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仕德回到象京的第二天,边府派人来到盐巴胡同,说是老爷想外孙子了,要接上陈天江一家人去到府中一叙。
陈天江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边月盈已经是多日没有去到边府请安,便简单地收拾一些家什,跟着边府的马车,奔着边府而去。
马车还没有到边府的时候,陈天江坐在马车前边,已经便看到边澜远远地在边府前门迎接了,前所未有的隆重。
“快来让外公抱一抱我这个外孙子!”边澜笑得开心极了,第一时间接过边月盈怀中的陈北境。
“看看我这外孙子,长得精神的很来!”
“爹爹,你这是有了外孙就忘了女儿呀?!”边月盈嗔怒地说着。
“哦,我的宝贝女儿也是瘦了······”
边澜听到边月盈的似真似假的抱怨之声,又忙不迭地转身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
陈北境到了边澜的怀中,倒也是不哭不闹,偶尔还“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边澜看到自己的小外孙笑得开心,自己更加乐不可支。
“看看,这小子挺喜欢我!”边澜抱着陈北境摇晃着,一向严肃的表情久违地笑成了一朵白莲花一般。
一直到管家过来提醒说道:“老爷,夫人那边催了!”
边澜这才把怀里的陈北境交给了边月盈,说道:“快抱给你母亲瞧瞧,她肯定比我更想自己的外孙了!”
然后朝向陈天江点点头说:“天江,跟我到书房来吧!”
陈天江随着边澜第一进到他的书房,房间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上方正放着一本卷轴,走近以后,陈天江看到卷轴上面竖着写了一排大字“月溪星神图”。
边澜走到书桌后面以后,将那副月溪星神图的卷轴,装进一个黄色的锦袋之中,然后放到了旁边的书架的顶上去。
“天江你坐吧!”边澜指着一把藤椅说道。
陈天江看到岳父大人都没有坐下,哪里敢坐下,就也站着。
边澜也没看陈天江坐下了否,一边研墨铺纸,一边说道:“你和月盈的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啊!”
“我听说月盈生小北境的时候,连一个接生婆都没有?”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月盈!”
“我倒没怪你的意思,那几日天连降暴雨,大概天意如此吧!”边澜说罢,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天江,“听说在盐巴胡同小北境出生的当晚,从天上掉下一只神物,你可知晓?”
陈天江只知道陈北境出生的时候,院子外边似是吵吵嚷嚷的,至于神物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不过家里倒是来了一个云雾山道长,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说出口。
“那一日,我心里焦急的很,不敢离开院子半步,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岳父大人所说的神物一事!”
“哦!神物的事情,你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如果你稍微打听一下,一定会知道的!”
“是,岳父大人!对了,岳父大人知道冯主使回象京的消息吗?”陈天江问道。
“嗯!”边澜停下写字的笔,捋了捋胡须,“也该回来了!只是这冯主使一回来,象京之中又有的热闹了!我这小女被岁帝许配于了你,那冯仕德回到象京,定要找我麻烦,老夫今后的日子怕要夹在中间,更加左右为难了!”
“化之愿意为岳父大人尽绵薄之力!”
“你有这一份心就好了!对了,你一次可以往象京最多运送多少车上好海盐?”
陈天江被边澜如此一问,愣在了那里,按说自己走私海盐的事情在北境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个老岳丈从来没有过问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怎么今天突然问起来了?
他每次从南境往北境运送海盐,都要走落拓河的水路和岸上陆路交换着往前运送。
南境的官员虽然对于走私海盐往北境的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被抓住当场,也少不了一顿打点和麻烦。
走海路可以一次拉上万斤的海盐,但是船的运送路线比较固定还绕远,速度也相对较慢,容易被查处。
而走陆路,虽然速度快,但是难免要走一些偏僻路线,遇到山中的强盗麻匪之类的,就会有性命之忧,幸得自己的好身手。
等到进了北境,还要把利益均沾······
他本来想说“十车”,可是想到这一次生意背后的艰难,他不由得打了折扣,说道:“五六车就已经很多了!”
边澜听到陈天江一次才能运送五六车海盐,说了句:“远远不够啊······”
陈天江也不知道这位岳丈大人算的什么账,听到边澜说“远远不够”后,说道:“如果很急需的话,我也可以再多走几车的!”
“这个走私海盐的生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和月盈的孩子长大以后,还是要学点儿过硬本领,商人这个行当既危险而且被人看不起!”
“如果不是你小子身手不错,加上那冯诏安的突然出现,岁帝是断断不会指婚于你的!”
“岳父大人说的是了······”
陈天江嘴上自然认同,不过心里也很有几分不快。
他喜欢边月盈那无与伦比的容貌,而对于边府的权势,他倒不是很在意的。
“我这有一副‘月溪星神图’的卷轴,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从一位道士那里得到的,据说此图描绘的是一位勇士在一个月圆之夜,繁星满天的溪边屠龙的故事,只可惜老夫老了,难以看懂这图中的深意,只能看到一轮硕大的月亮悬挂在那里。据说能看懂此图的人不仅得是一位保有童子之身的人,还要有上天眷顾的才情方能得解其中真意!”
“如果我们边家能有一副可以读懂此图者,老夫这一辈子也算是对祖宗和国人最好的交代了!”
陈天江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一副月溪星神图的卷轴,本来边澜已经将图收起,现在又主动提起,刚要索来一看,又听说得是童子之身,顿时也就失去了要看的兴趣。
反正龙祸本来也就是北境之国的事情,他一个南境人本也无屠龙之心。
“岳丈大人,化之在南境的师父前几日去世,今日和月盈过来,就让月盈在府上多住一些时日,我回南境处理完师父的事情以后,再来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回盐巴胡同!”
“师父?”边澜略显吃惊,以前并没有听陈天江说起过还有师父的事情。
“是的!”
边澜看到陈天江说的情真意切,又想反正小女住在府上总好过在盐巴胡同,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并无让边月盈同陈天江一同回南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