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弱冠之年踏入医道,无疑是有些晚了,但褚越对此却毫不担心,经过三个月的观想,他的记忆力与思维速度早已达到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所谓的童子功对于他来说根本不会有多大的阻碍。
自拿到《草本简编集》的第二天,褚越每日就抽出两个时辰的时间来阅读此书,三天过后,褚越就已经将整本书的内容全部记下。
于是……当褚越再次来到回春阁时。
医者看着拿着书回来的褚越,心头暗道:“没想到这小子这才三天就放弃了,我却是高看他了,也难怪,倘若真的那般的才情与毅力,哪还会连试不中?”
“你小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还是回去认真读书吧,以后未必不能高中,到时候岂不比当个大夫威风多了。”医者笑呵呵安慰道。
褚越今天来的时间已经快要傍晚,他知道也只有这个时候回春阁中的程大夫才会闲下来,对于这位老先生误解他的话,也并没有什么得意,若非是一场意外,他确实也不过中人之资。
“学生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还书弃医的,”褚越郑重行了一个师礼,“依先生当日所言,学生应当可以在回春阁中学习医术了。”
医者原本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支笔,此时闻言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褚越是什么意思,过了足足几息,手才微微一抖,将笔下刚写的病历都毁去了。
然而医者却浑不在意,站起身来惊声道:“小子你什么意思?莫非你已经将这本《草本简编集》大概记下了吗?你可不要和老头子开玩笑。”
这时医者的儿子,那个应该叫做程阳的大夫,也从内房里走了出来,显然他方才在里面也听到了褚越的话,此时瞪着褚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先生若是不信,此时便可考校学生。”褚越知道说的再多也是枉然,索性将手中的《草本简编集》递给医者。
“好,既然你这般自信,老头子就试试你,要是你能通过,明日你就可来回春阁学医。”医者道。
也不打开那《草本简编集》,医者略一思索就道:“你且先将回龙草、暗香花、青须根……这十三种药草的外观说与我听听。”
对于早已将整本书背下的褚越来说,这自然还是什么难题,款款答道:“三年以上的回龙草一般有七到九叶……(略)”
听着褚越不急不缓,并无丝毫卡顿的回答,医者与他的儿子更加惊异了,因为褚越的回答非常的详实,甚至可以说,基本与书上所写内容一样,没有任何遗漏。
一个念出现在两位大夫的心头,莫非这褚越其实本来就通晓医术,早就背过此书上的内容,否则怎么可以记得如此清楚。
要说三天之内将一千多种草药记个大概,医者相信,世间天才者未必不能,但要像褚越这般记得一字不差,没有积年的功夫,几乎不可能。
随后,医者又问了褚越几个问题,结果都得到了完美的解答,然而医者的脸色却是渐渐的沉了下来。
一旁的褚越也发现了不对,他的表现似乎有些过头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果然,等褚越回答完,医者脸上露出怒色,厉声道:“阁下莫非是来消遣老头子的?你既然已经将此书记得一字不差,想来早就另有高人教导了,哪还用来这小小的回春阁学医?”
医者的心头当真是怒极,因为……就算是他年经时记背此书,也不过记有八九分而已,并未有将整本书一字不差的记下,眼前这个家伙有如此天资还来求什么学。
褚越没想到医者竟然会有这般大的反应,不由挠头道:“先生误会了,学生当真是这几日才背下的……罢了,不如这样,先生现在去找本生僻些的书,学生若能当场背下,便可证明了吧。”
医者看褚越一脸坦诚模样,脸上的怒意稍减,再一听他的提议,心头不由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这小子真的不是其他医馆来搞事的,而是一个难的一见的奇才。
区区一句话,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既然褚越如此提议,医者也不吝于给也一个机会,便道:“好,既然如此,老头子就看看你有何能耐。”
说完,医者转头自己进内屋里,不过小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一本小册子,看起来还不到一指厚,递给褚越道:“我便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若能将此书背下,我便承认是老头子小看了你。”
褚越接过那本书,发现此书上面已经落满了灰,以至于从外面已经看不出书名,甚至从书上面被压下去的一个小方块上来看,褚越严重怀疑此书是医者用来垫桌脚的。
不过,一本一指厚的书,褚越相信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阻碍,索性道:“今日让先生怒气伤身,是褚越的不是,若不能解此事,褚越晚上也睡不安稳,也不必等三日了,先生便给我一个时辰,学生必定将此书背下!”
“哦,好好好,你若能如此,老头子无话可说!”老头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一旁的程阳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褚越不由暗道,莫非这书中有什么蹊跷?
翻开手里这本“生僻”的过分的书,只见第一页内写了一个名字——《阎菩提经》。
再仔细一看,褚越发现,此书竟然是一书佛经!
褚越心头微微一抽,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这么狠,这佛经里有很多字压根就是拟声而来,很难说清具体意思,还有许多生僻字眼,褚越甚至都没有见过,这要如何背?
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总不能立马吞下去吧?
“如何?”医者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我看你还是拿回去慢慢背吧。”
“不必了,先生稍等,容学生一观。”褚越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将此事拿下,否则这老头子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怕了呢。
“也罢。”医者见褚越拿起书了看了起来,也不多说,只当这小子是面子上过不去,心想着,让他犟上一会儿,到时候自己灰溜溜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