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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西南行,行路难

题记:世路乱山多坎坷,人情衰草易凄凉

过了紫阳,就是达州了。距离此行的终点站重庆只剩于大约3个小时的车程了。约是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朝起来头有些晕,路上的山山水水变得愈加影影绰绰起来。山路总是崎岖的,依山傍水而建的重庆在浓云薄雾的包裹中更是袅袅婷婷,伊人梦重。

其实,重庆的美,重庆的辣不在磁器口的火锅里,也不在洪崖洞的冰粉中,解放碑虽是人山人海却被四周高耸入云的重百、王府井紧紧包裹其中,愈加显得瘦弱且不自信起来。重庆的美却依旧在。在乡音软糯的川普中,在曲曲折折依山而建的民宿里,在路边悬挂着红色果实的构树枝头。那树上结的“红果果”叫作“构桃,味道香甜,十分美味。只不过由于构桃太过脆弱,容易破损,大多的果实会被鸟儿捷足先登,所以寻常时我们是很难吃到的。去时正逢雨季,濡湿的沙坪坝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一串串红彤彤的构果,我便又蹦又跳的够了些尝鲜。本想着分与家人一起尝尝,可他们都害怕中毒,所以我只有一人独享其中滋味了。我不下地狱,谁去呢?

重庆有许多的巨石之上建造的民居,一路行来本就令人如置世外,偏重庆人又爱极了养花弄草,紫色的鸭掌拓从那石头缝隙里从那裸露而狭窄逼仄的阳台上倾泻下来,一簇簇犹如巨大而梦幻紫色的飞瀑,落入行人的眼中,也落入游子的梦里。

怪石青苔紫瀑,

石梯构果微雨,

两江横贯南北,

一山登古望今。

原本重庆就是山城,即便是明明近在眼前,也无法一蹴而就的到达你所要去的地方。从江边到凯旋路的公共交通竟是一个屹立江边的凯旋电梯,当然如果愿意也可以自己一节一节台阶拾级而上,感受山城的独特魅力。我自然是选择爱惜身体,为重庆的独特公交事业做些许贡献的。远道而来怎好一毛不拔呢?秉承为重庆公共交通做些许贡献的宏愿,半日的时间里,我与先生三渡长江,又三渡嘉陵江,终于寻到了疯狂的石头中黄渤不停奔跑的环形立交。虽然我亦想下车奔跑一番,终究还是不及黄渤的疯狂,到底在车里意淫了一番那午夜狂奔于无人的高架桥上的壮举便作罢了。找到了,终究还是圆了我们一个小小的夙愿吧?比起天生三桥的人山人海,这里似乎更有老重庆的地道的韵味些许。

旅行的多半时间都是在路上,直至华灯初上时分,在南山一棵树上俯瞰重庆,方才明白为何古今的巴渝十二景都有那字水宵灯一景了。每夜灯火齐明,层见叠出,高下不相掩,绚烂至绮丽荼靡。至于那余下的十一景已淹没在时光里,其踪迹已不复找寻,唯有持书兴叹尔。倒是那蜀道仍旧艰难,不得不感慨李白的过人之处,总能挑选那些人力乃至天意都无力更改的片段用诗歌去铭记,且能千古。

归去的路上仍旧经停达州,一路上小雨润如酥,云山雾海浓艳,半程山色,半程云烟。漫山的荒草野蛮生长,苍苍茫茫竟无一点与灌木同秋的意味。途中一程又一程的坎坷歧途都有山间的千里光相伴,她们开的肆意狰狞且招摇。不甚美丽却也逍遥。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归途渺,飘渺如云间。似乎这一程旅途中,重庆并不是我最终要去的地方,我只想历经如许坎坷后,仍能全身而退,且手持一捧千里光,或种于篱栅之下,或风干于诗文里。她才是我所寻寻觅觅的意中人吧?

归去,歌咏之~行路难,难于上青天。且问青天,孰可上?众人皆行路尔,殊途何谓之艰?空嗟叹!

(缘起:某春日巴山蜀水重庆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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