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麟禹听母亲这么说自然知道自己刚才所奏的确实不过如此,只好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看这岳夫人,由转头看了看林菁霜。哪知道林菁霜也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别有深意。岳麟禹一脸羞愧地将玉箫交还给林菁霜。
“霜儿,这玉箫是你父母的物事么?”岳夫人其实也听丈夫说起过这玉箫的来历,这么问其实也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是啊,爹爹妈妈一直带着这玉箫在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我手上。”林菁霜说着便将玉箫又递给岳夫人。
岳夫人接过玉箫之后仔细端详起来,除了那晶莹剔透的玉质之外岳夫人还发现在这萧身上还有一些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图形和花纹,只不过这些图形和花纹以岳夫人的见识来看却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岳夫人又看了一会儿便交还给林菁霜道:“既然这是你父母之物,又有如此神奇之处,你可要好好保管了,莫要丢失了。”说着便转身离开,忽然又回身道:“还有这样的神物要是被别人知道说不定会招致祸端,以后没有必要就莫要吹奏了。”
岳麟禹和林菁霜两人见岳夫人如此郑重,也知道事关重大,便答应了下来。
从这之后这两个孩子确实再也不敢随便摆弄这玉箫了,要说吹奏更是想都不敢想。
岳崇韬自从上次见过蓝玉之后的确再也没有再见过蓝玉。想来大将军军务繁忙,也不可能再见自己,但是每次见到凉国公府上的管家,那管家也总是面露愁容。岳崇韬问其缘由,管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总有隐情不能对自己言明。岳崇韬也不敢多问。办完事就回来了。
不过蓝玉也确实没有对岳崇韬撒谎,凉国公府的押镖生意也确实全都交给了镇威镖局来打理。而岳崇韬也感念蓝玉的知遇之恩,每次押镖他都是亲自安排。
原本岳麟禹是和父母睡在一个房间的,自从多了林菁霜,父母就把最后一进的房间收拾出来,让他们住在最后一进房间,让一直跟随在岳夫人身边的哑巴仆人照顾他们起居。
岳夫人和这哑仆的际遇也是十分奇特:岳夫人当年怀岳麟禹的时候,有一次去京师旁边的钟山上的灵谷寺许愿,在回来的路上见到长江边上有一个人奄奄一息倒伏在江岸边,当时这个人全身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二十岁上下。岳夫人看他还有一丝气息,心想救人一命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造一份阴德,于是将他带回去医治。
带回来诊察之后才知道这个人只是劳累过度,多日没有进食导致的虚弱,并没有什么其他病症。将息几日也就复原,等醒来后才知道他是一个哑巴,不但是耳力健全,而且也会一些拳脚功夫。
那个哑仆自述自己无家可归希望岳氏夫妇将他留下当仆人。夫妇二人想救人救到底,于是将他留下。这十年来这个哑仆任劳任怨,尽心竭力在岳府上下干活。尤其对岳夫人吩咐的事情从来没有拖沓或者违逆,总是第一时间便办好。岳崇韬有时候也感叹,若不是因为他是哑巴,那他一定将他带到镖局,过得几年怎么也会是镖局的一个镖头。
夫妇二人觉得哑仆还算忠心,为人也勤快就让他当了贴身仆人,后来就让他去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那哑仆知道自己被派去当那两个孩子的仆人后立刻便搬到最后那一进的偏房居住,对这两个小主人那哑仆也是十分尽心尽责。
这天哑仆在服侍两个孩子睡下后自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睡到半夜突然觉得房外有声响。心想两个孩子如果夜起也会在房间里解决,后进院除了自己三人并没有其他人,于是就想看个究竟。
其实虽说大明朝刚刚建立三十年不到,但是朱元璋已经将全国治理得秩序井然,更何况京师是天子脚下,城里除了皇宫还有大大小小的公侯贵族,在京官员,任何案子都有可能会惊动朱元璋。
朱元璋此人治官严苛,今天还是坐在堂上的官员,明天就可能成为郊外野狗刨食的口中餐。所以应天府上下都不敢对城中治安怠慢。那些贼们别说夜半翻墙偷盗了,可能只要在墙角下徘徊几次就被府吏盘查。
哑仆心想哪个贼这么大胆竟敢在京师城里盗窃,也不点灯,悄悄披了件衣服就轻轻地推门而出。借着月光正见一个黑影正朝正房的右手边走去。那间正是林菁霜的卧榻之处。哑仆悄悄地跟上去,心想这个贼去小姐房间干嘛?难道这是一个采花贼么?
只见那个黑影朝林菁霜躺的床上看了看然后就从床上拿起了一件物事。哑仆心想如果直接在小姐房中将他抓住,他很可能狗急跳墙挟持小姐为人质,还不如等他跑出房间再抓住他。
那个黑影并没有发现哑仆,仍旧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刚到门口那个黑影突然感到脚下被人绊了一下,立马乘势跃出直到房间前的院子里。哪知那黑影还没站稳便见哑仆已经扑上去和他斗在一起。
那哑仆身手矫健,双手很迅速地就抓住了对方的双手,身体也直接贴上对方。那个黑影一惊就想挣脱束缚赶快逃离,但是身体已经被哑仆贴上,根本施展不开。更严重的是哑仆两脚一蹬已经将那个黑影撞入房间,只听得一阵巨响,房间里的桌椅和桌子上的茶碗已经摔碎在地。
经此一响两个孩子也已惊醒,而且前院的岳氏夫妇的房间的灯也已亮起。而那黑影知道这种情形如果再不脱身今日就不可能别想离开了。他右手一转已将刚才偷得的物事倒转直戳向哑仆。
哪知哑仆也很灵活,见他手腕动时已知他要反抗,左手直接滑到他手腕处紧紧扳住。两人僵持了半晌,那个黑影低喝一声,双脚弹起直向哑仆身上踢去。哑仆无奈只能退开,那黑影见哑仆退开冷笑一声,就转身从房门处逃走。
那黑影刚出房门准备寻路逃走,突然感觉背后劲风袭至,知道又有劲敌,于是侧身闪避。哪知那股劲风竟然如跗骨之蛆就在身边徘徊。那黑影心知这是岳崇韬来了,心中不敢怠慢,右手那件物事架住枪身往外一挡,只听得铛~一声,枪身虽已被他挡住,但是枪头却顺势向他胸口袭来。
那人一惊一个铁板桥躲开了这一枪,接着朝旁边跳开乘势转身。哪知刚一站定岳崇韬的枪又已跟到。那人只能继续用手中的物事进行挡隔。此时府中仆人都已赶到,纷纷举着灯笼火把把天井照得犹如白昼。
原来岳崇韬心想如果出言阻喝,说不定会令其铤而走险,于是出手迫使其停下。岳崇韬待得那人站住,仔细看那人,身材不高,脸上都是泥土也看不清具体相貌,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右手拿的那件物事正是林菁霜的玉箫。
岳崇韬早就从夫人口中知道这玉箫的妙处,哪知道这么快就被贼人给盯上了,不觉心中大骂这些贼人猖狂,于是又挺枪刺出,只几招下来,岳崇韬枪尖一抖那人两腿被刺出两个窟窿,那人大叫一声,身形一踉跄。岳崇韬顺势往他腿上一扫,那人便再也不支倒在地上。周围的仆人上前将其捆住,随后岳崇韬将其他从人遣散只留下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在身边。
岳崇韬用枪指着那个人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偷这玉箫?若不从实招来就将你送到应天府衙,那些差役一定会好好地整治你的。”
原本岳崇韬以为那人会反抗,至少也需要用强才能逼其招供。哪知对方居然是个软骨头,自己只不过是稍稍一吓,那人便一五一十地都招了。
那人自称自己叫孙阿定,是江湖上一个叫华胥盟总坛的一名仆役。只因以前曾经干过盗墓的行当,所以才会想起挖地道的方式来这里偷盗。
这华胥盟的名号,岳崇韬也有所耳闻,不过以他阅历之深所知也是不深,只知道这一帮派内部组织十分严密,虽然就他所知其规模组织十分庞大,可内部一切事宜却是一无所知。此外华胥盟虽然组织庞大却也从来不做谋反叛乱之事,而且有时候还会在地方上协同当地官府稳定治安。
“你既然是一名仆役,那到我家里来干什么?难道华胥盟原来是一个贼窝么?”岳崇韬冷笑道。
被对方这么耻笑那孙阿定似乎十分不愤,正色道:“本盟从来不干这些偷鸡摸狗之事,再好的宝物本盟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这玉箫十分特殊,乃是本盟至关紧要的东西。”
林菁霜听完涨红了脸,怒道:“胡说,这玉箫分明是我爹爹妈妈的,怎么成了你们的宝物了?”
孙阿定却道:“这个具体缘由我也不知,只知道历代华胥盟都以这玉箫为圣物,甚至是僭主本人都会以夺回这玉箫为本盟最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