很敷衍,且想把江帆原地丢下,但出于职业道德和友谊精神,驶过大桥,又过了两个红绿灯,单一鸣调头了。
车行驶上了小路,路边没有红绿灯。
转弯口,忽然一辆卡车奔撞了过来,他们的汽车“砰”的一声卷入了大卡车腹中,卡车侧翻,汽车车身与卡车车腹恰好相迎,单一鸣没来得及闪躲,玻璃碎片飞溅落入少年的眼睛里,一片血红,他晕倒了。
“所以那天我晕倒之后呢?”车到了事故路口附近,单一鸣开的很慢,很小心翼翼。
江帆在看窗外,许久不见明处风景,天还是很蓝,云朵依旧很白。
“谁会记得那么久的事情啊?”那天只有江帆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专心开车。”
单一鸣醒来后大概知晓了些,含糊不清,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认为,警方判断有误。也一直在给法院递写抗议书,请求翻案,但都没有成功。
后来,他自责、沉沦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人都说,江帆是那起车祸里导致受害者直接死亡的凶手,他都会反驳过去。江帆,他不是凶手。
警方判断有误、江帆顶罪。——兄弟情
抗议书写请求翻案、“江帆,他不是凶手”。——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