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今天总觉得自己运气很背,早上阿哲明明生气了,可是到底生气什么呢?一走还走那么久;回了下城防司,又忙到现在,不知这会阿哲回来了吗?回到院子,静悄悄的,但里屋灯火通明,直觉不太妙。则想推门,仿佛踩到什么。这不是我早上换下的衣服吗?带着疑问,推开门。“阿哲,我回来了。”舒哲看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医书,“灶上有饭,自己去热吧。”这么晚回来还没有点表示?过分!想着便起身欲往内院去。不想被纪珩从后面环腰抱住,挣脱不开。
“你今天一定生气。不过早上没有想明白,现在我明白了。阿哲是吃醋了哈哈哈,你不想我对其他女人动情。”
“放开,有病啊,谁吃你醋啊。”又想打开纪珩的手,这次纪珩顺势松开一个旋身,坐在舒哲刚刚坐的椅子上,舒哲被抱着坐纪珩身上。
“阿哲,不是夫妻不相欺吗?你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又不告诉我,我又怎么让你舒服呢?”四目真诚相对,舒哲败下阵来,放下手里的医书,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百般去讨另外一个女人欢心,就不舒服。后来呢,是气你欺骗我,你那天明明说过你只把她当妹妹的。”
纪珩一脸迷茫,哪天?噢!
“那天……那天怕你……但其实后来也确实是把她当妹妹了,现在就是啊。这个我给你赔不是。”
“还有……”
“还有什么?”纪珩一脸求知欲旺盛。
“还有,你的前娘子不开心你就知道哄她开心。那我呢?你今天也知道我不开心了,你不去接我回家就算了,还自己跑出去,自己跑出去就算了,回来也没有表示。生气!”
“哈哈哈哈哈”纪珩大笑不止,舒哲怒目圆瞪。
“好好好,为夫错了。现在就带娘子出去玩。明天为夫烧水做饭洗衣伺候娘子。”说着拉着舒哲就往外走。
“不要了,现在天色不早了。要去也等明天啊。”两人在门口僵持一会,纪珩想想也有道理。说着娘子说得很对,接着舒哲往内院去。“阿哲,我的过往你都知道了,你对我来讲还神秘得很呢,你什么时候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啊?比如,你芳心还许过谁?”
“没有。你是第一个。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是怎么来到舒老前辈身边的?当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纪珩看着为他热饭的舒哲,偶尔也搭把手。
“嗯,其实我的过去有点复杂,说起来可能……”
“没事,你慢慢说,我想知道。”舒哲点了下头,慢慢说起来。
原来,孤儿只是对外的身世,舒哲本姓魏,不姓李,是李臻同父异母的妹妹。李臻是嫡出,舒哲只是妾氏舒化所出。舒化懂些推拿针灸术,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李父,芳心暗许,可李父并不是什么专情的人。将舒化接回府宠过一段时日就不记得这个人了。舒化虽痴心不改,但不想像其他妇人一样相争失了体面,只在自己的小院里钻研医术。但也已经得罪宠冠一时的贵妾柳氏。在舒化来之前,柳氏已经受宠5年之久,期间无论多少新人也无法分去宠爱,唯独舒化,让她门庭冷落了半年。在舒哲5岁时,舒化再次怀孕,且极可能是男孩。这次柳氏出手了,舒氏母女被赶出家门,罪名是私通外男。嫡母知道个中委屈,但苦于没有证据,不处死,只是赶出家门。
“阿娘应该是很伤心的,大雪天里,她不知方向地带着我一直走一直走,我好冷,感觉阿娘的手也好冷。我们在这个时候遇到师父的,阿娘看到师父,只说了一句师兄,便不醒人事。
后来不太记得怎么样,只知道阿娘病了好久之后就去了。临去前,她拉着我的手说,要我答应她:跟着师父好好学医,不要记恨父亲,嫡母对我有恩,他日有机会要报答她。我答应了阿娘。为阿娘送殡后,师父为我改名舒哲,并要我记住,以后对外称自己是他带回来的孤女。世道不太平,说这样更安全。
跟着师父在平城落脚,开了舒氏医馆,有时也外出游玩,但多数在平城。师父说阿娘以前说过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个医馆,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师父便在平城开了医馆。”纪珩静静听着,没想到舒哲有一段坎坷又幸运的过往。坎坷是年幼丧母,幸运是有贵人相助没有被仇恨迷了心志。
“这么说,你早知道李臻是你兄长?”
“知道的,五年前那场救命之恩,是师父带着我去还了嫡母的恩情。从此就和李家无瓜葛了。师父说李家功高震主却不懂收敛,周帝猜忌多疑迟早会动手,平头老百姓,当然不可能左右圣断,但凭着医者仁心却也能救回一些无辜的性命。”
“那平城之战,是不是又让你欠了李臻一回?”
“算是吧,不过也没什么,日后有机会还就还,没有就算了。他心怀天下,不是我轻易说还就还得了的。”
纪珩从后面抱着舒哲,两人相偎在窗前,月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风吹过,槐树沙沙作响。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着平静日子里的详和。
“阿珩,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相爱我了,就让我平静地离开。”
“瞎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可能是你先不爱我呢?”
“如果我不爱你了你会怎样,说不好,我可能会打造铁房子把你藏起来,再把不长眼的情郎碎身万段。”
“魔鬼!”
“所以为了我不成魔,你一定要爱我到永远。”两人说笑着,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