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中,刘邦再次看向项伯,希望他此时能伸出援手。
项伯意会,站起来说:“一个人独舞,不如两人双舞。”于是拔出剑,和项庄一起舞。
项庄想剑刺刘邦,项伯常以身体遮挡,项庄不得刺。项庄心里郁闷:“叔叔今天吃错药了吗?居然站出来帮沛公。”
张良趁机溜了出来,见到樊哙,樊哙上前急切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张良回答说:“里面情况十分危急,项庄舞剑,其意常在沛公。”
樊哙气愤地说道:“项羽欺人太甚了,让我进去,和大哥同生共死!”
他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提着剑,跑向军门。两边的卫兵叉戟阻挡,樊哙用盾牌把他们撞倒,进入里面。他身后披着营帐的帷幕,眼睛瞪着项羽,头发根根向上竖起。
樊哙有名的猛士,身材魁梧,做事沉着冷静,为人义气,没读过几天书,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
项羽见樊哙闯进来,一手按着剑,一边冷冷说道:“你是哪位?”
张良介绍说:“这是沛公的警卫樊哙。”
项羽大声说道:“好一个壮士,赏他一碗酒。”下人端来满满一海碗酒。项羽招待壮士喝酒有一个习惯,用海碗。
樊哙拜谢,然后站起来,端起盆子一样的海碗,咕咕一饮而尽,滴酒未洒。
见樊哙喝完了酒,项羽笑了笑,说:“赏他一根猪腿。”下人拿来一整条猪腿。樊哙把盾牌反过来放在地上,猪腿放在盾牌上面,用刀切着,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相不雅,狼吞虎咽。
项羽问:“壮士还能喝吗?”
樊哙道:“我死都不怕,一碗酒还推辞吗?秦二世有虎狼之心,杀人不计其数。给人用刑,唯恐用得不够狠,天下人人都背叛他。楚怀王与诸将盟约:谁先破秦入关,就封谁为王。如今沛公先破秦入关。入关后,连根毫毛都没拿。封存府库,还军霸上,日夜等待项王您的到来,之所以派兵把守函谷关,是因为非常时期,怕盗贼出入和出现意外情况。劳苦功高如此,不敢奢望大王您的封侯赏赐。如今,大王您听信小人谗言,欲诛有功之人,这不是走秦朝老路吗?我深深地为大王感到不应该这样做,不应该让天下人寒心啊!”
项王态度冷静,没有反驳,只是说:“坐。”
樊哙挨着张良坐下。
过了一会儿,刘邦见机会来了,他了解项羽,樊哙的一翻慷慨陈词,让项羽欣赏眼前这为壮士。
于是刘邦起身去上厕所,准备开溜,走时,悄悄地跟樊哙使了个眼色,樊哙意会,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刘邦上厕所久久没有回来,项王让都尉陈平去看看。
刘邦走出营帐,对大家说:“我出来,没有向项王告辞,悄悄地这么走了,不妥吧,现在怎么办呢?”
樊哙道:“干大事的人,不必顾及小的礼节。懂大礼的人,不会在意小小的辞让。如今,人家是刀、是菜板,我们是菜板上的鱼和肉,任人宰割,没必要去告辞。”
刘邦恨不得马上回霸上,想想樊哙说得也对,于是让张良留下来辞谢。
张良问:“大王来时,带了什么礼物?”
刘邦说:“我带来玉壁一双,打算送给项王,玉斗一双,打算送给范增。由于当时他们有怒气,没敢献出来,你为我献出去。”
张良鞠躬道:“遵命。”
当时,项羽的大军在鸿门,刘邦的军队在霸上,两军相隔不过四十里。沛公丢下车骑和侍从,脱身独去。他一个人骑马,让樊哙、夏侯婴、靳彊、纪信一手持剑,一手持盾从旁奔跑跟随,从郦山下,抄芷阳间的近道回去。
临行之前,刘邦对张良说:“我抄近道回去,不过二十里。你估计我已经到了军营,然后再进去辞谢。”
张良在外等着,按时间估计沛公已到军营了,于是进去辞谢。说:“沛公不胜酒力,已经醉了,不能亲自来告辞。特别交代我,让我代他恭敬地奉上玉壁一双,献给项王您,恭敬地奉上玉斗一双,献给亚父。
项羽问:“沛公现在在哪儿呢?”
张良拜谢道:“沛公听说大王有意责怪他,现在已经回军中了。”
项羽接过玉璧,放在座位上。范增接过玉斗摔在地上,然后拔剑击碎。骂道:“哎!项庄这帮小子,没办法跟他们共谋大事。夺取项王你天下的,必然是刘邦,以后我们都要被他俘虏!”
刘邦到了军中,立即诛杀了曹无伤。
之后,项羽率领诸侯联军进入咸阳,军队来到皇宫的广场前,广场上魏巍矗立着十二个金人像,每个金人高五丈,重达七八十吨,形态各异,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似乎在宣告大秦帝国昔日的盖世武功和气吞天下之势。
诸侯联军在广场上排成方队,项羽派一部分军队控制了皇宫,同时宣布全城戒严。
皇宫里金碧辉煌,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在巨大的财物面前,人性的贪婪被放大。虽然项羽下令严禁私自进入皇宫,并派兵把守宫门,不准烧杀抢掠,违令者斩,但是没过几天还是出事了。
诸侯军中有将士垂涎皇宫金银财宝和美色,趁夜翻墙进入皇宫的一个偏院,洗劫一空后,走时为了掩盖罪行,放了一把火。
火趁风势,越烧越大,诸侯联军见皇宫起火,趁乱起哄,纷纷进入皇宫烧杀抢掠。
项羽派兵前去镇压,杀了几百人也禁止不了。皇宫太大了,镇压到这个地方,别的地方又乱起来。
大火此起彼伏,火光冲天,整个皇宫乱成了一锅粥,喊声、杀声、奸笑声、哭泣声,嘈杂在一起……
熊熊燃烧的火焰把人性的贪婪与邪恶暴露无遗。
这场大火,整整持续燃烧了三个月,将一个强盛繁荣的帝国化为灰烬,同时也燃起了秦民对项羽的仇恨。
大火过后,咸阳城残破不堪,项羽只好率诸侯联军退回到了戏下。
项羽使人向楚怀王上报战绩:咸阳已破,秦国已亡,刘邦先入关中。
怀王回道:“按之前盟约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