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宫
一早,风行便来找一尘,说昨天顾澈出逃了,没有追到,后来夜里华辰殿皇后遇刺,刺客就是顾澈,认为宫里已经不安全,要一尘马上出宫。一尘想着:出了刺客皇后宫内不声不响,怕是自己的蠢哥哥真的透露什么出来了。一尘示意风行先按兵不动,再等等。“我们要提前行动了。”这是一尘最后给风行的话。她明白琮舒极聪明,又与顾澈相识,这件事情,琮舒于公于私都会追查下去,时间不多了。
“阿恬,我真的要搬去华辰殿吗?可不可以不去,我没事的,毕尘姐姐心细着呢。上次那些个东西,不都是毕尘姐姐发现的吗?有你在没你在一样的。”肖瑶虽与琮舒和气相处,但毕竟彼此不熟悉;加上毕尘日夜吹眠琮舒不简单,平日里虽不置可否,但如今是下意识地抵触。
“先不说琮舒人好不好、办事细心可靠,就说她是中宫,你在她的宫中出事,她无法对我对朝臣交待,她不会蠢到害你的。”原恬坚持不懈地哄着。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毕尘不发一言,等原恬出去时,她追上去,向原恬陈述道:“奴婢不该置喙中宫,但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奴婢刚刚听说,华辰殿昨晚遇刺了,皇后娘娘未声明;这本是好意。但奴婢听说,刺客当时对娘娘并无敌意,还对娘娘说着话,最后刺客是死于娘娘隐卫之手,娘娘毫发无伤。奴婢粗鄙,不懂其中关系,只是觉得不合常理。请陛下让贵妃娘娘在自己宫中养胎吧,奴婢一定昼夜不歇尽心尽力。”原恬想了想,觉得这些话中透着一种奇怪,却不知哪里奇怪。本着简单处理问题的方式:有其他人比琮舒更有能力?没有。有谁比琮舒更值得信任?也没有。“你对阿瑶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你要跟着去华辰殿,好好伺候阿瑶,回来必有重赏。”看毕尘还想说话,原恬扬手止信,吩咐道“回去吧。”
原恬出行已经七天了,七天来总觉得心神不定,感觉要出事。但也总安慰自己别割操心,相信琮舒,每天总有快马往返,送东西给肖瑶。琮舒答应原恬的请求,将肖瑶从瑶池殿搬来自己的华辰殿,一应饮食都亲自把控。肖瑶倒也安分,不闹事不抱怨,日子似乎很平静。直第七天,肖瑶因喝了御尚坊送来的燕窝汤小产昏迷,琮舒下令彻查。
“公主,御尚坊的小木自尽了,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只留下一份认罪书。”暮雪手里捧着一页纸。琮舒觉得事情蹊跷,感觉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也无头绪。现在无凭无据,却有人来认罪,让琮舒坚信,这一定是有人故意的。窗外北风呼呼低吼着,门被突然撞开,带进来满屋的冷气。原恬神色慌张,抓着琮舒的手问:“怎么样了?阿瑶怎么样了?你怎么照顾她的,你怎么和我保证的!”说完推了琮舒一把,琮舒跌坐在地头磕在桌角,额头有血冒出来,暮雪和宫人们忙乱着围过去。原恬静静看了看地上的琮舒,眼中不舍一闪而过转身走了。
偏殿里,同样灯火通明,毕尘抽泣道:“皇上,可把您盼回来了,你可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是皇上回来了吗?”
“阿瑶,你怎么样?还哪里不舒服。他们说你昏迷不醒,我都担心坏了。”原恬看到神情憔悴的肖瑶,心简直碎了。
“阿恬,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肖瑶埋在原恬胸膛号啕大哭。
“你没事就好,孩子总会有的。”原恬轻轻抚着肖瑶的头发,哽咽着安慰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了……”肖瑶哭得更凶了。
“查,给朕查,朕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这是原恬第一次盛怒,宫人跪了一地。这时毕尘反而直起身子,直言道:
“其实皇上,这事明显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贵妃娘娘之前在瑶池宫,身子虽有些虚,但脉向一向很好,用的是瑶池宫的人,吃的是瑶池宫的小厨房,事事谨慎小心。可华辰殿,皇后娘娘以一切不缺为由,除了我之外其他瑶池宫的人都没有跟过来,服侍的人都是华辰殿的,奴婢实在照看不过来……”
“够了,污蔑皇后罪名不小,你有几个脑袋。”回过头,“阿瑶,琮舒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什么都不要说了,带我离开这里把,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好,我带你回瑶池宫。”
廊下窗边,站着琮舒和暮雪。
“公主,她们这是故意的。”暮雪气得脸色发白。琮舒拉住她,“我们回去吧。”暮雪渐转哀伤,公主永远什么都不说,都闷在心里。
回到正殿,琮舒打发所有人下去,唤柒雅出来:“你去查查毕尘这个人,越详细越好。”柒雅领命而去,琮舒拿出纸笔坐在桌子边上写起东西来。
第二天一早就拉住暮雪,“暮雪姐姐,你帮我送封信回平城。”
“啊,公主是想求援吗,那为什么是平城不是东京?”
“其实,阿娘的师父一直在平城,就在舒氏医馆,叫舒适,上次我回平城也是为了见他老人家一面。此次药方是重要证据,肖瑶的药方有些古怪,但我不甚理解;你帮我去问清楚,都在信上写清楚了。现在就走,时间来不及了。”
“好,暮雪一定不辱使命。”
望着暮雪离开,琮舒松了一口气,暮雪是她唯一牵挂的人,平城一来一回总要个把月了,她应该可以躲过这场事非。
果然,过了午膳,来了人传她前往瑶池宫。琮舒心想着动作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