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沈清恢复的不错,小槿见她精神越来越好,便说着要带她四处逛逛。虽说小槿较同龄人稳重些,但左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照顾了沈清这么久,这也是她第一次出院子。一出了院子,整个人也活脱了起来,每经过一处地方,小嘴巴拉巴拉就停不下来。
也多亏这小槿,沈清才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也不知她怎么穿越的,竟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朝代,大沥王朝。
大沥王朝较为特殊,大有天家为主,四足分立之相。
版图上以赵家皇族为中心,北沧夷,南岭南,东岙东,西滇西。
既有四大派,那便有四大家。
沧北云舒,岭南王府,岙东李家寨,滇西关山村。
云舒山庄庄主顾远辞,未及弱冠之年,便一手建立起这一方安隅之地。为人温和,处事沉稳,短短两年便统领这沧夷,深得民心。
说起顾远辞,小槿的话就更多了,皆是夸赞敬仰之情,这副模样,像极了她那个世界的追星少女。
想起那个翩翩公子,他似乎只有那天她苏醒时来为她诊了脉,之后的日子都不见他,不过也是,他身为庄主,也定是有许多事务缠身,哪里得空来看她。
不得不说,云舒山庄空气是真的好,逛了一圈,只觉得神清气爽。
“沈姐姐,这里是庄主素日里处理山庄大小事务的地方。”
原来她们不知不觉都走到这里了吗,她停下脚步。
品竹轩,这名字倒是素雅。
“沈……沈姑娘……”
她走进了才发现守在品竹轩外的两个侍卫此时看她皆满脸震惊,说出的话也吞吞吐吐断断续续,似乎是……很怕她?
刚才在逛山庄的时候,路上的无论是婢女小厮还是侍卫,看到她总会一副惊骇状,随即抬脚迅速逃离,当时她问小槿,小槿也是含糊其词。
明明她应是一直昏迷在知槐轩,却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怕她。若说他们是听说了她的遭遇,就算看她异样也该是嫌弃,或者说是厌恶,也不该是恐惧害怕的状态啊。
而且,他们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从未蒙过面的人的眼神,更像是……
他们认识她?
这应该不可能啊……
如今看来,这确实有问题。
这又让她想起穿越那日的场景,她当时昏迷前隐约听到路人要叫救护车的声音,那时应该还是21世纪,怎么醒来,却是穿越到这,被顾远辞他们给救了呢……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不禁让她头疼。
那两个侍卫显然是怕极了她,沈清也不是不识趣,转身就要离开,也好让这两个人解脱,松口气。
“沈姑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转过身,只见他一如那时初见时的模样,一身白衣,温雅似玉,他缓步而至,举手投足间尽是沉稳自然,似画中仙,自幽鸣深涧中走来,不曾沾染一丝尘埃。
“沈姑娘今日气色正好,想是身子恢复的不错。”
沈清微微颔首,应道:“承蒙顾庄主照顾,身子爽利了许多。”
顾远辞脸上总是会带着浅浅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由得让人心向往之。
“沈姑娘今日怎会来此?”
沈清想了想,略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答道:“随处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噗呲――”
顾远辞微转头瞥向那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立即正色。
沈清却不解,她这话有什么问题吗?很好笑吗?
她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小槿,却见小槿神色亦复杂。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小槿不愿说,这山庄的每个人都好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既然如此,也只能问顾远辞了。
“顾庄主怎么得空出来了?”
“不过忙里偷闲罢了,沈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到这坐坐,喝盏茶?”
这正是个机会,沈清也不推辞,便应下,随顾远辞进了品竹轩。
品竹轩内屋装饰极其素雅,未见丝毫奢靡之气,淡淡檀香环绕,南面窗台枝藤环绕,进了门,却见靠近书桌的窗沿挂了好几串千纸鹤,倒是给这素净的书房添了几缕活泼生气。
不过看顾远辞的气质,也不像是那种会在书房挂这小物件的人啊。
再说,这时候就有千纸鹤了?
见沈清视线停留在千纸鹤上,顾远辞素来清明淡然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说来也奇怪,沈清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这周围的环境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
刚才逛山庄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她总会不自觉走到某处,像是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指引着自己。
就如这品竹轩。
两人落座后,小槿自然侍候在一旁,不一会儿,一年龄不大的小厮端着两杯茶盏进了书房,瞧他模样,生的倒是白净,年龄看上去比小槿要稍大些,沈清注意到这小厮身上衣料明显较其他小厮不同,看来是个有身份的人。
果然,那小厮放下茶盏,就候在顾远辞身旁,顾远辞看他的眼神也较他人更亲近些,想来这就是电视剧里那种类似少爷身边衷心小跟班的角色吧。
虽说他没有明目张胆地看她,但沈清还是能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与那些人差不多,不过多了打量和探究。
茶这种东西对沈清来说是极其陌生遥远的,她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一口,她倒喝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茶味带着点苦涩,也并没有多好喝。
微微抬眼看向顾远辞,心里思量着怎么引起话题,怎料顾远辞最先开口说道:
“沈姑娘是有事问我吧?”
心思被看穿,沈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既然开了头,她也就顺杆问了:
“实不相瞒,我心中确实有些疑问,烦顾庄主解答一二。”
顾远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复又说道:“姑娘有什么困惑尽可提出,在下定尽力解答。”
“不瞒顾庄主,我自昏迷初醒之时起,对昏迷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因而,想问问顾庄主……”
顾远辞似乎料到沈清会这样问他,很快答道:“这件事是在下考虑不周,那日见姑娘苏醒时对之前的事情似乎记忆全无,当时想着姑娘初醒,很多事情不便侵扰,便吩咐了下去,等姑娘身子好些了再将事情告知于你。”
“哪里的话,顾庄主心善,肯收留我,还为我治病,我该好好谢谢顾庄主才是。”
“姑娘言重了。”
顾远辞端起茶盏亦小小抿了一口,似乎也在斟酌些什么。
果然好看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好看的,不过简单一个喝水的动作,他都能做的那样与众不同。
他微微扬起手,衣袖也稍稍滑落,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顾远辞右手手腕一点隐约的伤疤,不过只一点,看不真切。
“既然姑娘问了,在下便说了。姑娘来这云舒山庄,实则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
沈清不敢相信,她来这这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