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哲身体不适,一路车马慢行,用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平城,平城依旧平静详和。医馆中已蒙尘,纪七启程回军中。顾澈住在医馆里面,平日里两人共同看诊探讨医术。
这一日,舒哲突然恶心呕吐,震惊之余,发现自己又怀孕了。顾澈斥责纪珩和舒哲瞎胡闹,一边默默开药调理。
舒哲其实知道临走那几天确实不合适,但想到要许久不见,心中不舍,两人就放纵了些,谁曾想……不过舒哲想着,这是孩子回来找她了,她内心十分高兴。但如果纪珩知道自己在不适合怀孕的时候再次怀孕,后果很难预料,所以联合顾澈再次隐瞒不报。
从往来家书中,舒哲知道纪珩联手原氏,欲铲除异族;且要布防精密,让异族永无翻身之日。纪珩则看到舒哲在平城酿着槐花酒,品着新茶赏着美景,有时也收到舒哲捎给他的衣服食物。纵相隔千里,但似乎因着一纸家书,空气里都是对方熟悉的味道。
这日,纪珩军中来了一个女子,自称清悠,还带着一个七岁的男孩。纪珩眉头紧锁,一时竟想不起清悠是谁。想起之后,平静对报告将说:“你将这银子给她,告诉她军中不安生,不适合妇人,让她回去吧。再告诉她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已成家,让她另觅良配。”将士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外面吵吵闹闹,纪珩出来,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和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清悠看到他直扑过来,哭喊着:“对不起,当初不该不反抗父母与你和离,但是这是你的孩子,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愿打扰你。我知道你已经成亲。只要你肯接受我,接受这孩子,我端茶送水做粗使婆子都没问题。只求你认回这孩子,不要再让他挨饿受冻了。”纪珩一时傻了,不明所以。最后先让人把人安顿在一处军帐中,自己回中军大帐。
晚上,纪七来到中军大帐,甚是着急。“大哥,这清悠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和嫂子说这事?”
“我会写信一五一十告诉她,并收养他们母子。清家于我家有恩,清悠如同我妹,我无法坐视不理。”
“那也可将人送回平城啊,留在军中算怎么回事?”
“我细想过,无论是将她送回平城还是安顿别处,总怕她不安生会去找阿哲。我不在,还是不要打扰阿哲静养,况且我也不会给她添堵。所以只有我自己看着清悠才放心。”顿了顿又说:“再者,刚刚滴血认亲,那孩子也确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定不可学坏,至少我要让他知道以后要爱护弟妹,尊敬嫡母。”
舒哲看着家书,笑出声来,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孩子说:“你爹真够能耐的,平白为你寻了个哥哥。”提笔回信道:妾为磐石未转移,望君当如蒲苇韧如丝;若丝断则石碎。安好勿挂!纪珩收到回信轻笑,对纪七说:“她警告我呢。”夫妻两个商定给男孩取名临,取大业将成和意外所得之意。
日子一天天过,清悠倒是安分守己,除了偶尔照顾下纪珩的饮食起居也并无逾矩,纪临也在军中启蒙读书。
“顾澈,有时想着有另外一个女人陪着他,还真不是滋味。”舒哲坐在廊下望着槐树,腹部高高隆起,产期将近。
“呵,你们夫妻两个一个识大体,一个菩萨心,活该受着。”
“哎,你真欠揍,欺负我一个孕妇无依无靠是吧?”
“夫人,是您先起的酸言酸语,下官只是点破其中实情。欺负主子罪名甚大,卑职惶恐!”
“惶恐个鬼!”
“正经的,不要心情郁结,若真不舒服就同将军讲,我相信将军会体谅明白你的心情。你这次生产非同小可,一切马虎不得,我还想娶妻生子,可不想折在你们夫妇手里。”
“我不过无聊发发牢骚,我相信他。只不过甚是思念他,恨自己无法伴他左右。清悠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他待清悠如亲妹,清悠带着他的孩子改嫁不易,况且对孩子也不好。若让他们母子分离未免过于残忍,所以收留他们也并无不可。”
“好好好,都这般菩萨心肠了,保佑自己生产顺利不出意外哈。”
“讨厌……”一阵绞痛袭来,舒哲紧握双拳,“顾澈,我好像要生了。”
“啊!快快快,进屋进屋……”
舒哲诞下一名女婴,取名单字琮,希望孩子一生无忧、快乐。至此方把受孕产女取名之事告诉纪珩。纪珩收到家书当日便启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