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岳麟禹几乎没有做其他事,总是在阿雪身边照顾,他天枢内功大成,每天一有空就替她推宫过血,只不过三四天时间阿雪便已经恢复如初。
可是岳麟禹还是不放心,又替她治疗了三四天,直到见她甚至比以前的武功更高之后才肯作罢。可是又怕他反复接下来的几天还是不敢让她乱跑,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还她自由。
岳麟禹笑道:“亏你还提琵琶湖,提起琵琶湖就让我想起永田医师,这一路照顾你可把我给累死了,感觉比那个时候还要累。”说着还故意锤了锤肩膀显示自己腰酸背痛的样子。
阿雪笑骂道:“累死你算了,本来第三天就已经好了,非要恬着脸不让我动。剩下的那几天可算是把我给憋死了。”
“我不是怕你出事吗,万一新伤还没好透,又牵动旧伤复发那可如何是好?”岳麟禹强辩道。
阿雪哼了一声道:“我那是刀伤,而且已经过去三四年了。你如果非要这么说,你受的伤比我还要多,怎么也没看你出现旧伤复发过么?”
岳麟禹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算了以后不疼你了。”说着便故意板起脸来显得极是不高兴的样子。
他这样子倒是惹得阿雪不好意思起来,只能晃着他的手撒娇道:“好啦,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麟哥哥你别生气了。”
哪知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子被岳麟禹一把搂进怀里,他的双臂像铁箍一般紧紧地将阿雪抱着。阿雪被他这么突然地抱着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地轻轻地挣了一下,却听岳麟禹柔声地说道:“阿雪,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这样的抱着你。”他说这句话时用的却是久违的日语。
这一下瞬间便将阿雪的思绪拉回到当年的那间木屋中的木榻之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时说出了这么一个要求,现在想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便奓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来。可是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当时的这句话可能彼此两人到最后也只是主仆关系吧。
阿雪此时也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头埋进岳麟禹的胸膛,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妈妈,持元哥哥待我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好。要是上天允许的话,我想跟着他一辈子。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意下辈子也一直跟着他。”阿雪这句话同样也是用日语说出来的。
岳麟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秀发,此时湖面吹来一阵微风,将阿雪的秀发吹的有些凌乱,岳麟禹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笑道:“一会儿要坐船了要不要紧啊?”
阿雪低低地“嗯”了一声,顿了一会儿才道:“以前陪着你漂洋过海都过来了,这点算什么?”
岳麟禹嘻嘻一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一路上我都是一时无刻地看着你,如果海风大一点的话我还要紧紧地抱着你,否则你就会吐我一身。”
“你还说。”阿雪娇嗔道,“要不是我陪着你,你能逃出来么?真没良心。”
岳麟禹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那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不过这次坐船是不是还要我一直抱着你?”
阿雪脸一红,嗫嚅了半天才道:“不要,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岳麟禹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三人的关系旁人都一清二楚的,看见也没什么打紧的。”
阿雪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麟哥哥,霜妹妹才是你的良配,我只是一名侍女,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的。”
岳麟禹却没想到这小女孩会这么想,愣了一下将她的俏脸从自己的胸中挖了出来,微笑地看着她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却见阿雪那双美眸闪出了几点泪光缓缓地道:“麟哥哥那一次你在你父亲墓前见到霜儿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要成全你和霜儿,我只求能一辈子在麟哥哥身边守着就可以了。”
说着她哽了哽继续道:“只要能够一辈子听你的话,能够跟随你一辈子就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算最后为你粉身碎骨也可以。至于你喜欢谁本与我无关。”说着她凄凉的一笑。
岳麟禹这才想起那次阿雪那声幽叹的意味,不由得心中更是疼惜眼前这女孩。他依旧捧着那张俏脸低头在她双眸上吮吸了一下,将那些泪水尽数吮干然后柔声道:“小傻瓜,那天你离开拥翠园之后就已经不是我的侍女了,现在你和霜儿一样都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你以为你们两个任何一个有什么伤痛我会不心疼么?”
说着岳麟禹又在阿雪的樱唇上深深地吻了好久才笑道:“好了,现在我已经在你的唇上印上了我的押印了,不管怎么样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爱妻了。”阿雪被他这么一吻顿时羞红过耳,又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岳麟禹见此情景便揉了揉她的秀发柔声道:“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顾忌,就让霜儿照看你吧。至于其他人,他们都是外人,我们何必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
阿雪心中自然欢喜,不过如果只是他们三人自然也无所顾忌,可是有其他人在毕竟不能熟视无睹。她“可是”了几句也始终想不出其他办法。
岳麟禹笑了笑道:“这样吧,我等会儿让霜儿扶着你吧。反正那天你晕过去的时候就是她扶着你的。我将你抱过来时她还有些不舍呢,叮嘱了我好半天。”
过了一会儿林菁霜也走过来,岳麟禹一脸坏笑地对阿雪道:“等我也去给霜儿盖一个押印。”说着便跑过去将刚才那个提议告诉林菁霜,等到她答应下来之后岳麟禹突然抱着她吻了下去,等到林菁霜也是一脸晕红地嗔怪道时,却听这男人笑着指了指阿雪道:“等会儿你去问雪儿吧……”
周归仁的先头部队很是顺利,王素娘带着总坛所有人沿着码头一路迎接,周归仁也就顺手将总坛的防务给接了过来。林菁霜接到消息之后便让众人开船向总坛出发。
这鄱阳湖的面积会因为湖水的丰枯,时而大时而小。湖水少的时候湖岸离总坛的距离,开船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湖水多的时候这开船就要一个时辰。
而此时众人则花半个时辰多登上了总坛。林菁霜虽然被推举为圣主已经有一两年了,可是这总坛却是第一次登上。刚登上码头,一个中年妇人便向林菁霜行礼,并朗声道:“玄武院元老王素娘拜见圣主。”随即身后的那些人也都跟随这中年妇人一起行礼道:“参见圣主。”声音极是齐整。接下来便是由夏绫妍引路,将林菁霜三人带到总坛。
这湖心岛乃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华胥盟用石头在岛上建造了一圈三人来高的城墙。说是城墙,其实也就是比较厚的院墙而已,上面并没有可以供人行走的平台,不过十五步左右的距离便有一座箭橹。
据夏绫妍的说法:总坛地处湖心岛上,就算有什么外敌的话都要开船驶过鄱阳湖。外敌要是入侵的话很容易便会被发现,所以这箭橹虽然时常维护,不过很少会用到。自从总坛建立以来的七八百年也只不过用了十来次而已。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城门口,总坛的城门虽然并不高大,不过却是用精铁打造,城门两边还有两座阙楼。等走进大门之后便见墙内有一排排房屋,这些屋子虽然不大,装饰也不见得豪华,可一眼望去却也十分整洁清爽。
这些屋子便是总坛一些常驻人员的住所,如果华胥盟阁主以下的人员来到总坛办事便可以住在这里。房屋一排排错落有致,林菁霜只是微微看了两眼便看出这些房屋的排列居然与卦爻相和。
接下来便是按照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分布的四大院落。四院元老和所属的君上,阁主便是在各自的院落中居住。林菁霜隐隐看到这院落之中有些亭台楼阁矗立着。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再往里走便又看到一圈石墙,只不过这石墙便只有一两人来高,而且也不像外墙那样有箭橹。这正门处站着一人,此人正是被林菁霜先行差遣来的周归仁。
周归仁朝林菁霜行礼道:“朱雀院元老周归仁恭迎圣主。”礼毕之后周归仁又道,“总坛防务已经全部被我接管了,另外逆贼赵怀真的那些天极侍已经被我控制住,一会儿请圣主处置。”
林菁霜点点头道:“知道了,辛苦元老了。”
随即周归仁便跟随众人一齐走进正门。这正门之内抬眼便见到一座有两层高,五开间的殿阁,这殿阁是林菁霜自从进入总坛之后看到的最宏伟的建筑,殿阁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天极堂”。林菁霜见这座建筑不但宏伟而且也正对着总坛的中轴线,想来这便是总坛的主殿。
这一路上林菁霜已经看出来这华胥盟的总坛的布置便是所谓的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爻的方式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