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江口中的师父,乃是南境之国登州仓临禅院一老和尚,北境之国对光头和尚没有好感,所以也鲜有和尚在北境之国活动,也正因为如此,陈天江和边月盈结婚的时候也就没有说师父的事情。
在陈天江还十分年幼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不知为何人也。
等到七八岁,有一点儿力气的时候,他便跑去一大户人家里给人放牛赚的一口饭吃,再有一处栖身之所。
这一日,陈天江骑在一只黄牛身上,手里牵着另一只黄牛,懒洋洋地在山上任牛漫步,信牛由缰。
等到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他就能赶着两头黄牛回去吃晚饭了。
中午时分,陈天江从怀中掏出一个隔夜的玉米窝头,在裤子上擦了擦,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窝窝头这边刚刚吃完,天气突变,他放牛地方的一块石头上似传来一阵阵似狼如狗的低吼声,正当陈天江心下还在满腹狐疑的时候,已经从石头后面窜出两条凶神恶煞的豺狗。
陈天江吓得一抖,两条豺狗的个头不大,可是面相很凶,一步步向着两只黄牛逼过来。
而陈天江才七八岁的年纪,牙还没有换齐,哪里是这两只豺狗的对手,而且豺狗从来都是群体活动,眼前的两只豺狗附近,肯定还有更多的豺狗随时都要扑出来。
陈天江跳上黄牛,得以暂时获得片刻的安全。
两只黄牛似乎并不怕两只豺狗,黄牛仍然慢悠悠地吃草,反刍,一切都不慌不忙。
两只豺狗则是围着黄牛身边转东转西,在找机会一招毙命。
平时陈天江用右手轻拍牛屁股,这牛也就走开来了,可是反常是那一天的黄牛丝毫不为所动。
一只豺狗等不及支援的到来,一个加速冲着其中一只黄牛飞奔过来,跳到黄牛的脖子上,狠狠咬住其中一只黄牛,这只黄牛的脖子上瞬间有几道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黄牛大概也是被豺狗咬的痛了,“哞——”大叫一声,脖子一甩,跳起来老高,将脖子上的豺狗远远地甩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去。
只听“嘭——”一声闷响,那豺狗也只惨叫了一声,就没了生气。
另一只豺狗见状,转身就跑,那被咬伤的黄牛似得胜的将军一下,甩了甩脖子,继续吃草。
这豺狗可不是一般轻易认输的动物,不像家养的犬只,被打跑以后很少回头去寻仇的。
但是豺狗能在这荒山野岭生存下来,除了极强的群体观念,还有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哪怕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是在所不惜。
陈天江看到黄牛赶跑了豺狗,心里高兴了一阵,又看着被咬伤的黄牛,心里也犯难,怕这回去以后,没得晚饭吃。
突然骑在黄牛背上的陈天江,发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群豺狗正飞也似的朝着他和黄牛方向奔来。
“不好,豺狗寻仇来了!”陈天江这才反应过来,以前听他帮放牛的其他长工说过,这山上经常有豺狗出没,千万不要去和豺狗火拼,因为豺狗极爱寻仇。
没想到今日就让他碰上了。
他顾不上那黄牛手上的脖颈,专门骑到受伤的那只黄牛身上,然后用手指去插那伤口处。
原本慢悠悠地黄牛被陈天江如此一折腾,疼的跳起来一下窜出去好远。
而另一只黄牛见状也很快地跟着跑了过来。
豺狗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着下了山,再往前跑几百米就能进庄子了,那受伤的黄牛突然伏到地上长跪不起,大概是失血过多。
豺狗群迅速包围了陈天江和两只黄牛,没受伤的那只黄牛“哞哞哞”叫着在豺狗围成的圈中转着圈,而那受伤的黄牛则一动不动,两只圆滚滚的牛蛋眼中似有几滴泪水滑落下来。
陈天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不仅两头黄牛要完蛋,恐怕连他这条小命今天也要交代在这了。
豺狗群没有犹豫,很快对那受伤的黄牛发起了攻击,那受伤的黄牛也没有抵抗,不多时就被豺狗群撕的皮开肉绽。
豺狗群消灭掉老黄牛以后,又围着陈天江和另外一只黄牛转着圈。
陈天江手里拿着一米长的干树枝,背靠着老黄牛,却已经甩的满头大汗,手臂发软。
“狗日的豺狗,你们的仇已经报下,你们若就此跑开,我陈天江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如果你们执意不放过我们,我陈天江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
陈天江的声音震颤,喊得很大声,这拼劲全力喊出的声音似乎给自己壮了不少胆量。
可是豺狗群哪里听得懂陈天江的话,正在慢慢地缩小着包围圈。
等到豺狗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飞来一个石头,正打在其中一只个头最大的豺狗腿上,那豺狗一下就跛了一只狗腿。
陈天江本已认定自己必死无疑了,抬头看时却是一个身披袈裟,手里托着一个饭钵钵的老和尚。
老和尚那红黄相间的袈裟在残阳下面闪烁着无比美丽的光芒,对当时的陈天江来说,那是灿烂无比的生命之光。
豺狗群似乎对于这老和尚似乎有几分害怕,并没有转而去攻击老和尚,而是在那只跛脚的豺狗带领下一溜烟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