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阴兵踏境,这个我只是在前人的典籍里见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阴司办案通常会根据任务的凶险等级派出数量或实力相等的阴差,刚才听这**差说,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个,我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是在什么级别,但是我看这**差那如临大敌的表现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她刚才做的一切都是在拖延时间,最大程度的削弱这个山鬼的力量,以防止它继续逃跑,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放出信号来召唤它的同伴。如此看来,这个阴兵踏境应该就是他们阴差之间相互召唤的一种手段。
当时面对这阴兵踏境所散发出来的阴气,我也开始慌了,如此纯净的阴气绝非阳间所有,我距离他大概有五六步的距离我都能清楚的感到刺骨的寒冷,身子开始不自主的发抖,再看一边睡着的后生,他牙关紧咬,眉毛都开始起霜了。
**差看了我们一眼说道:“道士,你保护好他,应该很快就会了结。”
我赶紧把包里所有属阳的物件都翻了出来,然后围着我和那后生摆了一圈,把刚才藏在身后的那碗血全都浇在了那一百八十颗的盛世铜钱剑上,霎时间就感觉那铜钱剑立刻散发出一股鄙人的热浪,就连拿着它的手都能感觉到灼烧感,我忍痛把它往地上一插,抱起那个后生就开始打坐念咒,念得是道家的金光咒,此时沿着盐圈肉眼可见的泛起一波一波的金光,我见阵法已成,就大喊一声:“你们快点,我坚持不了太久。”
只见那**差略带差异的对我说:“想不到你还真是有些手段。闭上眼睛,专心念咒就行。”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然后就觉得这破庙里好像突然多了好几个人,而且认的数量正在快速增加,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开始在四周响起,我由于闭着眼看不见,但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几个东西好像要进入我所布下的盐圈中,但都被由阳气组成的空气墙给弹开了。随后就是一阵金属相交之声,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差召唤来的同伴,他们正在跟那个山鬼搏斗。这种前年难得一遇的事情,要说不好奇,不想看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奈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嘴里的咒语虽然没停,但是微微的睁开了右眼的一条缝,看向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立刻就被这震撼的场面给震惊了,只见七八个黑影围着山鬼上下翻飞,有的手持大砍刀,有的挥舞着长枪,有的用刀有的用剑,还有一个站在一旁开弓放箭。再看此时的山鬼,它并不是实体,之前被砍掉的手已经又长了出来,挥舞着如剑一般的十只大爪子左突右挡,奈何那七八个阴差围的跟水桶一般,断了它的后路,已无胜算的它,一声咆哮:“来吧,一起死。”说完就把爪子一扬,准备刺进自己的肚子,他肚子的位置正好就是那小孩所在的位置,他的意图就是要和这小孩同归于尽,那**差怎会让它害了那小孩的命,双腿一弹,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去,半空中一个转身,用腰刀和刀鞘格挡住那致命的爪子,可是那爪子太长了,有两根已经插进了**差的肩膀,**差眼看,与此同时其他的阴差纷纷上前营救那个**差,有的掰山鬼的手,有的跳到山鬼的头上猛砍猛戳,但是面对山鬼这拼死一击都是枉然,正当危机之时,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喝:“九妹莫慌,为兄来也。”
只见一股子黑烟从大门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下就撞到了山鬼的身上,这一击非常的猛烈,我能够清楚感觉到那黑烟里蕴含的阴气又多么的强烈,恐怕刚才那七八个阴差加一块都没这个黑烟里的角色狠。
经过这一记重击,山鬼都不成形了,冒着青烟勉勉强强的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这就说明这它身上的怨气和吸收的阴气正在消散,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体内的那个小孩的肉身了,而此时那七八个阴差已经护着受伤的**差退到了安全的位置,刚才攻击山鬼的黑烟也正慢慢的聚拢成人形,只是还很模糊。
我看那山鬼正在强行聚敛所剩的阴气打算再次聚拢成形,我当然不能浪费这机会,不趁他病要他命怎么对得起那受伤的**差呢?
我腾燃起身,也不管那后生了,让他继续睡去吧。我连续打出了十六个法决手印,咬破中指,拔起还戳在地上的铜钱剑,大喊道:“天地无极,万剑诛邪,给我破。”只见手中的铜钱剑就跟有了灵性一般,腾空而起,嗖的一声,带着一股劲风直扑山鬼,剑身上带着的强大阳气使空气都发生了扭曲,旁边的一众阴差都还没反应过来山鬼就已经被铜钱剑击中,所发出的惨叫声震耳欲聋,随后从那小孩身上冒出一股黑烟满屋子乱串,想要找个漏洞逃遁。我见此情形,赶紧一个箭步冲到那小孩身边,抱起小孩就往盐圈里跑。
就在这时到处左突右冲的山鬼看来是恨极了我,见我马上就要跑到盐圈里就直直的冲我突过来,它速度极快,我一时慌乱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黑烟追上了,只听当的一声,一个阴差从后面帮我挡了下来,我一跨进盐圈就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阴气特别猛地阴差就站在我的身后,背对着我,单手就挡住了山鬼的猛烈一击,然后只见它一抓,好像捏住了什么,只是一扭一拽,山鬼就化成了一股青烟带着不甘的哀嚎灰飞烟灭了。
我再看向他的手里,好像抓着一块羊肝石,上面刻着几个字,好像那个阴差是怕我看到,赶紧装进了行囊。然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带着一种阴差消失了。
后来,那小孩因为被山鬼上了身,十分虚弱,然后我带他回了师门,慢慢调养,成了我的徒弟,那后生睡了一个囫囵觉后继续上京赶考,而那及个阴差我再也没见过它们,那石头上刻的文字我还有些印象,有一次正巧碰到一个出马仙,它告诉我那是阴文,是鬼的文字,只有修仙的畜生和鬼才能看得懂。
合上这本掌门手札,我顿时陷入了沉思,照这上面的记录,我师父,应该就是那个被他从山鬼手上救下来的小孩,而那个羊肝石上刻的认不得的文字,应该就是和我手上攥着的那个搓脚石上的文字是同一种。也就是鬼的文字,难怪我认不出来,而且找不到任何记录,因为只要是活人,就根本认不得。
终于找到了破解这种文字的方法,那就是找一个鬼,或者修仙的畜生,让它们给我翻译翻译。可这找鬼或者修仙畜生难度也着实不小,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什么法子能从哪找到它们,要说我也算是一个福大命大的人,别看我那个缺德师父老用我当诱饵,可我还真没被伤到过,有两次我只是擦破了点皮,那两个伤了我的妖孽却付出了魂飞魄散的代价,我现在想来,是不是我师父小时候被山鬼上过身,就对这些个妖魔鬼怪记了仇,从而产生了心理扭曲呢?
看向窗外,大桂树仍然是屹立在那里,阵阵的清香从窗格子里钻进来,令我神情舒畅。我在想,如果说这大桂树能够成精,估计也应该是个美女吧。
等等,大桂树成精?这个问题我以前不是没想过,但是我总觉得一棵树成精,那得多难啊。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里,哪怕是有也应该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怎么会出现在这闹市之中呢?但是我仍然想测试一下,这棵树在短短百年就长得如此巨大,如果按照现在流行的侦探理论来推理的话,这董家发生的怪事也没准和这大桂树有一定的关系,或者说,幕后真凶就是它。
说干就干,我穿好了衣裳,带了几件会使的法器,然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柴房,因为柴房里有劈柴的斧子,我拎起斧子就朝大桂树走去,因为我听说过,树若成精,你劈它,它就会跟人一样流血。
我正走着,刚走到三进院子的院门,就听身后有人叫我,一回头,看见的确实董延旭,看样子他是刚刚回来,面带酒气的对我说:“吕先生,还没休息啊。”
“嗷,没呢,你刚回来啊。”我把斧子往身后藏了藏,因为我担心我说要砍他们家树他会不会大嘴巴抽我。可是还是晚了,只见董延旭一个劲的往我身后瞅。
“您手里拿的什么啊?”
“我……”我从身后拿出斧子,董延旭一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说:“您深更半夜拿个斧子干什么啊?”
想想确实是这样,您想想,您半夜回家,看见一个不是特别特别熟的人,站在你家当院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大斧子,认谁也不能好往好处想。
“我要说我想吃核桃了,你信吗?”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是现编了一个我自个都不信的借口。然后通过董延旭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根本不信。
“好吧,我是看那大桂树奇怪,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你家怪事与它有些许关系,所以我就是想砍它两斧子,看它是不是成精了。”我觉得还是说实话最踏实。
然后引来的确是董延旭的一阵嘲笑,董延旭说:“吕先生,可能你是着急了,我和我父亲都不急,你急什么,这些事您慢慢查,我们也没催你。只是这大桂树,您还是少打它的主意,因为我们家的家训里就写有,这棵树是我们家的风水阵眼,不可妄动的说法。所以我觉得您还是从别的角度下手比较好。”
我想了想,好像我刚来董府的时候,苟管家跟我提起过这么一档子事。说他们家的风水局的阵眼正是这颗桂树,风水局?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般划过我的脑子,我把斧子一扔,说:“你说的对,我应该先查查你们家的风水局,以及给你们家布局的人是谁。”
然后我们两个很有默契的同时嗲了点头,然后哈哈大笑着,各回各家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