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挽住长老的手撒娇起来,“爹爹!你来得正好,快来帮他看看,他被狼咬成这样会不会死?那些狼是家养的,按理不会发狂才是……唉,不管了!爹爹你快救他,不然女儿的心上人便要没命了!”
巫黎无奈的摇摇头,拿出一颗药给南慎之咽下。
他与夫人夫妻情深,奈何夫人在生下孩子时血崩离世,而他们的孩子,被他取名为巫燕燕养在身边,如今已有十八岁。
按寻常女子的年岁,她早就应该出嫁,可是部落中的青年男子她一个都看不上,偏偏看上闯入部落的南慎之。
部落不容外人,但凡外来者,皆要处理干净。
为了自己的女儿,巫黎只好在南慎之身上下药,把他伪装成暴毙的模样,然后再救回来藏好。
可是谁知道南慎之中毒之后与狼群撕咬起来,实在意料之外。
“知道了,吵吵嚷嚷没个正形,是担心酋长发现不了你私底下藏了男人?”
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巫黎可谓恨铁不成钢,可究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终究也舍不得拘着。
南慎之这里有巫燕燕护着死不了。
部落周围守备森严,宴妙与南昊墨披着夜色回到了禁地。
既然南慎之的症状是人为设计,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得狂犬病。
回到禁地,宴妙郑重其事为南昊墨把脉,仔细听过脉象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所幸,只是诊断失误。
她搭在南昊墨手腕上的手久久没有移开,松了口气时,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还好,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死。”
在南昊墨跟前,鲜少见到宴妙哭。
是以她一落泪,南昊墨便觉得手足无措,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去,可是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只得转而抱住她。
“已经没事了,眼下我们先休养生息,等到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开始寻找出去的路。”
然而出岛的路,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座森林放养着大批狼群,只对部落子民友善,而对于外来者,嗅到陌生的气味就会群起而攻之。
狼群多次集中围攻,南昊墨与宴妙就是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
好在林中多陈年老树,枝干粗壮坚硬,承受人的体重绰绰有余,两人便在河道一旁的树上藏身。
白天狼群出没不频繁,只有在白天他们才能从树上下来小范围走动。
南昊墨扯了一片芭蕉叶卷起来,走到湖边取水,而宴妙百无聊赖,拿树枝拨弄水面。
这片湖泊清澈见底,倒是难得。
就在她感慨时,几尾鱼从对面飘到岸边,宴妙拨水的动作一顿,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向南昊墨那边跑去。
他们在森林中困顿一日一夜,早就口干舌燥,好容易遇到水源,南昊墨正打算饮几口解渴,水刚送到嘴边,就被宴妙伸手打落。
“湖水有毒,喝不得!”
宴妙的目光扫过南昊墨干裂的唇纹,想到一个法子,把他拉起来推到一边的树墩上坐下。
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这些天还得小心着,一旦流脓便不大好办。
若不是此地空气潮湿容易滋生细菌,他们也不用如此费心。
“王爷请等等,我去去就回,就在这附近找一样东西,无须担心。”
说罢,宴妙就兔子一般钻进灌木丛中。
宴妙行事稳妥,白日里林子里也安全,南昊墨便由着她去。
宴妙绕过一条小路来到半人高的灌木丛,就见一片青绿映入眼帘。
果不其然,这边确实长着一片百合,百合根系水含量丰富,暂时用来解渴够了。
小半个时辰后,宴妙用芭蕉叶拖着一捧的百合回来,“王爷,这是百合,根茎的水可以喝,你喝这些就好了。”
“你对这些,似乎懂得格外多。”
南昊墨拿起一块百合,面色有些复杂。
宴妙自出现在他眼前后,展示了过诸多不可思议的技能。
“哈哈,被逼出来的求生本能罢了,这有什么,王爷没见过的多着呢。”
宴妙没有察觉他话中的异样,颇为自豪地挺直了腰杆,还好她在现代时闲来无事学了野外求生技能。
就在宴妙为自己的技能而洋洋自得时,南昊墨对她越发心疼。
宴妙不知自己在南昊墨眼中已经成为了经历不知多少的磨难,才能成长至今的模样。
在山谷中的日子,说长不长,说不短不短,除了夜里狼群的不断骚扰,白天还算相安无事。
转眼就过了七日。
得幸有林中粗壮的枝干支撑,宴妙两人睡得还算安稳。
就在第七日正午,谷中传来动静。
南昊墨与宴妙正在吃野果,听见熟悉的声音对视一眼。
往远处望去,就见淑公主一行人从谷口走进来。
他们竟然也进入了禁地?
淑公主身后跟着西哲一干人,看他们全须全尾,应是误打误撞从哪个缺口闯进来的。
他们在这附近不知绕了多久,见到有湖,便命众人停下来休整。
西哲来到湖面坐下,二话不说就捧起湖水来喝。
宴妙被口中的果肉一噎,险些把整块果肉咽下去。
西哲是不是在南朝关久了,连这点警惕性也没有,深山老林,加之气候诡异,怎么都得想一想这里的水源是否干净啊!
果真,西哲饮下湖水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开始出现中毒症状。
先是头晕,紧跟着肚子开始绞痛,他倒在湖边痛呼时,淑公主非但不帮忙,还在一旁嘲笑起他来。
“真是愚蠢,这等穷山恶水的地方,用手指想想都知这里的水和食物轻易用不得。”
私底下两人虽然结盟,不代表淑公主忘了当初被西哲用计挟持的事。
北漠皇室记仇得很,今日吃了亏,纵然眼下不讨回来,日后也会一一清算,断没有忘了的道理。
是以世人常说,能与北漠人交好最好,若不能也不要去招惹,不然就是自找麻烦。
淑公主为了南昊墨,提出与西哲结盟。
可心底对西哲的恨与厌恶与日俱增,眼下难得有机会可以嘲笑这厮,焉能放过,巴不得他疼得再狠些。