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年过去,从登州仓临禅院走出来的陈天江,俨然已经成长为一个精神无比的帅小伙儿。
虽然他没有学到净真和尚的达摩星陨真气的本事,可是也得到了至柔的白色锦绳套索。
现在碰上这个豪情万丈的何靖光,而且年龄和自己相仿。
只听那何靖光说道:“跟我走吧,我们两个一起到京都去共谋大事啊?!”
陈天江本来还在为自己该何去何从而发愁,现在听这何靖光如此一说,心里想着也罢,去哪儿都是四海为家,不如和他一起到京都去碰碰运气吧。
何靖光看到陈天江同意了,也是非常高兴,伸出一只手来要拉他上马。
没承想陈天江却婉言谢绝了。
他说:“不用了,马背上坐着两个人,跑不快,也跑不远,我就在后面跟着就好。”
这要是一般人这样和何靖光说话,何靖光怕要笑得直不起腰来,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啊,手持丈余白绢轻纱,竟然能挥舞的像是一条皮鞭一样,十几条凶神恶煞的豺狗,他用一把长刀上下飞舞都久久难以脱身,而眼前这个人手持长绢左一下右一下挥舞,轻易就能驱散了豺狗群。
于是,这何靖光自己嘴里“驾”的一声,那高头大马便扬起前蹄,像风一样的,朝着京都的方向跑了开去。
陈天江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双脚似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却像漫步在半空之中一样,飒飒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来,其前进的速度居然和那高头大马相当。
何靖光回头看那陈天江竟然如此不费力气地在半空中与骑马的自己并驾齐驱,心里升腾起由衷的敬佩和羡慕之情。
这何靖光何许人也?此次赶往南境之国的京都所为何事呢?
别看何靖光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南境之国招贤镇仕阳村的几十年才出一位的举人,可以见官不跪。
其父何穆阳本来也是一个外乡人,有一天他带着三岁的何靖光来到仕阳村,看到这里的民风尚算淳朴,便决定定居在这里。
村民都不知道这个何穆阳的身世和来历,有好事者问起这孩子的母亲时,何穆阳便回答说:“死了!”
久而久之,村民们便都认为这父子两个真的可怜,刚到仕阳村的时候,村民们也很愿意接济于他们。
慢慢的,村民们发现这何穆阳实在不像是一般的乡下人,对于种地好像也很外行,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于是村里人写个对联、信件什么的也都会找这何穆阳。
这一天邻村的几个恶贯满盈的家伙,来到仕阳村,到各家各户敲门寻一些钱财供他们自己赌博寻乐之用,这对于仕阳村的百姓也都习以为常了,大家也都不敢反抗,给一些钱财,赶紧送走这些个煞星。
为首的坏家伙人称刘一刀,是栓牛寨的大当家,一把大刀刷的甚是精彩,更为厉害的是他的那一口大刀乃是用最上乘的铁矿石提炼打造,据说是花了重金从北境之国买回来的。
有了这一把大刀,刘一刀一伙人在仕阳村以及远近几个村子行事变得更加为非作歹,肆无忌惮,调戏民女,敲诈钱财,连官府的人都有点儿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刘一刀也知道仕阳村来了一个男人带着三岁的孩子,据说这名男子还是一个文化人,喜好舞文弄墨,穿着打扮一看也不是一般的乡下之人。
刘一刀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敲诈对象,想干一单大的。
几个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讹到几两银子。
“兄弟们,我们去干一票大的!”刘一刀并没有在其他的人家多费口舌,而是带着弟兄们径直奔着何穆阳在仕阳村的住处而来,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而此时的何穆阳正在小院子中,看一本叫作《天工开物》的书,尤其对其中“海、池、井、土、崖、砂石”等六种制盐之法颇感兴趣,正当他看的认真,陷入沉思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传来一个粗狂无比的声音道:“刘一刀路过此地,想找兄弟借样东西!”
何穆阳听罢很是惊讶,自从自己来到这仕阳村,都是邻里乡亲的拿东西馈赠于他,还没有人找他要过东西。
于是,迅即起身,打开门一看,竟是四五个极为面生的粗壮汉子,其中一个手持一把大刀,嘴里咬着一根青草叶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何穆阳倒并不惊慌,声音镇定自若问道:“不知几位壮士是要找何某人所借何物呢?”
“哈哈哈哈······”四五个人站在门口看这个打扮不俗,说话文绉绉,身材也算不上魁梧的男子,竟貌似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于是一名男子嘴一撇,问道:“知道我们是谁吗?”
何穆阳摇摇头,然后一个个看过去,表情镇定,面无惧色。
“这是我大哥,刘一刀,路过此地,想借大兄弟纹银三十两·····”说话人瞪着大眼睛,没有把话说完,看那架势,没说的话无非是“这钱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何穆阳微微一笑,“几位兄弟还真是高看我何某人了,纹银三十两没有,铜钱几块倒是拿得出来!”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口中摸出四五枚铜钱,然后摆在左手的手心中,晃着给门口的几个大汉看。
“看来这个外乡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我们在和他商量呢?!”
刚才说话的壮汉这样说着朝何穆阳走过来,突然一拳朝着何穆阳的面部打过来,势大力沉,一看就是练家子。
何穆阳头部稍稍一偏,右手轻拍这壮汉出拳胳膊的肘部,借力打力,这壮汉直接摔进了院子之中,摔了一个狗吃屎。
其他几个兄弟一看自己兄弟竟被一个外乡人欺负,齐齐冲向何穆阳,一副作势要将何穆阳撕碎的样子。
何穆阳站在那里,只是上半身左躲右闪,脚步并没有离开一开始站定的地方半步,却将冲上来的三个人齐齐打倒在地上。
算上刚开始摔了个狗吃屎的那个,四个人躺在地上痛苦不迭,一时竟爬不起身来。
“大兄弟,今天我们本是来借上几文银钱,没想到兄弟如此不给面子。既然兄弟把钱看得如此之重,那么我只能拿走兄弟身上另一件宝贝了!”
刘一刀说罢,一个箭步,然后就挥着长刀朝着何穆阳砍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何穆阳看到最后这个家伙竟然抄家伙了,左脚轻挪了一个位置,右手抽出门后的门栓,然后躲开刘一刀这蓄满力的一刀,“嘭——”一下用门栓击中刘一刀持刀手的手背处。
“啊——”刘一刀只感觉整个手背发麻,长刀一下飞出了丈余远去。
刘一刀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大气未出,面不改色,知道自己今天碰到硬茬了,自己这三五个人貌似完全不是对手,于是大喝一声:“撤!”
然后捡起地上的长刀,头也不回的第一个冲出了何穆阳家的院子跑掉了。
何穆阳回身到了屋中,看到三岁的何靖光还在呼呼大睡,面露微笑之色,拿起刚才看了一大半的《天工开物》,继续熟稔地继续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