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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夏)北京 北京

题记: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在这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们在这欢笑,我们在这哭泣。

我们在这活着,也在这死去;

我们在这祈祷;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寻找;也在这失去......

北京,北京......

蒙蒙细雨中,一行人穿梭于圆明园里八国联军留下的断壁残垣中,寻找着旧国的辉煌。深浅难测的泥泞中红莲静默的诉说着那段难忘的沧桑,漩涡般的黄花阵中,翻越重重迷障,破了阵眼却还是归途茫茫。有人醉心这阵的精妙,有人忙于探寻出口,有人急于找到归途,有人总是四面碰壁牢牢被困于阵中。或是行色匆匆,或是喜形于色,或是愁容满面......每个阵中人都是自愿入局的。是游戏人生还是浑浑噩噩,是随波逐流或是另辟蹊径也都是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在阵中迂回许久,最终我无心在继续这个古老的游戏,将玉儿托上阵垣,从高处俯视这个迂回曲折的迷宫,她开心的蹦跳着为我引路,我则静默跟随,遇到断壁便将她托过去,我希望在她今后的人生中,我也能如此清醒的为她指点迷航,助她飞跃沧桑。归去后的若干时光里,圆明园于我而言就是一间荷花园子,里面夏花灿烂,玉儿穿着满清格格的霓裳,端庄的仿佛催生了时光。

出了黄花阵,别了圆明园,泛舟老北京的护城河上,缓缓地流水冲去夏日游历山河的疲惫,斜风细雨中紫竹将她的苍翠岁月摇曳的风情万种。颐和园的华美震撼着每个游人的内心。一一摸过十八孔桥上五百只形态各异的石狮,遥望着烟波浩渺的楼阁亭台,夕阳下的北京美的沧桑,美的厚重,美的韵味深长。每段路都有不同的风景,每座桥都通往不同的方向,微波粼粼的银色湖面上,掠过不知名的水鸟,鸣如天籁,翩若惊鸿。最是那残阳下的一抹人影,单薄却也淡漠。

接下来的半月中,我并未带玉儿去故宫天坛与长城,即便是天安门,清华园也只是在车上匆匆一瞥,不曾为之停留半步。雍和宫里余香袅袅,藏传佛教的皇家寺院里香客总是络绎不绝。即便走在王府井的街道上,西单的商铺中,那种浓重的香也如影随形不曾散去。

这个城市我来了不知几次,每次都有着不同的心境与际遇。在这里我看着自己和他人上演着一幕幕好戏:或是欣喜或是悲伤或是喜相逢或是恨离别。坐在黄包车里,倒退回老北京昏黄灿烂的那一页篇章,我带着玉儿在后海的胡同里穿梭,耳边仿佛听得到货郎那满是京腔的叫卖声,眼前是一栋栋保存完好的四合院。这里也曾是我们先祖居住过的地方。黄包车转几许几弯拐了些许个狭长的胡同,车夫一边卖力地蹬着“吱呀”作响的车,一边絮叨着胡同里的名人和佚事儿,象是在数落散落在时光之岸的珍宝。文官的门砀和武将的上马石......携手徜徉于一条条的老胡同里,看百年的门墩儿,千年的瓦,吃着茶馆的茶......无论是皇太极,多尔衮,雍正,乾隆还是苏三到赛金花小凤仙,都在这座城市的轮回里来了又去,唱了一曲悲欢离合,做了一场金戈铁马,然后随风消散,无迹可寻,唯有这京城人骨子里带着的傲慢亘古不变,世代相传。

跻身没入汹涌的人潮,纵横交错的13条地铁间,转了一程又一程的车,或清醒或糊涂,我们归去,方向十三陵。北京,北京....

(缘起:第N次驻足北京,错过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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