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岳麟禹一番,又看了一眼白蹄乌。突然眼睛放光地对身后的那几人道:“看来兄弟们好几天没开市了,想不到今天追这个小妞,居然要发一笔小财。”
说完又转过头来对岳麟禹狞笑道:“小子,今天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不长眼,乖乖地把衣服和其他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让你自己切腹,否则把你大卸八块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岳麟禹从来不知道有落武者狩这种人存在,这倒不是其他人故意不告诉他,而是这些人在近期越来越少,再加上好几年没有战争了,所以丧命在落武者狩手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再加上岳夫人他们只是担心细川满国那些人对他不利,因此只是提醒他注意这些人了,反倒是把这些人给漏了。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细川满国还是大内义弘?”
那些人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一时语塞,冷场了一会儿不耐烦道:“我要是认识他们两个还干这种营生?少废话,脱还是不脱?”
此时,岳麟禹身边的那个女孩紧紧地抓住他的左臂身子尽量靠近他身后。岳麟禹明显感觉到那女孩在瑟瑟发抖,只听得她害怕地道:“这些都是落武者狩,他们杀人只是为了财物。”语声已经带有哭腔的颤音。
岳麟禹听完点点头,虽然他还是不明白落武者狩是什么,但很明显这些人杀自己的目的很单纯。于是他笑了笑道:“好吧,我还是脱衣服吧。不过我脱衣服的时候这个女孩在旁边不太好吧。”
那个人不耐烦道:“你脱你的,这个女人我们有用,你一个死人操心这么多干嘛。快点。”
岳麟禹听完双眸闪过一丝异光,但是仍然保持这微笑,转头对那个女孩道:“姑娘,你抓住我的臂膀,我不好脱啊。如果姑娘真的倾心于我,要不你先松开然后在旁边看着?”说到最后脸上浮出一丝坏笑。
那女孩听完脸上一红,嘤的一声松开他的臂膀,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当岳麟禹知道这几个人只是为了财物才要杀自己的,便已经动了杀心。只是刚才一直被那个女孩抓住左臂,行动十分不便,于是想办法让她松开。他先把腰间的打刀拿出来扔在地上,那些人低头一看便赞叹不已,当先那人啐了一口道:“想不到这小子年纪轻轻,佩的刀却是一柄好刀。兄弟们看来我们今天发财了。”说着便得意地笑了起来。其余众人也跟着一起哄笑起来。
岳麟禹也不理他们,接着又拿出肋差。那些人还以为他准备把肋差也扔掉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原来岳麟禹一招“白虹贯日”已经拔刀出鞘,而随着刀锋现出,其中一人已经人头落地。岳麟禹心中也是一惊,他这招本以为只是割断对方的喉咙,哪知居然一下子让他人头落地。等到那人身体嗵地一声倒在地上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纷纷举刀向岳麟禹砍去。
自从上次被忍者刺杀事件之后,岳麟禹就在一直练宸枢剑法,此时已经将开阳剑法练得纯熟至极,自然而然摇光剑法的威力也相应增强。只见身随刀动,片刻之间又有两人被刺死。余下的五人见此情景竟然并没有转身逃跑,提起手中的刀来越战越勇。
原来这群落武者狩并不是一般的百姓,而是以前在南北朝战争过程中战败逃生的武士,后来明德之乱后又有几名幸存的山名家的武士加入其中。因此这些人本身也是身经百战,经验十足,比之前那些行刺的忍者要强得多。
一开始这些人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年纪虽轻,但武功极高,猝不及防之间才让其得手。然而一旦拼斗起来刀法也十分老道和狠辣,岳麟禹虽然力战五人仍然稍占上峰,但是这五人自保却没有问题。岳麟禹心想,要不是一开始就杀了三人,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这五人拼斗时间一长,惊惧之心也逐渐消去,分进合击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们打定主意,准备用车轮战的办法慢慢磨死岳麟禹。和这五人的淡定相比岳麟禹却焦躁起来,他心细如发已经看出这五人的打算,但是这件事急也没用,所以他又战了一会儿逐渐稳住心神,心中逐渐清明起来。
眼前只见到点点刀光,其来路越发清晰起来。他深得香川赖景所传授的刀法的精要,这些人刀法和香川赖景虽异,但是几十招下来已经渐渐摸清楚路数。而自己的开阳,摇光剑法还有一百多招没使,岳麟禹心想这一百招内一定能找到他们的破绽。
正在岳麟禹已经胸有成竹的时候突然五人中的一人叫了起来,道:“不好,那小妞要跑。”
这一声提醒了岳麟禹,心想自己只顾缠斗居然忘了这个女孩,一瞟之下发现原来那名女孩已经抖作一团,脸已经变得煞白,正在一步步挪着往后退,想是刚才自己突然出手杀人惊到了她。心中默道:“快走,这里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伤到你了。”心中虽然这么想,手中却是不停,一招招越见凌厉。
又过了几招,刚才那叫的那人又叫道:“别跑。”说着便撤出了战团,朝那女孩奔去。另外四人一惊,其中一人出声叫道:“小六,快回来。”岳麟禹压力一松,而那群人的精力又有分散的时候,看准对面一人一招“拨云见日”,用肋差的刀背荡开劈下来的刀,顺势又往前一送,直插入对方的左胸。
其他三人见又死了一个同伴知道要压制住岳麟禹又困难了几分,无奈之下攻势便又见凌厉。哪知这五人对阵便已吃力,现在只剩下三人就越加力不从心了。于是转眼间又有一人被岳麟禹刺中肚腹,眼看又少了一个敌人,哪知那人凶悍无比情知自己已经命在顷刻,立即扔下刀便紧紧地抓住岳麟禹握刀的手。
岳麟禹万没想到会有如此彪悍之人,情急之下被他抓住的手一时抽不回,而另外两位见有机可乘,都举刀劈下,分明想将他乱刃分尸。岳麟禹听见头顶上刀风劲急,心知就算现在抽出刀来也已经来不及了。而此时上下左右都已经被双刀封住,他不得不运功向前疾跑,推着被刺死的那人的尸体向前,以期能避开刀锋。然而这样他的身形立显凝滞,眼见就要命丧当下。
岳麟禹只能凝气在后背,只希望即使受伤仍然有反抗的力量。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感觉右边的刀风顿缓,岳麟禹虽然眼睛向前,但也猜出身后突生变故,于是立即转势向右,堪堪避过了左边的那刀。而右边那人也软绵绵倒在自己的身上,而他手里的刀也滑在一边。
剩下的那两名落武者狩也是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他们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位敌人,而且居然一招便杀了己方的一人,下意思地便朝四周望去。这样他们即使不能立刻解决掉对方至少也可以免于再因为对方偷袭而猝不及防。
岳麟禹虽觉这一突变来得奇怪,但是现在命悬一刻,丝毫放松不得,只能趁眼前那些盗匪攻击稍缓来解困。他立即一脚便将面前的那具死尸踢开,重新拔刀在手,同时向后望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帮助自己。
却见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却是刚才那个跑开那个被称为小六的落武者狩和那名女孩。而那名女孩又重新倒在地上了,不知道受没受伤。岳麟禹心知情势危机,将肋差往他背后掷出,顺势一脚将四处散落在地上一把刀抄起,准备向最后的那名匪徒砍去,这一掷一挑一握行云流水几乎是瞬间完成。
最后那名匪徒知道只剩下自己绝对讨不到好,如果再不逃自己也很快就是这些尸体中的一具了。于是他也不管其他同伴的尸体,立即转身朝远处狂奔。此人刚才对战的时候并不见有多么厉害,可是这逃跑的本事却是不弱。岳麟禹本来也想将他一并结果,不过见此人逃得狼狈,也不想赶尽杀绝。再说他心中也记挂着那女孩的安危便不再管那人。
眼见危机解除,岳麟禹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赶紧跑到那名女孩身边,查看她情况。那女孩经历了这番巨变后早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呼吸也见急促。岳麟禹上前安慰了好一阵子方才稳定下来。一番询问过后,除了一些擦伤,并没有受伤。
岳麟禹将他搀起道:“姑娘你这是准备去哪里,我们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需要我送你一程么?”
那女孩似乎还未完全从刚才的事件中恢复过来,说话还带有颤音道:“我父母才去世不久,家中也没有其他亲戚,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