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崇韬边走边叫着儿子的名字,山径初时还较宽,他还能骑行,后来越走越窄,他只能下马牵着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猛然发现前面有一匹马被拴在树上,走上前一瞧果然是儿子所骑乘的马匹,心里不禁一阵狂喜。既然马匹在此就说明儿子就在附近,于是他也把两匹马拴在一起继续往前寻找。
岳崇韬又走了约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心中焦急,如果再找不到儿子,自己也必须在山上过夜了,此时黑灯瞎火,山路又是崎岖不明,稍有不慎便一个踩空便有可能坠下山崖。
岳崇韬正自焦躁,不过也不敢停下来,于是仍旧一边叫着儿子的名字一边摸索着向前走着。总希望能够早一点找到儿子。
突然听见前方有人应声,声中略有哭音。细辨之下其音稚嫩似乎正是儿子。于是赶紧加快脚步,在前方的一个山洞中隐约看到一个小身影,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儿子。此时孩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岳崇韬紧紧抱着儿子,安慰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岳麟禹哭声止歇,才问他走失的缘由。
原来岳麟禹一边跟着镖队前进,一边在那里忽前忽后地骑马玩耍,忽然一拍腰间发现腰间原来挂着的一个坠子不见了。这下岳麟禹不由得大急,也没想起要告诉岳崇韬竟然自顾自地脱队顺着来路找寻起来。
这坠子是这次走镖时岳崇韬来到陕甘的一处县城,见一个小商贩在那里兜售一些小玩意儿,岳麟禹一眼便相中了这商贩手中的一枚双蛇吊坠。
这个蛇吊坠通体黝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制,而细细摩挲下来竟像是年代久远之物,吊坠身上居然起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这枚双蛇吊坠乃是刻着两条蛇,双蛇的尾部互相缠绕在一起,而蛇头却昂首着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就像是这两条蛇想互相摆脱对方可是事与愿违却越缠越紧的样子。
岳崇韬见这枚吊坠造型十分古朴,而且双蛇刻画得栩栩如生,询问价格之后却也不是十分昂贵,便买了下来送给儿子当玩具。
岳麟禹得到这枚吊坠之后十分喜爱,当即便仔细地挂在腰带之上,时不时拿出来把玩。当他发现吊坠不见了又岂能不急。
好在顺着来路细细寻了好半天终于在路边的草丛之中找到了那吊坠,岳麟禹大喜之下将吊坠细细擦拭后又紧紧地绑在腰带之上。等他一切收拾停当再想找镖队的时候却早已不见镖队的踪影,慌乱之下又不知不觉便撞进了这八公山之中。
等岳麟禹进到这八公山中的时候这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忽然他发现山中的某处有一道红光且经久不灭。岳麟禹和父亲出外走镖已经不少次了,知道这红光之处说不定就会有人家,只要能熬过这一晚明天就能下山了,那时候说不定父亲也会找到这里来。
于是岳麟禹便摸索着朝着这红光处走来,后来山路狭窄他便将马拴在一处空地之处,便继续朝着红光处摸索着前进。可当他终于来到这红光之处时却发现这红光忽然熄灭,而原先这闪着红光的地方却是一处山洞。而且此时再想下山,可天已经擦黑,再也寻找不到来时的路了。于是只能坐在山洞里哭泣,一直听到父亲呼唤才应声。
岳崇韬又安慰了一会儿儿子。此时天已经全部变黑,于是他取出火折点亮。稍一观察发现这个山洞并不大,但似乎很深。好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就和儿子从四周找了些许枯树枝开始生火。
可岳崇韬发现就手边的枯树枝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于是他就出外再抱些树枝。此时刚刚三月初春,地上的枯枝不少。甚至还有几根有手臂粗细。回到山洞后地上的火堆行将熄灭,岳崇韬马上就将树枝续上。
又如此几次,岳崇韬看捡来的树枝已经可以维持一个晚上了方才作罢。坐下来后将包袱里的干粮和水分给儿子,自己也吃了一点。左右无事就相拥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岳崇韬耳中忽然隐约听到有人的声音。他走镖多年,一般晚上睡觉有风吹草动都能立马惊醒,更何况现在只有自己和儿子。
岳崇韬起身拿起枪,这动作一气呵成,而儿子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也爬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起身。火堆里的火已经很小了,岳麟禹赶快又加了点树枝,让火堆的火又重新旺了起来。
岳崇韬问儿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有,好像有人的声音。爹爹,这会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总之去看看,你知道这声音从哪里过来的么?”
岳麟禹指了指山洞深处:“好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岳崇韬朝着山洞中大喝了几声,可是除了有阵阵的回声之后并没有再听到有任何异样的声音。两人见再没有异动以为只是自己的幻听,便又重新睡下。可当他们刚睡下不久又重新蹦起,就这样如是者再三,只要刚睡下那声音就会响起。
岳崇韬暗自心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岳麟禹此时有父亲在身边胆子也壮了不少,便道:“爹爹,要不我们去看看?”
岳崇韬点点头:“好,一起过去看看,拿上一些粗一点的树枝做火把。”
两人收拾停当,捡了好几根木柴各自背在身上,一起迈步往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深处有些潮湿,想来应该是江南湿润的缘故,洞中有不少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两人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钟乳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观察这四周的动静。
就这么高高低低地走了一炷香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只见前面是一面石壁,看来这里已经是山洞的尽头。
石壁上满布着方解石状的石膜,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虽然这面石壁表面凹凸不平,但是原来应该是一整块经过打磨平整的石头,只不过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积水导致石壁的表面附着一层厚厚的石膜。
父子二人端详半天,又用力推了推石壁,那石壁纹丝不动,想来应该只是山洞的一处石壁。可当他们向安远路返回的时候岳麟禹忽然指着石壁的其中一处问道:“爹爹这是什么?”
岳崇韬顺着岳麟禹所指的看去却见那处有一个略微凸起的圆盘,两人走近之后才发现那圆盘居然是太极的阴阳鱼。不过这处太极阴阳鱼却和石壁不一样,这上面除了有一些苔藓以外并没有像石壁那样覆盖着厚厚的石膜。
岳崇韬也是十分好奇,用身后的木柴将那些苔藓清除干净之后却见那两条阴阳鱼的鱼眼之间有一道凹槽,这凹槽两端正是那两只鱼眼,凹槽底部居然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
岳崇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便觉这处石壁是一处机关,而这阴阳鱼似乎便是这机关的消息总掣。他在阴阳鱼上摆弄了一番却并没有任何动静。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岳麟禹说道:“爹爹,能让我看看么?”
那阴阳鱼有一人多高,岳麟禹年幼身子不长,即使踮脚抬头仍然看不到那阴阳鱼。他见父亲摆弄了半天也十分好奇地要看一眼。
于是岳崇韬将他抱起,让他好好看看。却见岳麟禹只看了一会儿便从腰间将那枚双蛇吊坠摘了下来交给岳崇韬道:“爹爹,看看这吊坠是不是可以?”原来他这些天一直把玩这吊坠,只是稍稍一看便发现这道凹槽内纹路与那吊坠极其相似。
岳崇韬心念一动便接过来,将吊坠插入这凹槽之中。哪知刚刚一放入便听得石壁居然微微地动了起来。
岳崇韬本来也只是试试而已,可万没想到这么一动居然奏效了。接着便听得石块爆裂之声,那石壁上的石膜被震落了下来,紧接着便见石壁上出现一道石缝,随着石缝扩大这石壁上居然出现了一扇石门。
没想到这石壁后面居然别有洞天。“这石壁怎么看也要有千年以上的历史了。难道这里是当年淮南王刘安炼丹的场所,亦或是刘安谋反藏兵的地方?”岳崇韬这么想着。
当这扇石门彻底打开之后,里面却是黑洞洞的一片。岳崇韬用手中的火把往里照了照,见这里面的空间着实不小。石室的地面人工开凿的痕迹极其明显;再往周围照时遥见周围的石壁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再往里照时隐隐见石室正中似乎放着一张石台。
岳崇韬粗粗看来觉得这间石室处处透着古怪:火光所及之处除了满石壁的图案和这座石台更没有别物。看上去确实有点像是一处藏兵洞。
不过岳崇韬到底还是吃不准这间石室的到底是什么,便想转身离开,等到天亮再报与寿州的地方官,让他们裁夺。不过就在他转身之际忽然发现石室中忽然有一处光亮,他猛然心惊刚想叫着儿子一起离开却发现那处光亮却是儿子手中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