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崇韬奇道:“以前门派首领都被称为掌门,总舵主或者宗主什么的,这僭主却是个什么?”
孙阿定很是恭敬地道:“这玉箫乃是本盟圣主信物,只不过这玉箫长久失踪,所以本盟先辈僭主规定,在没有取得这玉箫之前所有本盟首领只能称之为僭主,取义为代行圣主之权。”
闻听此言众人一脸错愕,话说以某物作为门派掌门信物却也是常见,可华胥盟却是以一个从未所见的东西作为信物却是让人匪夷所思,亦或是这玉箫曾经在中原出现过么?
岳崇韬将这问题问向孙阿定,孙阿定说道:“据我所知,从华胥盟建立之后就没有听到有圣主之名,而且历任僭主也都以寻得玉箫为盟中第一要务。”
“既然这样,华胥盟怎么会想起以这玉箫作为圣物?还有你怎么认定这玉箫就是你们所谓的圣物?”
“华胥盟历代相传这玉箫的神奇之处……”
孙阿定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故老相传这玉箫乃是上古由上天降落凡间的神物。由于无论是谁吹奏起来能召集百鸟,又是通体白色,所以被众人称之为鸿鹄玉箫。
而且这玉箫坚硬远胜钢铁,相传这玉箫从天而降的时候将一座山的半边给砸落,可当找寻到这玉箫的时候却发现这玉箫完好无损。
从天而降的时候,岳崇韬下意识地看了夫人一眼,这从天而降的陨石他岳崇韬也见过一两次,原来看见一大团火团等掉落在地上之后只不过是一块滚烫的小石子而已。这些陨石不是在空中解体就是被焚烧殆尽。而这玉箫居然还能完整地保留下来确实是匪夷所思。
岳崇韬很快便想起之前初见林菁霜的时候,自己曾经用枪横扫,而恰恰正扫在这玉箫之上。而这玉箫却毫发不损,这如果是普通的玉箫在他这一扫之下早就寸寸碎裂了。
却听孙阿定继续说道:“前几天路过贵府,刚好听得府内有人吹箫,而吹箫的时候却见附近的飞鸟都齐集贵府,这种情况以前从未遇见过,所以想是不是那件圣物就在贵府中。这才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子,准备打地洞来府中找寻。我在这地洞中看了好几天,等摸清了情况之后今天才敢下手,哪知道还是没能成功。”
想不到对方既然是盗墓出身,就算去活人的家中偷盗居然也是用这样的勾当。岳崇韬也是暗暗摇头。
岳夫人忽然问道:“那如果你偷到这玉箫的话,那是不是就是你来当这华胥盟的圣主咯?”
孙阿定迟疑了半天,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如果几位大人放了小人,小人也不敢再回华胥盟了,不如这下全告诉你们了。”
“小人是总坛的一名仆役,其实服侍的正是僭主大人……就在十天前僭主大人遇害了,我不得不逃了出来。”
据孙阿定所说,在十天前,华胥盟的僭主钱养正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忽然右执政赵怀真带人突袭了钱养正,好在此时钱养正的侍卫们赶来缠住了赵怀真。钱养正虽然身受重伤但也知道那些侍卫并不能挡住赵怀真,只能迅速逃离书房。
等到钱养正逃出之后才知道,赵怀真这次的突袭乃是准备充分的,总坛到处都是嘈杂的兵刃撞击和鼎沸的人声。钱养正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于是便拉着唯一跟在自己身边的孙阿定,将几份华胥盟的重要物品交于他,让他带着这些东西逃出隐居起来,等到什么时候平定了赵怀真叛乱之后交予下一任僭主。
后来孙阿定虽然千方百计逃出了总坛,本也想按照那僭主的告诫隐居下来,可是很快他便得知赵怀真杀了钱养正之后立即取得了新任僭主的地位,并且对其他一些华胥盟的执政,元老等盟中头面人物进行处理。
而对于那些丢失的重要物品赵怀真也下令进行追查,这华胥盟在江湖上虽然寂寂无名,可其势力却是不小,孙阿定虽然逃出总坛,却在这一路之上也大大小小遇到不少危险。
这一路走来他本想来到海边或者哪个小岛上就此隐居下来,偏偏这时他得知玉箫的下落。他想不如拿到玉箫之后再隐居,这样也算是绝了赵怀真成为圣主的念想,于是毅然决然地铤而走险。
岳崇韬听完和岳夫人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便道:“这么一来你也是一个不幸的人,那我们也不为难你,这就放你离开,不过我虽然放了你今日之事和这玉箫的下落也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岳夫人插口道:“你要是被华胥盟的人抓到我相信就是今日之事你说与不说华胥盟都不会放了你,不过我却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
那孙阿定自然知道岳夫人所言非虚,即刻便倒头相拜,请求脱身之计。
“你变换容貌,改了声音,隐去名字。从此后不再和以前交往之人接触,至于是你身上那些重要物事,找一个地方埋藏起来,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看到。这样或许可以逃脱华胥盟的追捕。”
孙阿定细细品来确实这个理,只要身边这些东西不被查到,即使被人拿住也势必会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下杀手,于是便磕头道谢。
孙阿定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又折返回来道:“两位大人,小的有事相求。”
岳崇韬夫妇没想到会有这番枝节俱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之后岳崇韬才道:“什么事?”
“小的也知道这事实在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有如此机缘巧合,我想将这些东西交托诸位保管。”说着孙阿定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推到岳崇韬夫妇面前。
岳夫人问道:“这些是什么物事?”
“这就是僭主大人交托我要慎重保管的东西。”
“这可是贵盟至关重要的物事,怎么可以交托我们这些外人。我只是让你找块隐秘的地方埋藏起来,可不是要贪图贵盟的物事。”
孙阿定磕头说道:“我虽然受僭主大人的重托,但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完成他老人家的托付,如果真的找一块地方埋藏起来,万一我不幸被那逆贼抓住,那这些东西岂不是就此失落了,那小的岂不是成了本盟的千古罪人了,又怎么才能对得起僭主他老人家。”
说着孙阿定哭了起来道:“既然本盟圣物就在大人们手里那就说明你们几位冥冥中就是本盟的救星或者是未来的圣主。这些东西交给你们才是最顺应天意的。小的求各位大人千万别推辞。”说着孙阿定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看对方说得恳切,岳崇韬也不忍拒绝,他和岳夫人又商量了几句之后便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定,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说着又吩咐哑仆送来三十贯的纸钞交付给孙阿定,让他能带着这些钱能够稳定下来。
那孙阿定接过这些纸钞又感激地磕了几个头,才又从原来的那条地道中钻了回去。
岳崇韬夫妇和岳麟禹,林菁霜四人回到房间,打开了孙阿定留下的那个包袱,包袱内有一个木匣,木匣里有一柄长约二尺多的短剑,剑柄和剑鞘都是黑色,古朴简约,没什么修饰,并伴有淡淡的光泽,想是年头久远已有胞浆,剑柄处刻有两个大篆,岳夫人看了一会儿说这是“宸枢”二字。
岳崇韬抚摸一阵之后将短剑拔出,却见这剑刃部分略微与普通铁制物不同,通体略显暗沉,就像是因为年头久远剑刃部分被锈蚀一般,可再仔细看时却又不是,剑刃部分仍然锋锐无比。
岳崇韬初看之下与普通兵刃却无二致,可逼视之下却觉剑刃处透出阵阵寒意,虽是时近初夏却仍然令人汗毛倒竖。岳崇韬也是常年和兵刃打交道的,虽是见识过不少各色名器,但这柄短剑比起来仍然难以企及。
而岳夫人则看到匣中有另外两本书,其中一本上面写着《太公兵法》,岳夫人奇道:“这《太公兵法》也不是什么奇书,这华胥盟为何视此书为至宝,真是奇哉怪也。”
等她再翻开这书之后看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由地感叹道:“当年张良在圮下遇到黄石公,张良为黄石公三献履,黄石公因此授予张良这部书,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
原来他见这太公兵法的正文虽然和她平日所见的相差不多,可在正文中或者是每篇的结尾之处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细看之下原来是别人写的注。再翻开书的扉页,细读之下才发现这两本书和这一柄短剑的来历。
当年张良得到《太公兵法》之后就辅佐刘邦创立汉朝,刘邦当上皇帝之后要重赏张良,张良心知汉朝初定,而刘邦心中担心诸侯像反叛项羽一样反叛自己,对于裂土封王十分忌惮,于是并不要求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