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容柯说的,容战现在是泥菩萨过江,顿时来了兴趣,“你是不是对你父亲做了什么?”
容柯但笑不语。
就在我们快到家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原来工作的老员工打来的,说是温延施一直发烧,嘴里叫着我的名字,希望我能去看看。
我犹豫的看容柯一眼,跟对方说,“你等我电话。”
收了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容柯解释,倒是听见他问,“温延施的事情?”
我点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方便吗?”
他应该是听见了电话的内容,我也没再想着隐瞒了,张张嘴说,“温延施发烧住院了,医生说情况很不稳定,顾黄莹说他一直叫我的名字,希望我能过去看看,毕竟、毕竟以前都是同事。”
容柯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生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除了你,我心里没有别人,我跟他只是朋友……”
“傻瓜,我们之前不是坦诚过了吗?行,先去医院。”容柯难得这么信任我和温延施,我正感激的时候,就听见他嘀咕,“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我顿时又无语了,不过总算是松了口。
到了医院,我快步进了温延施的病房,可是容柯却没进去,反而说,“我在门口等你。”
我诧异的看着他,不过想想也是,我待会儿难免可能跟温延施有什么肢体接触,容柯看了肯定又要不舒服了,他呆在外面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我很快就回来。”
大概是诧异我这么主动喊他老公,他有瞬间愣住了,我忍不住嘴角上扬,难得看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挺有趣的。
温延施病房里站了好多人,有他的主治医院,有温氏高层,还有我们一起创业的那些老员工。
看见我进来,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顾黄莹赶紧走过来,一下子握住我的手,“徐姐,温总从前天就开始发烧了,半睡半醒一直叫你的名字,嘴里好像说对不起什么的……我知道不该给你打电话,可我实在太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顾黄莹担忧的态度明显超过其他人了,那样子只有对待喜欢的人才会不自觉流露出来。我恍然大悟,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我走到病床前,就见温延施脸色特别惨白,眼睛闭的紧紧的,嘴巴却一直在动,隐隐还能听见他说对不起,外加几句非常模糊的话。
“徐末言,你又来干什么?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儿子!”温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见我在这里,马上愤怒出声,“你都有容柯还不满足是不是?又想勾引我儿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皱眉,对温夫人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我正想回话的时候,温延施的反应更强烈了,“末言,末言……不要走……”
他这句话说的特别清楚,温夫人的脸色更加狰狞了,大概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非但不帮着自己,反而对她厌恶的女人依依不舍。所以容夫人的反应更强烈了,咬牙说,“徐末言,你这个狐狸精!你过来干什么?看我儿子这么喜欢你,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这个贱人,现在马上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儿子面前!赶紧滚!”
说话的时候,她用力推我,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情绪激动,没站稳,整个人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徐姐,小心!”顾黄莹千钧一发之际扶住我,看我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温声说,“温夫人,徐姐是我叫来的,你要打要骂就朝我来吧,别为难徐姐。”
“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这里就属你虚伪了!你对我儿子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你应该比我还要恨这个女人吧?你今天把她叫来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借刀杀人,让我替你出气吗?少给我假惺惺的!”
温夫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顾黄莹都快被她骂哭了,可温夫人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没完没了的骂,我看着都忍不下去了。
“末言……”这时候传来温延施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清楚了不少。我转头,正对上要坐起来的温延施,医生回过神来,赶紧说,“别乱动,你先躺着。”
温延施不听,执意要坐起来,我只能按住他的肩膀,“你躺着吧,听医生的话,我不走。”
温延施这才乖乖躺着,转头看向温夫人,又看看其他人,“都出去吧,我想跟末言单独……咳咳……谈谈,出去吧……”
温夫人显然不想走:“我是你妈,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得?还是你脑子烧糊涂了,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
“咳咳……出去,咳咳……”温延施咳嗽的特别厉害,像是都要咳出血了。
温夫人拧紧眉头就是不肯走,医生看了都很无奈,开口劝说,“温夫人,我们还是暂时出去吧,让病人稳定情绪有助于病情好得快。”
温夫人很不甘心,恶狠狠瞪我一眼,这才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温延施,我倒了温水给他,小心翼翼扶他喝了几口,他无力的摆摆手,我这才又让他躺好。
“末言,对、对不起……咳咳,我对不起你……”他深呼一口气虚弱的说,我心里一紧,“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一直都在帮我,我很感激你,真的。”
“不,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没……没办法告诉你,是我对不起你……”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理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看他病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没有过多注意他话里的意思。
温延施摇头:“我只有现在能跟你说这些了,以后……咳咳、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他说话越来越困难,可还是强撑着,“蓝郁集团坠、坠楼……咳咳,我参与了,是我……咳咳……”
我一惊,没想到之前的猜测居然是真的,可是面对这么虚弱的温延施,我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叹息说,“没事,下次不要这样就好了,一条人命……”
“还有……”他打断我的话,“还有一些,以后你会知道……现在,我不能说……”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还有什么事情?我隐隐觉得温延施隐瞒我的事情可能更严重,我开始感觉不安了。但是他又不说,我只能胡思乱想。
缓了口气,我问他,“你做这些是想要蓝郁集团?”
“不。”温延施用力喘息几口,看着我说,“虽然我妈有想法,可我这么做不是这个原因,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他艰难地伸手想要抓我,我犹豫一下把手伸了过去,他抓得很紧,像是怕我会走。
他说:“我知道容柯一回来你就会回蓝郁集团,那么你就再也不可能跟我一起工作了。只有蓝郁集团不接受你,你才有可能回来。末言,我是自私的,我想天天看见你……”
“就因为这个,你枉顾一条人命?!”他不解释还好,她这么一解释,我心里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好在那个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如果他死了呢?在他眼里,一条人命究竟算什么?
看出我的激动,温延施急切的说话,“你一直就是我追寻的方向,我舍不得……舍不得你离开我……咳咳,咳咳……容柯保护不好你的,让你受委屈,他配不上你,我可以保护你……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受不了你被欺负……咳咳,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他说的很急切,咳嗽不止,但是我接受不了他的说法,“你所谓的更好的就是牺牲别人的性命吗?”
“不、不是的。”温延施眼神闪烁,“我当初做了保护措施的,我也不知道后来被谁动了手脚……末言,我只是想要保护你,我没想过伤害别人……我知道我现在不如容柯,可是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让你离开他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温延施,他这是告诉我可以暂时把我寄养给容柯,以后再拿回去吗?他把我,他把我的感情当什么?
天,他的想法好恐怖,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摇头:“温延施,爱情不是谁强我就会喜欢谁,在我看来,爱是两情相悦,爱是成全,很抱歉,我没办法理解你的想法,也没办法认同你的做法。如果坠楼事件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就是间接凶手,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有做防护措施,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那人现在好好的,末言,你真不用自责。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能病死,这样你就不会恨我了。”
病死?我心里猛然一紧,想起我无端去世的父亲,想起刚刚死掉的林世朝,有多少人拼命想活着,可他活着却不知道珍惜,我不由更生气了。
“你要死要活是你的事情,可是这不是你逃避责任的借口。还有,一个不知道爱惜生命的人也不配做我的朋友,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你好自为之!”我说完就往外面走,温延施没有叫我,我也没有回头。
等我走出病房的,容柯正等在那里,看见我失望的样子,走过来搂住我,“怎么了?”
我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自己,深呼一口气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容柯看了我一会儿,什么也没问,安静的陪着我上车了。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了厉害。
“老公,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灾星?”我话刚落音,瞬间就被紧紧抱在一个怀里,那力道重的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不许你瞎说,你是我的宝贝,是我最在乎的人,是我的福星,不许污蔑自己!”他说的又急又气,特别生气。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警告,我心跳的很快,感动之余却还有浓浓的悲伤。活了二十多年,我原本就没有几个亲近的人,可现在,就连少有的几个亲近的人都跟着出事了,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因为我遭遇各种不测的。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灾星,只会带给身边的人不好。我心里开始萌生退意,为了容柯,我是不是应该退出他的世界?
“其实,坠楼的事情跟我有关……”
“不是你的问题!”容柯语气骤冷,“别人要走邪路跟你有什么关系?谁做的孽自然该由谁承担,不许你想太多。”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不断翻涌着各种情绪,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温延施就不会愚蠢的做那种事情,也不会有人受伤,说到底,我还是脱不了关系。
是我的存在,给蓝郁集团带来了负面影响,也是因为我,才害的别人受伤,我心里充满了自责。只是……
许久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老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坠楼事件是谁干的?”
容柯冷哼一声:“某些人那点小伎俩我懒得计较而已。”
“可是他说自己做了保护措施,应该还有别人动了手脚。”我相信温延施不会骗我,下意识把他的话告诉容柯,容柯紧紧抱着我,脸色一沉,“我知道。”
“你知道?那是谁?”
“不管是谁,老公都会处理好。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够了。”他把我的头埋在怀里,保护意味浓厚。
就是霸道的语气,温暖的怀抱,带给我浓浓的安全感。不知不觉的,我竟然快要睡着了。最近好像一直是这样,不分地点,不分场合,总是睡不够似的。
“老婆,你知道我的身份,大概是环境影响,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可是我认定了你,你一辈子就只能是我老婆,不要想着离开好吗?”
他的话一下子就让我清醒了,我心里暖暖的,这哪里还是那个嘴巴恶毒又傲娇的容柯,分明就是时不时撒狗粮的行家,把我整个人都融化了。
我故意傲娇的嘟着嘴巴说:“老公,如果我哪天真的对你父亲不客气,你会不会嫌弃我,还会不会跟我说这些话?你知道的,我是女人啊,总会小心眼,想要报仇的。”
容柯嘴角上扬,捏捏我的鼻子说,“了不起啊,知道反抗了。你只管放手做,老公支持你。”
“你不怕我伤害你父亲?”我有种娶了媳妇忘了爹的想法,还好不是我儿子。
“你不会。”
我懊恼又挫败的看着他,不甘心的说,“那可说不定。”
“拭目以待。”他一副看不起我的傲娇样子,我简直哭笑不得。
我们刚到家,就见汪副局和赵队长到了,说是徐茉莉已经认罪了,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问我们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除了她,幕后主使呢?”我迫不及待的问,就见他们交给我一张光碟,“审讯过程都在里面了。”
容柯谢过他们,汪副局和赵队长就离开了,我急忙回家看录像。容柯大概是担心我过于激动,守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
审讯差不多将近两个小时,我紧张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细节。
视频里,徐茉莉的状态不是很好,回答问题都战战兢兢的,不过表述却很清楚。她交代的内容跟之前没多大出入,就是容夫人联系了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去杀林世朝,好嫁祸给我。至于动了手脚的视频她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容夫人找人做的。
警察问她枪怎么来的,她说也是容夫人给她的,当时车里还坐了一个人,不过她没有看清楚是谁。
这是唯一一处我跟容柯去看徐茉莉,和她说法有出入的地方。因为徐茉莉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韩丽莎,难道韩丽莎把她买通了?
我困惑的看向容柯,就见他一点都不意外,沉吟一会儿说,“真相未明,还需要更多证据。”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狗腿儿打来的,“老大,小嫂子现在是蓝郁集团的负责任了,可是超级大富婆,你有没有压力?”
狗腿儿的声音特别大,我都听见了,就见容柯嘴角微微上扬,“与有荣焉。”
我娇嗔的瞪他一眼,忍不住红了脸。
紧接着,就听见他问,“你闲着没事,打电话过来应该不只是说这个吧?”
“啧,老大,你这是嫌弃我打扰你跟小嫂子的幸福时光了吧?也不想想,我都没有嫌弃你们撒狗粮好伐?”
“那你现在可以嫌弃了。”傲娇的本性暴露无遗。
“老大,你欺负我,我要跟小嫂子告状。”狗腿儿撒娇一声,马上就切换状态,“说认真的,老大,你知道蓝郁集团资产被冻结的事情吗?我刚刚得到消息,吓坏我狗胆儿了。容老大的地盘啊,谁这么不要命。”
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蓝郁集团被冻结资产了,为什么?
“我知道。”容柯说的风轻云淡,“谁都别插手,让他们审查。”
“唉?容老大,该不会是你故意的吧?”狗腿儿明显起了八卦之心,其实我也困惑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容柯。
他莞尔一笑:“知道反派通常为什么死吗?”
啪的一声,狗腿儿迅速切断了通话,emmmm,反派大多死于废话。
收了线,容柯朝我看过来,“不管谁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搭理,这件事情交给老公处理。”
“真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倒是给了我机会。”他冲我眨眨眼,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说,“老婆,别着急,等这件事情过了,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负责人,再不会有人多嘴。”
天,蓝郁集团可是举世闻名的大企业,资产不计其数,就算是我奋斗几百辈子都不可能创造的,就容柯这么简单几句话,我就成了CEO?这感觉跟做梦似的。
“在担心什么?”容柯把我抱到他腿上,察觉到我整个人都在颤抖,温柔的包裹住我的小手,“出什么事情有老公顶着。”
我摇头,缓缓开口,“那可是容家百年心血,要是被我搞砸了,我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老公,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真的不行。”
容柯轻轻一笑,抚着我的后背说,“不要有压力,如今的蓝郁集团差不多跟被冲蛀的木头似的,早就腐朽不堪了,如果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距离倒闭也用不了。不是你担不起蓝郁集团,而是他需要给他新的生机。、”
我双肩一垮:“你真是太看好我了,指不定我就是最大只的蛀虫。”
“老婆,你只要记住,一个企业的存在,靠的是大量有能力的人才,而不是一个人。”
他说的轻松,我去哪里找那么多有能力的人,而且我怎么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忠诚,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在管理方面,我就是个菜鸟啊。
我皱眉,柔柔的说,“老公,我能辞职吗?”
“能,我们现在就去造接班人。”说话的时候,容柯横抱起我,我惊呼一声就被他带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的吻就压下来了,我双眼迷离的看着他,颤抖的说,“晚、晚饭……”
他的动作没有停止:“不吃了。”
“可、可我饿了。”我被他咬的耳朵酥麻,声音也渐渐变小了。
身上的男人动作一顿,翻滚着晴欲的眼睛看着我,我一颗心都要被他融化了。
“要不……先吃了吧?”我一脸红都能挤出血了,耳根和脖子也红了,仿佛在容柯眼睛里看见戏谑。我一阵懊恼,抬头就吻住了他的唇。
他抱着,让我盘腿坐在他腰上,紧接着就听见男人轻叹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息,起起伏伏的灯光里,我看着容柯迷离的脸,完美的跟一尊雕像似的。
这男人居然是我的老公?何其有幸!
突然,男人用力进出几下,伴随着咕咕的声音,我们同时发出愉悦的闷哼,仿佛置身云巅又快速坠落,那感觉让人措手不及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